【內容簡介】
他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註定與眾不同
一雙眼睛長在頭頂上,自大到自以為是的地步
從不知道吃敗仗是什麼滋味,情場更是春風得意
為了要逃避淪落為種馬的命運,選擇溜之大吉
沒想到現世報來得如此快,破天荒衰到快要爆炸……
厚!他跟她上輩子應該是結下不共戴天的冤仇
這輩子才會這麼不幸的孽緣不斷,甚至糾纏不清
想當年她不自量力的向他告白,他當場給了她難堪
如今換他像鬥敗的公雞,慘遭她小人的報老鼠冤
還得放下身段,威脅利誘她配合演出一出戲
企圖創造雙贏的局面,然後從此與她劃清界線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竟然傻到動了真心
明知她既無背景也無外貌,根本不是他的菜
卻刻意忽略這是個你情我願的交易,妄想假戲真做……

楔子

  高處不勝寒。

  身處在金字塔頂端的閻燁,一出生便註定與所有的人不同。

  由他眼中看出去的世界……應該說大部分的時間,他都用鼻孔看人墇墑墔塼,槁榓榚榖因此鮮少有人可以進入他的眼裏。

  但是,她除外。

  會注意到她鉺銦銗銖,摛敲敳斠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而是因為體型龐大銑鋮銕銍,槄榾榜槊在人群裏十分顯眼。

  是的,就是龐大。

  他目測她身高約一六○槃榣榥榷,嘄嘉嗼嘌也許再高一些……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身材很圓。

  在貴族中學裏,很少見到女生的制服會穿到M號,更別說是XL號了。

  每次見到她,都窩在與她相反的皮包骨女人群裏,顯得她更加突兀。

  而胖子都這麼開朗嗎?

  她笑起來咧開一口白牙,總是舞動短短胖胖的四肢,不算大的雙眸眯成一條線。

  她的笑聲出乎他的意料,有些細膩,有些高昂。

  他以為胖子的聲音都是低沉而粗獷的,也以為胖子都是陰沉的躲在角落,毫無自信的畏畏縮縮。

  但是她並沒有,每回在校園裏,總是見到她在太陽底下,然後揚起燦爛的笑容。

  好幾次他都與她對上眼,她很快便移開目光,彷佛心虛。

  於是他想,她應該也與校內的女同學一樣,暗戀著他。

  他冷冷的竊笑,笑她自不量力。

  只是春去冬來,幾乎全校的女同學都跟他告白過,她卻一直沒有動作,總是躲在角落偷看他。

  他又想,也許他應該釋出善意,給她一點信心,然後再狠狠的拒絕她,讓她明白這個社會是很險惡的,不是每件事都可以讓她開懷大笑。

  對,他就是惡劣,想要親手摘下她燦爛的笑容,因為那令他覺得礙眼。

  她不應該這麼開懷大笑,應該自卑的躲在角落。

  終於等到今天,她露出靦?的笑容,還未開口說話,就將手中的信封遞到他的眼前。

  “你家中有鏡子嗎?”他有如一名帝王,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她一頓,原本到了舌尖的話硬生生的吞回肚子裏,眼裏有著疑惑,柳眉更是不解的攢起。

  “還是豬八戒平時都不照鏡子就出門?”他像是與她上輩子結了冤仇,這輩子一逮到機會就要竭盡所能的羞辱她。

  這……她驚詫的瞪大眼,聽著他那如針刺的羞辱話語,霎時有些尷尬。

  “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他嫌惡的撇了撇薄唇,“異想天開的想要我收下你的情書?”

  她欲言又止,看著漸漸圍繞過來的同學們,想要縮回雙手。

  他冷不防的搶走她手上的情書,粗魯的拆開信封,拿出裏頭的信紙,用極為嘲諷的語氣念道:“閻同學,你好,我自認配不上你,但還是鼓起勇氣向你告白我隱藏許久的愛意,想要藉此傾訴我對你……”

  他倏地抬起俊顏,然後當著她的面,毫不猶豫的將信紙撕成碎片,撒在她的頭上。

  “我准許你繼續暗戀我,但是我……”他低下頭,惡劣的靠近她的臉,“不准你再出現在我的眼前,滾!”

  氣氛變得十分難堪,看戲的同學們竊竊私語,不時逸出女子的輕笑聲。

  胖女孩咬了咬唇,沒有馬上跑開,反而是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碎紙片,忍不住咕噥道:“還好不是晶晶自己來告白……”

  囂張貴公子早已轉身離去,沒聽見她的抱怨。

  誤會的種子,就是在今日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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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1670 積分3581 潛水值53241 米 3樓 發表於 2010-12-13 12:59 AM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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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日頭赤炎炎。

  八月的天氣幾乎可以將人烤熟。

  “Shit!”手握著方向盤鄰鄲酷酴,嗽嘔嘍嘓坐在跑車裏的男人低咒一聲。

  那雙好看的黑眸盯著前方,不時望著右前方的螢幕蓌蓋蒧蒱,閥閩閡閤機器女聲不斷的報著他不熟悉的路名。

  左彎十八拐之後,又來個緊急右拐十五彎漁潎漾漸,馻馺馽馹這樣來來回回的浪費好幾個小時,他終於不爽的踩下煞車。

  該死的衛星導航!

  閻燁火大的抓起導航螢幕賑賏賓賕,綺緊綧綹看了又看,再看向四周鳥不生蛋的鄉下地方睼瞁瞄睽,蜚蜴蝂蜭左前方是一望無際的海港,右方則是一些廢棄的貨櫃。

  哪里還有路?

  他在心底狂罵髒話,將導航螢幕用力往後座一丟,氣得打開車門下車。

  開了長達八個小時的車子,他的身心十分疲倦,連衛星導航也秀逗,亂報路名,讓他在這詭異又令人煩悶的鬼地方迷路。

  不遠處傳來陣陣海浪聲,空氣中有股鹹鹹的味道,還夾雜著魚腥味,夏季的熱風拂向他的俊顏,讓好看的墨眉緊蹙,胸口更加鬱結。

  他向來討厭有任何異味的空間,一刻也無法忍受,於是又鑽進車內,怒氣衝天的用力關上車門,準備打電話求救。

  撥打電話之際,他另一手熟練的掌控方向盤,開車的模樣非常帥氣。

  只是不到一分鐘,他那好看的薄唇又冒出幾句英文髒話,因為求救電話打不通,鬼打牆似的被困在這個地方。

  因為滿腹的不滿,讓他忍不住重重的踩下油門,車子火箭一般沖了出去。

  反正這種熱到爆的鳥地方也不會有人……

  才這樣想著,眨眼間,他的車子沖向一輛因為綠燈通行而自左方出現的摩托車。

  “啊……”摩托車騎士睜大雙眼,完全沒想到右方竟然有輛闖紅燈的車子,豐腴的身子先是一陣搖晃,然後連人帶車摔到地上。

  緊急踩下煞車,閻燁冷不防的倒抽一口氣。

  他……撞到人了?

  這樣的念頭一閃過腦海,他連忙打開車門,跳下車。

  倒在地上的是個身材圓胖的女人……

  Shit!他該不會撞到這鎮上的婆婆或媽媽吧?

  他聽聞歐巴桑都是很難纏的角色……其實上流社會的師奶們也不好對付,年紀愈大,愈是攻無可破、奮戰不懈的勇士。

  “你……你沒事吧?”他蹙起眉頭,上前牽起摩托車,讓被壓在下面的女人能夠站起來。

  “你這個人是怎麼開車的啊?”她抬起戴著口罩的圓臉,露在口罩外的圓滾滾黑眸瞪著眼前這個闖紅燈的男人。

  閻燁一愣,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用這種語氣與他說話,眼前的女人是第一個。

  女子自地上爬起來,短褲下的一雙膝蓋有擦傷,手心也因為著地而滲出血絲。

  他看了看她全身上下,除了擦傷之外,其實沒什麼大礙。

  “你要多少錢?”他向來習慣以金錢解決事情,連關心一下她的傷勢都沒有,不想招惹奇怪的人,進而惹上麻煩。

  一雙圓眸吃驚的瞠大,更加掩不住她滿腔的怒意。

  “你再說一次。”

  “我問,你要多少錢?”他以為她想要獅子大開口,語氣更是不屑,“一輛摩托車多少錢?我賠一輛新的給你。你若是要到醫院做全身檢查,我也不反對,我可以開一張面額二十萬的支票給你,也許剩下的錢還能讓你到美容中心……”減肥。

  “你……”女子氣得全身發抖,用力摘下口罩,怒氣衝天的大吼,“你這是什麼態度?是你闖紅燈肇事,可不是我製造假車禍,想要斂財!難道你連基本的道歉話語都不會說?”

  出乎他的想像,女子還滿年輕的。

  一張不知道是曬紅還是氣紅的蘋果臉,配上熠熠生輝的圓眸,鼻子是塌了一點,不過雙唇很豐潤。

  重點是,他好像在哪里見過她……

  “不然你想怎樣?”閻燁自小便養尊處優,通常只要張口,就有人幫他把事情處理好,而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件交通事故,虎落平陽,暫時求助無門,只好自己解決。

  “我想怎樣?”她氣得咬牙切齒,彷佛這一切全都是她的錯。“你搞清楚好不好?現在是你闖紅燈撞我,還問我想怎樣?”

  “對不起。”他眯起雙眸,不悅加上不耐煩,很沒有誠意的開口,“你要道歉,我說了,那麼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她抬高下巴,“你……”

  他伸出手,打斷她的話,自西裝口袋裏拿出支票簿和鋼筆,在上面簽簽寫寫,然後撕下一張支票,硬塞進她的手中。

  “這已經是合理的價格了。”

  他將鋼筆和支票放回口袋裏,轉身坐進車裏。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支票上的數字,卻因為他踩到了她的地雷,脾氣像火山爆發般瞬間發作,跨出短短肥肥的雙腿,用力敲了下車窗。

  他搖下車窗,流露出不耐煩的眼神,嘲諷的問:“怎麼?你嫌少?要不要我現在打電話給我的律師,然後我們一起到法院喝茶聊聊?”

  曾家有條家訓:士可殺,不可辱。

  她將手上的支票撕成碎片,然後用力撒向他,完全不顧他那張俊顏逐漸變得陰沉。

  “你這幾個臭錢,我不希罕!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呀?開張支票就以為有錢到可以買他人的自尊與尊嚴?我告訴你,是你的祖先有燒香,才能讓你這個敗家子拿錢糟蹋人,至於你,也只是運氣好一點,沒把我撞成殘廢,否則我一定告死你這個王八蛋!”

  聽著她一連串沒換氣的咒?聲,閻燁有些傻眼,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一個村姑指著鼻子罵。

  她罵得口沫橫飛之際,不忘瞪他一眼,然後牽起倒在地上的摩托車。

  檢查了一下,她發現摩托車沒怎樣,但是龍頭歪了一邊,低聲咕噥幾句,然後用蠻力扳動幾下,勉強發動摩托車。

  幸好摩托車還可以發動,要不然她一定後悔死了,竟然為了志氣而撕毀那張支票。

  戴上口罩,她朝車內的男人冷冷一哼,騎車離開。

  閻燁望著那漸行漸遠的粗壯背影,嘴角微微抽搐。

  下次別再讓他遇見這個胖女人,要不然他一定會極盡所能,用畢生學過的惡劣字句羞辱她!

  “好痛。”曾桂圓疼得皺起眉頭。

  “你就讓那個撞到你的人跑掉?”曾父蹲在她的面前,用家傳的跌打藥水為她擦抹傷處,國語和台語交雜著說,“你的腦袋被撞傻了喔?”

  “他有說要賠我……喔,好痛……”她的眉頭皺得更緊,嘟起豐潤的唇瓣,“也有開支票給我,可是那根本就是拿錢羞辱我,我一氣之下,把支票撕了。”

  “是賠你多少,還開支票給你?”曾父有些吃驚的抬起眼眸,忍不住好奇的問。

  “呃……”她坐在小板凳上,側著頭想了一下,又扳動手指頭算了算,“我沒仔細看,不過好像有好幾個零……他有說要賠我二十萬,然後買一輛新的摩托車。”

  “曾桂圓,你真的被撞傻了嗎?”曾父睜大眼,看著女兒,“你被撞,沒跟人家拿醫藥費就算了,連人家要賠給你的錢,你都雙手奉還?我生的女兒怎麼這麼笨……”

  “爸!”她沒好氣的看著父親,“爺爺以前不是說過,我們曾家人,士可殺,不可辱嗎?嗟來食,不如不要吃……”

  “厚!你爺爺都入土幾十年了,你還在遵守那跟不上時代的家訓?”曾父戳了戳她的太陽穴,“你這種憨直的個性到底是遺傳到誰?”

  她皺了皺鼻子,“雖然能拿錢解決的都是小事,但我不覺得拿錢羞辱人是一種負責的態度,那種王八蛋,最好哪天讓他身無分文的流落街頭,嘗一嘗沒有錢被羞辱的滋味。”

  “是啊!”一名身材圓潤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雙手捧著一碗飯菜,也是國語和台語交雜著說話,“騙人家沒有富有過嗎?想當初你們曾家也是有錢人,憑什麼拿幾個臭錢就要羞辱我們家圓圓?!圓圓,吃飯。”

  “滿姨,謝謝。”曾桂圓笑彎了雙眸,接過飯碗,“還是滿姨最瞭解我,知道這輩子最不能出賣的就是自己的人格和尊嚴。”

  “你們女人都站在同一國。”曾父推拿完畢,收拾地上的瓶瓶罐罐。

  “不然要站在你們臭男人那邊嗎?”阿滿呿了一聲,拉了張矮凳子過來,在曾桂圓的身邊坐下。

  “聽我的哪里不好?你自己看看,圓仔落得什麼下場?沒拿到錢不說,連外頭那輛古董摩托車也摔得幾乎支離破碎,全身上下淤血烏青。”曾父沒好氣的啐啐念,“讀到大學有什麼用?怎麼這麼笨?至少也要討到醫藥費,去巷口找拳師伯貼個膏藥,結果什麼都沒有,只有回來找你老子推拿,有比較好嗎?”

  曾父將瓶瓶罐罐收進櫃子之後,又回到女兒的面前,看著她那白皙的膝蓋烏青腫大,還是有些不舍。

  聽出父親是關心自己,曾桂圓將口裏的飯菜吞進肚子裏,連忙露出憨直的笑容。

  “好啦!如果再遇到那個臭男人,我會叫他重寫一張支票給我。”

  畢竟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再怎麼不是的父母,見到兒女受傷,還是會心疼。

  “圓圓,我看你等等去診所,給護士敷藥好了。”阿滿低下頭,看著她的膝蓋,“都破皮了。”

  “不用啦!擦傷而已。”她笑著搖頭,“而且下午我還急著去送宅配,摩托車也要送去修一下,龍頭歪歪的,很難騎。”

  “我去送宅配啦!”曾父瞪了女兒一眼,“早就叫你吃過飯之後再去送,偏不聽,硬要逞強,趕趕趕,還不是要送下一批!”

  曾桂圓睜大眼眸,顧不得嘴裏塞滿一口飯,口齒不清的說:“阿爸,你又不會寫宅配單,我去送就好了。還有,新的訂單已經進來了,滿姨少一個幫手,你還要找藉口出門……厚,你又要到公園做壞事喔?”

  “好哇!你又想去旺火那裏簽賭了?難怪你最近都神秘兮兮的,講電話不讓我聽……你這個死老猴……”阿滿瞪大雙眸,站起身,上前揪住曾父的耳朵,“你到底要剁幾根手指才會悔悟?圓圓跟寶仔工作那麼辛苦,都是要為你還賭債,你沒看見嗎?你現在還想簽?”

  “肖查某啊……”曾父痛得哀哀叫,“自從遇到你,我就戒賭了,哪還有膽子再去簽?”他現在都嘛買五十元的大樂透。

  “最好是這樣,你不要讓我抓到!不准你出門,乖乖的待在家裏,宅配就讓圓圓送,聽到沒有?”阿滿一邊斥喝,一邊將枕邊人拖進室內,“圓圓,吃飽之後,碗放在水槽裏就好,你去睡個午覺,休息一下。”

  “好。”曾桂圓笑著點頭,一點也不想伸出援手救父親,眼睜睜看著他在視線範圍消失。

  雖然日子過得吵吵鬧鬧,對她而言,卻是幸福的,畢竟讓人真心微笑的幸福才是難能可貴的。

  至於今天被車撞的衰事,她就當自己在走衰運,過幾天再到廟裏找師父收驚,去去黴氣。

  反正就衰這麼一次,她應該不會再遇見那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了。

  “閻燁!”渾厚的怒吼聲在車內回蕩。

  還在某個偏僻的鄉下地方尋找出口的閻燁,發誓下次再也不到這種鳥地方,原本火氣就不小,加上剛剛那段撞車小插曲,這下子又有風火來助燃,已經到達爆發的臨界點。

  “幹嘛?”他很不爽的朝話筒大吼。

  “幹嘛?你這個不肖子孫,竟然敢問你爺爺要幹嘛?”電話那頭的閻家老太爺中氣十足的咆哮,“你在哪里?宴會都快開始了,訂制的西裝還掛在你的房間……你到底跑去哪里鬼混了?”

  “我不會出現的。”閻燁直截了當的說。

  “不會出現?”氣呼呼的老太爺不禁拔高聲調,“該死!閻燁,你再說一遍!為了今晚的宴會,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

  “爺,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詭計。”閻燁不耐煩的頂嘴,“我不會如你所願,向其中一個花瓶求婚的。”絕不會!

  閻老太爺在電話線的那一端咒?了幾句,還不時朝周圍大吼,質問到底是誰洩密。

  “要怪就怪那些花瓶嘴巴不牢靠,四處張揚她們有機會成為閻家少奶奶。”他又不是種馬,為什麼要等著別人來駕馭他的人生?

  所以他逃離臺北,來到這個鳥不生蛋的鎮上,想要投靠好友,沒想到一直聯絡不上好友。

  老太爺聽到他一點也不在意的語氣,氣得血壓上升,破口大?,“都怪你們把他寵壞了。”

  閻燁無所謂的聳聳肩,不把爺爺的怒吼當成一回事,因為在寵壞他的名單中,爺爺排名第一個。

  身為閻家的長孫,他自小養尊處優,所有的人都是以他為中心,繞著他轉。

  就在眾人忙得團團轉時,他大少爺已消失在眾人的面前,卻在這個窮鄉僻壤遇上鬼打牆,迷路了。

  當然,他獨自隱忍這股鳥氣,少了衛星導航加持的路癡,也沒有什麼好得意,拿出來說嘴,否則只會證明他閻燁少了閻家的庇護,顯得更加無能。

  男人的自尊正被現實考驗,他後來還是選擇了尊嚴,因為他向來高高在上,只有他人看他的臉色,他可是從來沒有彎腰開口求過別人。

  不一會兒,話筒被老太爺的老婆接過去,溫柔的嗓音徐徐響起,“燁兒,你現在就不能乖乖的回家嗎?”

  “奶奶,等你們打消要我向花瓶求婚的念頭,我就會乖乖的回家。”一聽到是家裏老佛爺的聲音,他囂張的語氣隨即收斂了些。

  “這樣呀!”閻家奶奶倒也沉得住氣,輕笑幾聲,“燁兒,外頭的世界很險惡,你自個兒要小心,等你哪天玩累了,再乖乖的回家相親,要不然你就得凡事靠自己,知道嗎?”

  閻燁挑起眉頭,聽出奶奶話中有話,兀自陷入思忖。

  “那麼,燁兒,再見。”閻家老夫人不等他回應,掛斷了電話。

  車內恢復寂靜,他因為老佛爺溫柔的一席話而全身緊繃,看向手機。

  就這樣?

  他疑惑的攢起眉頭,等著爺爺沉不住氣,再打電話給他。

  過了幾分鐘,手機完全沒有動靜。

  就連一向把他寵得無法無天的父母也沒有打電話來關心一下,甚至連個簡訊也沒有傳來。

  哼,看來是老佛爺一聲令下,全家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就是想將他逼回臺北。

  如果他有那麼聽話,就不叫閻燁了。

  不管老佛爺下了什麼懿旨給眾人,他絕對不會輕易的妥協,要他回去與一堆花瓶相處,他無法忍受。

  所以他決定和奶奶拔河,看誰先累得放手,就是贏家。

  他會贏的。

  為什麼?

  因為他是閻燁,從來都沒有吃過敗仗的尊貴大少爺。

  只是……他何時才可以離開這個鬼打牆的小鎮?

  他不爽的踩下油門,通過那無人的街道時,突然前方沖出一頭黃牛,彷佛想尋死的站在馬路中間。

  當下他拚命的轉動方向盤,車子打滑好幾圈,車頭失控的沖向路旁的榕樹。

  砰!

  車子撞上大樹,樹凹了一個洞,安全氣囊緩衝撞擊,閻燁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

  除了那頭黃牛的叫聲之外,他還聽到車子的引擎發出最後的喘息。

  下一刻,車子冒出陣陣白煙,傳來像是冷水澆熄火焰的滋滋聲響,證明車子的壽命暫時……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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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求助無門是怎樣的滋味?

  若真的要形容,就如同把一個人丟進大海裏,不管那個人會不會游泳,連游泳圈都吝於施捨,泡在海裏,久而久之便會滅頂的絕望感覺。

  總之,這樣的感覺一定很難受。

  如同衰到快要爆炸的閻燁。

  為了閃躲一頭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的黃牛,他的車子竟然撞向榕樹,車頭毀了不說,還得掏出皮夾中所有的鈔票,賠償榕樹主人。

  這是什麼社會?

  他這個受了傷、出了車禍的車主,又要找誰索賠?

  黃牛的主人?

  黃牛主人只是牽著牛,從頭到尾掃視他一遍後,極為不屑的說:“都市人是沒看過牛會散步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還自己跑去撞阿財家的樹,怪誰啊?怪你爸媽把你的膽子生得太小,回去練一練,再來找我泡茶。”

  Fuck!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見黃牛搖著尾巴和它的主人一起離去了。

  最後還是他花錢消災,榕樹主人進財打了通電話,將他半毀的車子拖進修車廠。

  同時,他這個路癡終於離開那鬼打牆的鄉間小徑。

  回到了鎮上,進口車的修理費用是另外一回事,零件的更換才是麻煩,得先跟臺北總公司調,調不到還得向國外公司申請,來來回回,至少也要浪費半個月的時間。

  時間不是問題,只要有錢都好辦事。

  不過衰到爆的閻燁掏出身上的二十幾張信用卡,全數刷不過,就連唯一一張提款卡也領不到一毛現金。

  馬的!他終於知道奶奶為什麼在電話中那麼關心他,告訴他外頭的世界很險惡,要他自個兒小心,凡事得靠自己。

  換句話說,閻家不會給他任何金援,若是沒錢,他就得乖乖的回家當種馬。

  髒話罵個不停,都無法熄滅他的怒氣,最後乾脆打電話給下屬,卻發現他們似乎約好了,盡可能不接電話,就算接了電話,也都唯唯諾諾的拒絕他的要求。

  平時他的性子孤僻,真心的朋友沒幾個,最好的那個目前手機關機,看來除非他乖乖的回臺北,否則得不到任何人的幫助。

  不,他死也不會低頭的。

  天色逐漸昏暗,閻燁落魄的站在修車廠門口,額頭冒出青筋,差點捏碎手機。

  修車廠的老闆也愛莫能助,除非他付錢,才有辦法向臺北調零件,要不然光是車頭燈就要上萬元,小本生意是無法讓人賒帳的。

  車子壞了,修不修是一回事,還有一個重點是……他今晚要睡哪里?還有,他今天的晚餐又在哪里?

  摸了摸口袋,閻燁才發現身上的錢全部賠給榕樹主人了,連買瓶礦泉水都有困難。

  他煩悶的抬起頭,看著昏暗的天空。

  難不成他真的山窮水盡,只能乖乖的低頭,打電話回家求救?

  現在距離掛斷電話還不到三個小時,他就低頭,太沒有志氣了。

  所以後來他打消回家的念頭,車子也不要了。

  “不要。”修車廠老闆立刻拒絕他,“誰知道你這輛進口車是不是贓車啊!”他才沒有那麼呆,連防人之心都沒有。

  一個穿得體面的年輕人,開著幾百萬的車子來到這鄉下地方,先是一堆信用卡刷不過,身上也沒有現金,現在居然要他收下這輛半毀的車子。

  嘖,這男人不是跑路就是欠債。

  閻燁有口難言,還想繼續說服老闆之際,一輛摩托車停在修車廠外頭。

  “林叔,你訂的桂圓凍和八寶冰,我送來羅!”中氣十足的女聲響起。

  修車廠老闆連忙咧開笑容,走向摩托車,“圓仔,多少錢?”

  摩托車女騎士摘下口罩,“林叔,不用啦!我爸說這是抵上次你幫八寶修車的錢。”

  “那怎麼好意思?”林叔搔了搔頭,“怎麼沒看到你爸?又被阿滿下禁足令了?”

  曾桂圓開懷大笑,“林叔,你很內行呢!”

  閻燁因為聽到那有些熟悉的女聲而移動雙腳,眯起雙眸,認出女騎士是稍早被他撞到的胖女人。

  “林叔,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擾你,要回家吃飯了。”她禮貌的說。

  “外地客啦!聽說差點撞到老牛家的黃牛,為了閃那頭大笨牛,還跑去撞進財家的大樹,好像賠了不少錢。”林叔壓低聲音,露出八卦的表情,“不過他怪怪的,開進口車,身上有二十幾張信用卡,我家會計小姐說沒有一張刷得過,身上連一毛錢都沒有,看他一直打電話,也沒有人理……可能人緣不好。”

  閻燁一字不漏的聽進耳裏,陰沉的俊顏更加陰霾,然後與曾桂圓對上眼。

  是他?!

  她瞠大雙眸,下意識的撇了撇唇瓣,故意挖苦的說:“人緣不好就要反省自己為什麼那麼討人厭。”

  “是你!”他來到她的面前,望著她豐腴的蘋果臉。

  “圓仔,你認識他?”林叔收下她送來的東西,好奇的問。

  她愣了一下,連忙搖頭,正欲否認,閻燁卻搶先一步開口。

  “對,她認識我。”此時的他像是一個溺水的人,見到唯一的浮木,就是要緊緊的攀著。“老闆,她是我的朋友,所以車子先暫時放在你這裏。”

  “這個……”林叔猶豫了一下,“圓仔,真的是你的朋友嗎?”

  “不……”

  “對,我是她的朋友。”閻燁第一次如此厚顏無恥,坐到摩托車上,將她硬是擠向後座。“我剛剛就是打電話請她來接我,所以她是來接我回家的。”

  什麼跟什麼?曾桂圓的反應慢了三拍,想開口時,他已經發動摩托車,完全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他催動油門,載著她,離開修車廠。

  然後,兩人的緣分似乎又被命運之神銜接起來了。

  誰跟這個路癡男是朋友啊?

  曾桂圓瞪著眼前這厚顏無恥的男人,悶得快要發火了。

  稍早他開車撞到她不打緊,沒想到再度碰面竟然劫走她的摩托車,硬是在小鎮上繞了好大一圈,才回到她家。

  她跳下摩托車,剛要開口數落他幾句,老爸和滿姨就從屋內走出來,見到她帶了一個好看的男人回家,什麼都沒問,便將他推進屋裏,讓他坐下。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林叔在她到家之前,已經打電話告訴滿姨,說有個帥男人跟她是朋友,而且她還要帶他回家。

  什麼跟什麼呀?她跟這個路癡男根本不是大家想的那種關係。再說,他還是曾經羞辱她的臭男人耶!

  “聽說你跟我們圓仔是朋友喔?”曾父第一次見到女兒帶男人回來,臉上堆滿了笑容,“我第一次見到你,你住哪里?是從哪里來的?”

  閻燁根本來不及說明自己的來意,更沒有機會與那個胖女孩解釋,看著圍在身邊的大嬸和大叔,不禁皺起眉頭,淡淡的說:“臺北。”

  “臺北喔!”曾父坐在椅子上,一邊煽動扇子,一邊好奇的盯著他,“那你一定和圓仔很久不見了,對吧?”

  閻燁忍不住看向曾桂圓,流露出求救的目光。

  她抬高下巴,冷哼一聲,瞪他一眼後,逕自走進廚房。

  “你叫什麼名字?”曾父對這個長得好看又體面的男人十分好奇。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尤其女兒為了這個家付出大半的青春,讓他很過意不去。“你和我們圓仔是什麼關係?”

  一連串的問題教閻燁有些招架不住,畢竟他和那個胖女生見面不到三次,要他怎麼回答?

  “桂圓,我來了。”一名女子從外頭走了進來,她身邊還跟著一名高大的男人。

  閻燁的眉頭蹙得更緊。怎麼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晶晶,進來喝茶啊!”好客的曾父招呼女兒的同學。“阿志一起來。”

  “曾爸,你有客人喔?”沈晶晶好奇的看向閻燁,隨即倒抽口氣。

  “沈晶晶!”阿志面露不悅,低聲呼喚未婚妻的名字。

  “呃……”她回過神來,忍不住伸出手指著閻燁,“閻……閻……閻燁……”

  聽到她居然叫出自己的名字,閻燁忍不住抬起眼眸,與她對視,“你是誰?”

  “你們認識?”阿志眯起雙眸,不悅的問。

  “不……不是啦!他……他是我學長。”沈晶晶連忙咧開笑容,安撫未婚夫,“真的,我發誓!你不信,可以問圓圓……”

  “問我什麼?”曾桂圓剛好走出廚房,手上端出一盤水果,眼光又正好落在閻燁的身上。“你怎麼還沒走啊?”

  “圓仔,來者是客,你怎麼趕人?”曾父出聲,“而且他還是晶晶的學長……對了,不也是你的學長嗎?”

  曾桂圓將盤子放在桌上,不知道要說什麼。

  沈晶晶趕緊上前,將她拉到一旁,小聲的說:“閻燁,就是他呀!你忘了嗎?就是那個……你那時幫我遞情書,然後他誤會是你寫的,那個閻氏集團的閻燁貴公子。”

  曾桂圓沉默不語,悄悄的打量閻燁,須臾,回憶排山倒海般襲來,讓她忍不住瞠大雙眼,怒從中來,下意識的開口,“我想起來了,當年給他情書,那個王八蛋自以為是……”

  情書?閻燁瞪著她,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難怪他覺得她好面熟,原來她就是……

  “原來你就是當年給我情書,要跟我告白的那個胖女孩?”

  “誰跟你告白啊?當年那封情書……唔……”

  沈晶晶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說出真相,並壓低聲音的哀求她,“圓圓,拜託,別出賣我!阿志很愛吃醋,你知道我們快結婚了,如果被他知道我很崇拜閻燁,他一定會氣到退婚……拜託,千萬不要說出來……”

  曾桂圓怒瞪著好友,氣得頭頂快要冒煙了。

  情書、告白……這四個字早已讓曾父和阿滿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兒,阿滿率先回過神來,哈哈大笑,細心體貼的說:“來者是客,剛好又是圓圓的學長,先生,請問怎麼稱呼?今晚留在我們家吃飯,如果不趕時間的話,也可以睡在這裏,明天一早再走。”

  既然曾經是圓圓告白的物件,可見當年一定沒個譜,如今有機會再次見面,就讓她做個現成的紅娘。

  “滿姨……”曾桂圓忍不住低喊一聲,“他可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怎麼可能和我們這種平民……”

  “圓圓,我先進去炒菜,你和你的學長負責擺放碗筷,等八寶回來,就可以開飯了。”阿滿充耳不聞,以為她是在鬧脾氣,索性轉身走進廚房。

  “我……我進去幫忙。”曾父站起身,連忙找個藉口,溜進廚房,和枕邊人討論一下。

  “呃……呃……”沈晶晶也繞到阿志的身邊,“桂圓,等你有空的時候,我再來找你,我也要和阿志回家吃飯了。”她急忙拉著未婚夫離開。

  偌大的客廳裏,只剩下曾桂圓和閻燁大眼瞪小眼,似乎都在打量對方。

  過去的記憶一一浮現,在她的腦海中慢慢的播放……

  事情出現了大逆轉。

  閻燁住進曾家客房,除了曾桂圓之外,曾家所有的人都把他視為貴賓。

  果不其然,天無絕人之路,在他山窮水盡之際,竟然遇到閻氏集團的員工。

  雖然他曾經面臨求救無門的困境,但是現下就冒出一個員工收留了他,只差沒有抱著他的大腿喊少爺萬歲。

  如今他正在浴室裏泡熱水澡,想洗去一身的窩囊,同時心想,絕不會那麼早就向家人妥協,因為一旦妥協之後,他的人生肯定會被更加干涉。

  為了爭一口氣,他決定要咬住牙關,消失一段時間,讓他的家人著急,他們才會明白他不是一個好控制的傀儡。

  “曾八寶!”浴室外頭,曾桂圓大叫一聲。

  正要拿換洗衣服給老闆的曾八寶停下腳步,“姐,怎麼了?”

  “你真的要收留那個路癡男?”她緊蹙眉頭,壓低聲音,“你不覺得一個大少爺流落到這個鄉下地方很奇怪嗎?”

  “姐,你擔心過頭了吧!”曾八寶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剛剛閻少爺不是解釋過了?他是來東方鎮找朋友,但是一時之間與朋友聯絡不上,只好借住我們家。”

  “那他大可以去住飯店……說到飯店,你工作的六星級飯店不就是閻家的產業?他不去住總統套房,幹嘛委屈的窩在我們家?”她打從心底覺得這一切都有問題。

  被她這麼一提醒,曾八寶也找不到理由反駁。

  這時,閻燁離開浴缸,隨手拿了條浴巾圍住腰部以下的春光,冷不防的打開浴室的門。

  他一出現,讓曾家姐弟嚇了一跳。

  閻燁與曾八寶差不多高,大約一百八十五公分,一頭短髮濕漉漉的,不停的滴著水,滑過他俊美的臉龐,順勢滑落剛毅的下巴,最後消失在結實的胸肌之下……

  對於這樣的畫面,曾桂圓早已司空見慣,不過除了小弟和老爸的身體之外,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陌生男人的胸膛。

  曾八寶的身高雖然夠高,但是一褪下衣服,瘦得只見骨頭,眼前的男人卻是截然不同,身體強健,肌理分明,臂膀也出乎意外的健美。

  忽然,她覺得口乾舌燥,就像小說中描寫的,男主角每次只要洗完澡走出浴室,便會讓女人有像野獸般反撲的衝動。

  閻燁早就察覺到她一瞬也不瞬的目光,也早已習慣女人愛慕的眼光,不在意讓她多瞧一會兒。

  只是……為什麼她的目光不是落在他的臉上,然後散發出愛戀的光芒,反而是盯著他的胸膛,流露出饑渴的渴望,只差沒有流口水?

  下意識的,他往後退了一步,發現氣勢比不過她身上散發的渴望。

  “老闆,這是我的睡衣,請你將就的穿。”曾八寶很沒志氣,一下子就成了閻燁手下的俘虜。

  “謝謝。”閻燁微微一笑,“你別叫我老闆,喊我的名字吧!”

  “是。”曾八寶向來很好相處又沒心機,立刻點頭,“我喊你閻大哥吧!剛剛我已經收拾好了客房,就在走廊盡頭。”

  “等等。”曾桂圓回過神來,“你有聽到我們的談話吧?以你的身份,應該不缺住的地方,為什麼要窩在我家?”

  閻燁看著她生氣勃勃的臉,“我和我的家人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暫時不想與他們聯絡,所以他們斷了我的經濟來源,導致我現在身無分文。曾小姐,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聽他一口氣說出自己的難處,曾家姐弟又愣住了。

  “不過在打擾你們的這段時間所有的費用,我發誓,一旦解決了家裏的事情,一定都會付清。”識時務者為俊傑,不管他多麼不想低頭,但目前曾家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

  人家都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這下子換成曾桂圓覺得尷尬,好像她很小氣,深怕他在曾家白吃白住。

  “姐,就算你當年告白失敗,也別現在找人家麻煩。”曾八寶貼近她的耳朵,小聲的嘀咕,“好歹看在他是我老闆的份上……你不是最聽爺爺的話嗎?爺爺的家訓中不是有一條‘見義勇為,拔刀相助’嗎?”

  “曾八寶!”她瞪著小弟,斥喝一聲。

  沒想到連家人都誤會她找他麻煩是在報當年告白失敗的老鼠冤……不,不是這樣的!

  這個男人總是一副囂張至極的嘴臉,現在在眾人的面前,卻裝出她欺負他的模樣。

  “啊,我突然想到還有事要忙。”眼看大姐又要發飆,曾八寶連忙找了個理由離開。

  現場又剩下閻燁和曾桂圓,氣氛當然很不融洽。

  半晌,他慢條斯理的開口,“原來你還在為情書的事耿耿於懷,不過我是不會道歉的。”對,他就是這麼惡劣。

  “那封情書……”她真的是啞巴吃黃連,一想到好友的交代,又不得不把話吞回去。

  晶晶的未婚夫阿志愛吃醋是眾所周知的,只要她和其他男人多說一句話,或是多看一眼,阿志就像吃了炸藥,脾氣變得十分火爆,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曾經有多麼迷戀一個男人,甚至還寫過情書給那人,恐怕又要掀起一場風波。

  當初為好友傳情書,被羞辱一番不說,幾年之後再次遇上這個以鼻孔看人的閻燁,又讓眾人誤會她因為當年告白不成功才百般刁難他……她怎麼那麼倒楣啊?

  “情書?”見她欲言又止,他挑了挑眉頭,“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依然對我念念不忘,又寫了情書要向我告白?這一次我會保持風度,認真的……”

  “這輩子我最討厭的就是白目、自以為是、眼睛長在頭頂,外加是個路癡的男人!”她打斷他的話,揚起圓潤的下巴,雙眸微眯,冷冷的睇著他,“所以你不要以為裝可憐就可以在我家為所欲為,這裏是曾家,曾家家訓第一條,凡是姓閻的人住進來,都要自食其力。所以你最好明天早上七點就起床,有很多工作等著你做,抵你住我家、吃我家的費用。”

  閻燁瞪著她,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瞪什麼瞪?你不是很有錢?”她冷笑一聲,“如果不想用你的身體來還債,就大方一點,拿出支票簿,寫個後面有一堆零的數字來羞辱我啊!”

  Shit!如果他身上有錢的話,還需要留下來讓她這樣羞辱嗎?閻燁的雙眸裏氤氳著怒氣,卻無法反駁。

  曾桂圓發現他一點反應和動作也沒有,就算被激怒了,還是沒有沖回房間去拿支票簿……靠,這位少爺真的被逐出閻家家門了?

  她略微吃驚,下一刻卻露出甜美的笑容,剛剛的不爽像是一掃而空。

  “原來你也有今天。”她忍不住大笑的說,看來她稍早詛咒他身無分文的流落街頭,體會窮苦人家的生活,真的靈驗了。“今晚好好的睡,明天有一堆工作等著你做。”

  看著她心情大好的離去,閻燁站在原地,氣得緊握拳頭。

  他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女人果然都是小鼻子、小眼睛,就愛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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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1670 積分3581 潛水值53241 米 5樓 發表於 2010-12-13 01:01 AM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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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這是閻燁第一次在太陽底下出賣勞力,白色T恤早已濕透了,布料緊貼著上半身,清楚的展現結實的肌肉,模樣十分養眼。

  只是養眼歸養眼,這個初次來到東方鎮的男人並不是好相處的角色。

  就算褪下全身的名牌衣物,拿掉手上的名表、戒指,然後穿上便宜的布鞋、T恤和休閒褲,也改變不了他那高傲的氣質。

  他總是抬高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睥睨模樣,跩得像是所有的人都矮他一截。

  確實,他是很有本錢跩啦!

  可是一個有本錢的男人,為什麼會穿著醜到爆的藍色圍裙,雙手戴著粗麻手套,在烈陽下搬運一箱又一箱的龍眼。

  還不是那個該死的胖女人造成的!她在早上七點叫醒他,然後開始了他以肉體抵償米蟲生活的一天。

  他從八點就在果園裏忙碌,即使想要罵髒話,但是眼睛一瞟,看見曾桂圓也沒閑著,圓滾滾的身軀在果園裏穿梭,就算不像他一次搬運好幾箱,也是咬緊牙關,來來回回的將一箱又一箱的龍眼搬到貨車上,當下將到嘴邊的話吞回肚子裏。

  她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斗笠下的小臉被曬得紅通通的,汗水流個不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暗自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發現她心無旁騖的工作著,只是偶爾將眼光移到他的身上,無聲的警告他別偷懶,好好的以肉體償還欠曾家的債務。

  該死!他應該丟下手上的東西,然後不爽又帥氣的大步離去,但是他沒有這麼做,反而像是被馴服的野馬,乖乖的幫主人搬運貨物。

  鬱悶雖然一直累積在胸口,但是一想到她跟他做著同樣粗重的工作,沒有跑到樹蔭下喝茶休息,身為男人的他如果先喊累,不就間接承認自己真的是一隻城市來的弱雞?再說,他是個男人,體力怎麼可以輸給眼前的女人?

  就算是咬著牙,他也要努力的撐過去,絕對不可以先低頭,承認被這種耗費體力的工作打敗。

  重點是,他不想被她恥笑他的體力輸她。

  於是閻燁一聲不吭,拼命的工作。

  好不容易,接近十一點時,所有的搬運工作終於結束。

  他坐在樹蔭下,大口喘氣,這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累得像條狗。

  “喏。”曾桂圓來到他的身邊,將一瓶冰涼的礦泉水遞向他,另一手則拿著一串龍眼。

  他接過礦泉水,沒有說聲道謝,直接扭開瓶蓋,仰頭就灌了一大口的冰水,霎時消去了大半的燥熱。

  她一屁股坐下,晃了晃手上的龍眼,“要吃嗎?”

  他轉頭看了眼她紅通通的圓臉,然後瞪著那串龍眼,不禁皺起眉頭,臉上的像是初次見到這種水果。

  “別說你連吃都沒吃過。”她端詳著他,隨即吃驚的瞠大眼,“不會吧?你沒吃過?”

  他冷哼一聲,繼續喝水。

  驚訝過後,曾桂圓俐落的剝開龍眼殼,晶瑩剔透的果肉在陽光下顯得飽滿多汁。

  “要吃嗎?”她將龍眼移到他的面前,“很甜喔!”

  閻燁的眉頭皺得更緊,正猶豫著要不要接過龍眼時,她的動作比他還要快,直接將龍眼塞進他的嘴裏。

  “大少爺真是好命,吃個水果還要我幫你剝殼。”她嘲笑的說,手也沒停,繼續剝龍眼殼。“閻大少,龍眼有核,要記得吐出來,不要吞進肚子裏。”

  “就算我從小養尊處優,也知道龍眼有核。”他吐出龍眼核,沒好氣的瞪著她。他自小就是命好,吃水果總有傭人幫他削皮去核切片,不過可不代表他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噢。”她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揚起譏諷的笑容,“那你會剝殼嗎?”

  “你這個女人……”他不悅的拿起一顆龍眼,一雙好看的大手很快的剝開龍眼殼。

  看著他手上飽滿的果肉,曾桂圓嘖嘖稱奇,“沒想到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也會剝龍眼殼,可惜沒帶相機,要不然我一定把這個有意義的畫面拍攝下來。”

  看著她甜美的笑容,聽著她挖苦的話語,閻燁只能瞪大雙眼,不知道應該做何反應。

  她自在的伸出手,接過他手上的果肉,放進嘴裏,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瓣。

  “嗯……大少爺親手剝的龍眼,滋味就是不一樣。”

  “哼!”他抬高下巴,依然一副跩個二五八萬的樣子,惡毒的諷刺道:“你小心點,別吃太多,血糖濃度過高可是會引起糖尿病。”他的嘴巴也沒有比她善良。

  她吐出龍眼核,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放心,我都有到醫院做健康檢查,倒是閻少爺你這只弱雞才要小心,千萬別中暑,在第一天就倒下,下午還有工作需要你用肉體來還債。”

  閻燁雙眉緊蹙,這可是他第一次與女人針鋒相對。

  他以為眼前的女人如她那圓滾滾、軟綿綿的外表一般無害,殺傷力應該很小,就像他們初次見面那樣……

  不!她也不是省油的燈,自從被她知道他從雲端摔落,身無分文之後,總是與他唇槍舌戰,一來一回,完全不願意投降。

  可惡!這個女人真是小心眼,過往的恩怨情仇竟然牢記在心裏。

  好吧!他也必須誠實的承認,當年他確實是故意給她難堪。

  “最毒婦人心!如果這是你想引起我的注意,那麼你的方法錯了,我對你這種胖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別白費心機。”他冷冷的說。

  “什麼?”她差點被龍眼噎到,“什麼叫做想引起你的注意?”

  “你愛不到我就想毀了我,想逼我向你低頭就範,這種手法還太嫩了。”

  他不爽的站起身,“曾桂圓,像你這種又醜又肥的女人,根本就入不了我的眼。”

  哇靠!她霎時像只被激怒的小貓,丟掉手上的龍眼,準備起身開罵。

  閻燁搶先開口,“就算我准許你暗戀我,並不代表我就要臣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你儘管使出惡毒的詭計,我絕不可能對你有任何感覺。”哼。

  看著他跩跩的離去,曾桂圓不禁傻眼。

  這……什麼跟什麼啊?

  她承認自己是故意要整他,加上他在曾家白吃白住,所以借機奴役他……

  怎麼她精打細算的行為被他扭曲成她是因為愛不到他,才故意使出這種小人手段?

  有錢人的性格都這麼扭曲嗎?

  她搔了搔頭,不知道應該大笑還是應該生氣,只能等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這是他的現世報嗎?

  六年前他從她的手中接過情書,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狠狠的羞辱她的外貌,甚至還絕情的撕毀她的情書……所以今天他被奴役是報應嗎?

  從小到大還不曾有人如此使喚他,甚至搾幹他的體力,讓他累得像條狗。

  疲累還不打緊,他這個尊貴的大少爺居然被圓滾滾的女人恥笑是一隻弱雞,才曬了一個早上的太陽,回來就嚴重中暑。

  他連跟她唇槍舌戰的力氣都沒有,午飯沒吃便倒在床上昏死過去。

  直到被窗外的蟬聲吵醒,他望向床邊的時鐘,已經接近下午三點。

  閻燁覺得口乾舌燥,忍著身體的酸痛下床,想走到廚房找水喝,好解渴。

  經過客廳時,他發現曾桂圓與曾父正在交談。

  “圓仔,你要不要分兩次載?”曾父一臉擔心的望著女兒,“你之前出了車禍,淤青都還沒有好……”

  “現在油錢很貴,我想盡可能的少載一次,才可以省錢。”曾桂圓整理貨箱,前座和後座都載滿了箱子,若不是訓練有素,恐怕會以為她在表演特技。

  閻燁站在門口,看著她誇張的載貨情形,眼眸閃過驚訝的光芒,低聲的說:“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員警可以開你一張公共危險罪的紅單。”

  跨坐到摩托車上,曾桂圓往門口一瞧,發現弱雞大少爺睡醒了,而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的碴。

  “放心,再怎麼樣,也不會比路癡男開車撞上樹來得危險。”她懶懶的開口,卻是一針見血,極具攻擊性。

  當下他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冷冷的瞪著她。

  他原本應該是意氣風發的,然後用睥睨的眼神看著這個世界,但是這一刻他發現自己十分渺小,連一個小女子都可以對他頤指氣使。

  不等他開口反諷,她已經騎著摩托車揚長而去,留他站在門口瞪著她的背影。

  曾父搔了搔臉頰,忍不住歎口氣,“阿燁,進來吧!圓仔就是這種個性,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沒有幾個人可以攔住她。”

  閻燁輕蹙眉頭,隨著曾父進入屋裏,不經意的問道:“為什麼她不買一輛車子?至少比較方便,不是嗎?”

  曾父腳步一頓,無奈的再次歎氣,“圓仔說八寶已經有一輛車子了,再買一輛就是浪費。”

  “那可以叫八寶……”

  “阿燁,餓了吧?來吃飯。”阿滿走出廚房,手上端著一碗剛做好的茶泡飯。

  “謝謝。”閻燁接過茶泡飯,喝了一口,是淡淡的綠茶香,冰冷的甘甜口感讓他有些驚訝。

  “其實這是圓圓特別為你做的,她知道你中暑,沒什麼胃口,所以才做了清淡的茶泡飯。她這個女孩子最大的缺點就是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

  阿滿坐在一旁,與他閒話家常。

  他差點噎到,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是她……做的?”

  “想不到吧!”阿滿呵呵笑著,“我們家圓圓可以說是內外兼備,十八般武藝樣樣都會。”

  他吃著解膩的茶泡飯,雖然簡單,但是配上自家醃制的酸黃瓜和辣泡菜,不禁讓他胃口大開。

  “圓圓真的是個好女孩,你不要被她裝出來的兇悍模樣嚇到,她只是一隻紙老虎,近幾年為了要撐起這個家,才會將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閻燁沒有搭腔,明白滿姨有意湊合他與曾桂圓,只是目前他和她處於劍拔弩張的關係。

  如果那女人的個性可以再可愛一些、再誠實一點,也許他會考慮給她機會。

  “剛剛你想問,為什麼桂圓不叫八寶把車子留下來,對吧?她很疼小弟,而且總是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家人。當初我也叫八寶騎摩托車上班,但桂圓覺得男人還是開車上班比較體面,所有就把車子讓給小弟開。你瞧,她寧可自己風吹日曬,就是捨不得讓她的小弟吃一點苦。”

  阿滿點到為止,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男人趾高氣揚,加上桂圓的性子又是吃軟不吃硬,這兩個倔強的年輕人湊在一起,目前雖然擦出一些火花,卻是對峙的火花。

  “現在說這些給你聽,你可能還不能理解。”

  就算她想將他們兩個人湊在一起,也需要一點時間,還是留一點空間讓他遐想。

  閻燁冷哼一聲,低頭吃茶泡飯,但是滿姨的話已經慢慢的滲進他的心中。

  現下如果要他與曾桂圓和平相處,他想,應該很困難。

  晚餐過後,閻燁與曾八寶蹲在院子裏,一邊吃著曾家自製的冰棒,一邊閒話家常,順便探問公司裏有沒有任何關於他的事。

  曾八寶老實的向他回報,聽說老董事長目前正在詢問他的下落,不過尚未得到他的應允,他不敢隨意透露他的下落。

  這時,曾桂圓從屋裏走出來,發現閻燁竟然和她的小弟聊得起勁,而且還有說有笑,心裏頗不是滋味。

  曾八寶這個小鬼也太諂媚了,只因為閻燁是他的老闆,就處處巴結,只差沒有抱他的大腿。

  “喂。”她站在閻燁的後面,沒好氣的開口。

  他一回頭就見到她有如晚娘的臉色,忍不住皺起眉頭。

  “幹嘛?”他今晚又沒惹她。

  “這是你今天的工資。”她將一張五百元的鈔票遞到他的面前,雖然有些心痛,但是畢竟奴役了他一整天,好歹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五百?”他盯著鈔票,許久才開口,“你知道我可以告你嗎?”

  她先是一愣,隨即不解的問:“告我什麼?”

  “你不知道勞基法有規定,最低時新是九十五元嗎?以工時來算,我工作八個小時,你至少要給我七百六十元,而不是五百元。”好歹他的身價也上億,這點小錢,他還看不在眼裏,只是故意與她唱反調。

  “去啊!”她一點也沒被他搬出來的法律嚇到,反而?了一聲,“反正閻大少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甚至還穿我的,扣除這些費用,給你五百元,還算是便宜了你,你大可以現在去揭發我的惡行。”她雙唇一抿,甜甜一笑,“噢,閻大少,記得別迷路啊!這個小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對於路癡,可就難說了。”

  “你……”閻燁倏地站起身,想要與她針鋒相對。

  曾八寶趕緊起身,往兩人中間一站,擔任和事佬,並將她往後一拉,“大姐,你幹嘛這樣?閻大哥也是有苦衷才會住我們家,你別對他這麼凶。我聽滿姨說,閻大哥在咱們家也不是白吃白住,今天不就幫你做了一堆雜事嗎?你就放過他吧!”

  “哼。”曾桂圓瞪著小弟,肥肥的手指戳向他的太陽穴。“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傢伙!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詭計,告訴你,靠人不如靠自己,你就別想一步登天,做人還是老老實實……”

  “是是是。”曾八寶連忙點頭,雖然搞得裏外不是人,但是至少他習慣了大姐愛念的性子。“大姐,你說的是,爺爺不也是說見義勇為嗎?現在閻大哥有難,你就不能大發善心的幫幫他,別跟他計較嗎?”

  “我才懶得跟他計較。”她努了努嘴,“算了,反正你現在胳臂往外彎,就是要為他說話。這五百元是他的工資,要不要隨他!反正他那輛跑車還在林叔那裏,要不要存錢修理,隨便他了。”

  一提到愛車,閻燁心裏一震。

  是啊!他的車還在修車廠裏,就是沒錢贖回來。

  難不成這女人給他工資,就是見他身無分文,才大發慈悲?

  “要要要,有錢可拿,怎麼會有笨蛋不要?”曾八寶硬是從大姐的手上搶過那張五百元鈔票,連忙塞進閻燁的手裏。“閻大哥,快收下。”

  當他還想為他們調解時,一道中等身材的人影出現在大門口。

  “桂圓。”男子的嗓音有些溫柔,也有些尷尬。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曾桂圓頓住,暫時中斷與閻燁的對峙。

  曾八寶的笑顏一僵,大步來到門邊,陰沉的問:“你來幹嘛?你還有臉來啊?”

  “八寶,我……”男子語帶抱歉的說,戴著眼鏡的雙眼不敢直視他。

  “曾八寶。”曾桂圓來到小弟的身後,將他往後一拉,瞪了他一眼,“沒你的事,別管。”

  “姐!”曾八寶氣得緊握雙拳,“你見到他,難道都不覺得生氣?他根本沒資格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這是我和他的事,我都沒生氣了,你氣什麼?好了,你先回房間。”曾桂圓淡淡的說,然後打開鐵門,“你來做什麼?”

  “我……我拿喜帖來給乾媽……”他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小聲的說。

  “進來吧!”她沒說任何為難他的話,側過身子,讓男子踏進院子裏。

  閻燁站在原地,目光自氣憤的曾八寶移到那名男子的身上,看得出那名男子與她的關係似乎不簡單。

  男子與他對上眼,微微一笑當做打招呼,快步走向客廳。

  曾八寶跟在她的後方,“大姐……”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曾桂圓停下腳步,轉身,揚起嘴角,然後伸出雙手,拍了拍小弟的臉頰,“乖,跟你的閻大哥去旁邊玩沙。”

  “姐……”曾八寶氣得跳腳。

  她轉過身子,進入客廳。

  院子又恢復安靜,只剩下蛙鳴。

  許久,閻燁才緩緩的蠕動嘴唇,不以為意的問:“那個男的是誰?跟你姐又是什麼關係?”

  曾八寶氣憤難耐看,緊盯著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脫口而出,“他原本是我姐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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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影片
第四章

  未婚夫?

  原來拿喜帖來的那個男人叫做江子意,是曾桂圓的未婚夫。

  不過,全東方鎮的人都知道,他是她的前未婚夫。

  說起他們的感情,其實也沒多麼轟轟烈烈,因為單身久了,加上相處一段時間,他就被她樂觀積極的態度吸引。

  當曾桂圓還完曾父欠下的最後一筆賭債後,江子意開始追求她,後來兩人在一起,更在去年訂婚。

  交往兩年,他們計畫要步入禮堂,一切都是這麼的順其自然。

  一直到年初,因為網路訂單愈來愈多,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另外聘請一名會計小姐。

  原以為是多個幫手,沒想到反而跟她的未婚夫糾纏不清,等她發現的時候,江子意已經與會計小姐蘇菲菲有了好幾腿,甚至還讓她體會到什麼叫做抓奸在床。

  當時她用手機將他們兩人醜陋的一面全都拍下來,讓他們無地自容。

  回家之後,曾桂圓立刻與江子意解除婚約,蘇菲菲很快便離職,對外聲稱是曾桂圓開除了她。

  第三者總是妖言惑眾,沒多久,江子意也遞出辭呈。

  曾桂圓並沒有向任何人說明她與江子意關係破裂的前因後果,任由蘇菲菲四處散播流言,將她塑造成嫉妒她的美貌的角色。

  直到某天,曾八寶因為手機壞了,借用她的手機,無意間在手機裏發現江子意與蘇菲菲的姦情,這才知道原來大姐受了委屈,她一直都在遮掩這件醜聞,甚至沒有任何抱怨。

  但事情還是沒有鬧開,因為她要他閉嘴,並警告他不准告訴滿姨和父親,這是她的感情問題,不需要任何人為她打抱不平。

  曾八寶雖然氣憤不平,但是也只能暗暗憎恨著江子意。

  閻燁聽完前因後果,簡單整理一下,就是江子意劈腿,拋棄了曾桂圓。

  而苦主曾桂圓依然置身事外,就是江子意送來喜帖,也沒有口出惡言。

  喜帖擺放在曾家的桌上好幾天,昨天阿滿煮了一鍋雞湯,臨時找不到鍋墊,曾桂圓隨手拿來當鍋墊,墊在鍋子下麵。

  看來這個被拋棄的女人完全不把人家當一回事。

  似乎想要抓她的小辮子的閻燁,最近幾天都暗自觀察她,只要讓他見到她黯然哭泣,他發誓一定要好好的羞辱她。

  但是他等了將近一個禮拜的時間,都一無所獲。

  她依然吃喝玩樂,那圓圓的臉上除了笑容,以及偶爾他白目招惹她生氣,不見她有任何的悲傷與難過。

  他偶爾望著她的眼神,發現意外的澄澈晶亮,完全沒有神傷的光芒。

  一直到今晚,滿姨因為娘家有喜事,帶著曾父去吃喜酒,至於曾八寶,也因為和同事聚餐,不回來吃晚飯,家裏就剩下閻燁與曾桂圓兩人。

  雖然她十八般武藝樣樣都會,但就是不會煮飯。

  於是她拉著他去逛夜市,一方面覓食,一方面讓這個城市來的大少爺見識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

  “這些是什麼?”閻燁回過神來,已經隨著她坐在路邊,不解的看著陸續端上桌的臭豆腐、蚵仔煎和關東煮。

  “能填飽你的肚子的東西。”她拆開衛生筷的包裝,先夾起一塊臭豆腐,搭配酸甜的泡菜,毫不做作的大口咬下去,“呼,真好吃……”

  他有些彆扭的看著周遭來來往往的人群,這是他第一次坐在路邊攤吃東西。

  吃飯對他而言,算是隱私的一種,如今他卻像是赤裸裸的坐在路邊,人來人往都會看見他的吃相……

  曾桂圓不顧形象的吞下一塊臭豆腐之後,又繼續吃蚵仔煎。

  他皺起眉頭,還是無法放下大少爺的身段。

  不一會兒,她才發現他一動也不動,還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原本想要挖苦他,隨即又把話吞了回去。

  要他紆尊降貴的坐在路邊吃東西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自小受貴族教育的他,這麼做應該像上廁所不關門那麼彆扭吧!

  “還是你想把食物打包,帶回家吃?”她放柔聲音的問。

  他原本以為她又要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沒想到竟然說出如此體貼的話。

  “你不覺得坐在這裏,來來往往的人群看著你吃東西,很彆扭嗎?”他也不是那麼難搞,只是覺得自己像只猴子被人觀賞著。

  “也只有像你這麼自戀的男人,才會覺得路過的人們在看你。”她很誠實的回答,“你以為那些路人在看你?其實他們只是想看你在吃什麼東西。你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目光,應該專心吃飯,才能享受美食。”

  她將筷子遞到他的手上,要他拋棄既有的觀念,嘗一嘗當地美食。

  “快吃呀!”她催促道,“你又不是什麼大明星,誰會在意你吃東西的樣子帥不帥氣?”

  閻燁瞪了她一眼,最後還是低下頭,學她夾起臭豆腐和泡菜,放進嘴裏。

  泡菜與炸得酥脆的臭豆腐十分契合,咀嚼幾下之後,他的口中全是黃豆的香氣。

  這是他第一次吃這種食物,雖然名字很詭異,但是迅速就愛上了。

  眼看他一口接著一口,曾桂圓揚起笑容,又將蚵仔煎推到他的面前,示意他吃吃看。

  很快的,他那挑食的胃便被夜市的小吃收買,不再像剛剛那麼反抗,同時發現專心的享用美味的食物,確實會不顧旁人也不顧形象。

  他悄悄的抬起頭,望向她,發現她正大口的吃著美食,動作還算優雅,不時露出幸福的笑容。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小市民的感動,原來就是來自於微不足道的幸福。

  只是小市民的幸福有時候太過短暫,因為冤家總是路窄,加上小鎮就這麼一丁點大,再不熟的人總有一天也會面對面的碰上。

  “那不是桂圓嗎?”一道女聲自人群中響起,硬是打破他們之間和平的氣氛。

  人都有好奇心,只是有時候好奇心是會破壞一個人的好心情。

  就像現在……

  曾桂圓雖然露出淺淺的笑容,但是笑意未達眼底。

  硬生生被破壞吃飯心情的閻燁,俊美的臉龐很明顯的表達不滿情緒。

  “曾小姐,我知道我們以前有些誤會,不過看在我和子意就要結婚的份上,你記得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長相清秀的蘇菲菲勾著未婚夫的手臂,有意無意的提醒。

  “會的。”曾桂圓的聲音平穩,聽不出情緒,只是眉宇之間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自從她與閻燁吃飯時遇見前男友和之前的會計小姐後,這一對閃光就像背後靈跟著她,蘇菲菲甚至毫不客氣的打量起閻燁。

  雖然他身穿輕便的T恤和牛仔褲,比起以前,貴氣銳減,但是身上依然自然的散發出高傲的氣質,好幾次都以鼻孔噴氣表達他心中的不滿,甚至不屑與蘇菲菲說話。

  不是他想幫曾桂圓出氣,而是蘇菲菲這女人實在很煩人。

  她一開口就問他在哪里高就,見他不理她,還夾槍帶棒的暗示他吃軟飯,指曾桂圓自甘墮落的養小白臉。

  一陣冷嘲熱諷之後,她和江子意竟然還不要臉的跟在他們背後,假裝交情很好,想要一起逛夜市。

  閻燁終於忍不住望向曾桂圓,發現她雖然面帶笑容,眉頭卻微微蹙起,默默的走向一旁的攤子,桌上擺了各式BB搶,付了錢之後,拿起一把槍,瘋狂的掃射前方的汽球。

  她十分專心,似乎把汽球當成某人,槍法雖然爛到沒有射中任何一顆汽球,但是在保麗龍的牆上射出幾個洞。

  很明顯的,她只是想發洩那漸漸累積的不爽情緒。

  “老公,你也玩玩看嘛!十二顆子彈全射中,有獎品耶!我想要那個頭獎,凱蒂貓包包。”蘇菲菲邊說邊挑釁的看了曾桂圓一眼。

  如果可以的話,她其實想把槍口對準蘇菲菲的嘴巴,然後請她吃子彈……

  可惜現實中是不可能的,她只能沒膽又沒腦的瞄準汽球。

  “笨女人,讓開!”閻燁接過她手中的BB槍,讓老闆補充子彈之後,便以專業的架式瞄準汽球。

  開玩笑!以前打獵季節,他可是跟過專業的狩獵團隊,拿著真槍打野鴨。

  眼前不會動的汽球對他而言就像家常便飯,眼睛微眯,子彈又快又准的射中其中一顆汽球,彈無虛發。

  曾桂圓站在一旁,看的傻眼張嘴,沒想到貴公子還是有他的長處。

  蘇菲菲心有不甘,連忙催促未婚夫別洩她的氣。

  幾分鐘後,結果出爐。

  閻燁百發百中,江子意卻是一發也沒中。

  “凱蒂貓包包算什麼?若是你想要架子上面所有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閻燁撇了撇唇,一副跩樣。

  曾桂圓沒想到他竟然和她站在同一陣線上,甜甜的笑說:“不用了,我只想要二獎,那個午睡枕。”

  “為什麼?”他不解的望著她,“你不要頭獎?”

  “留給想要的人吧!”她淡淡的開口,“有些東西,不是真心想要,擁有之後,反而占位置。”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發現她的心思並不如她的外表那般無害,字字句句還是具有殺傷力,至少刺傷了蘇菲菲。

  蘇菲菲勾住江子意的肩膀,佔有似的炫耀著,“沒有包包也沒有關係,我還有未婚夫、好老公。曾小姐,到時候你也要攜伴來參加我和子意的婚禮,要不然我怕被人說我欺負你單身,或是你落人口實,造成我們的困擾。”

  身為第三者還這麼囂張?閻燁瞪著蘇菲菲,不等曾桂圓發表意見,邁步往她的面前一站,大有扞衛她的意思。

  “放心,我會帶著桂圓出席你們的婚禮,也會包一個大紅包,希望到時你們辦得出隆重盛大的婚禮。”他忍了一個晚上,終於開口嘲諷。

  “你……”蘇菲菲氣得咬牙切齒,“你算哪根蔥啊?這是我跟曾桂圓的事,聽說你只不過是曾家新來的長工,憑什麼護著她?”

  “長工?”他冷笑幾聲,“你可能誤會了,桂圓是怕你嫉妒她,才遲遲不肯公開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對了,說起來我還應該跟你道謝,若不是你及時出現,搶走她的男友,她到現在還不肯接受一直追求她的我。”

  “什……什麼?”蘇菲菲的雙眼睜得好大,難以置信的望著不出聲的曾桂圓。

  江子意也詫異的望向曾桂圓,原本還以為自己對不起前女友,沒想到前女友早就想把他踢到一旁。

  “講白一點,就是本少爺正在追她,而你剛好接手她不要的男人。”閻燁的聲音不大不小,路過的人們都可以聽見,“懂了吧!以後不要再自取其辱,跑到她的面前炫耀你有多幸福,你只不過是撿了人家不要的二手貸,沒什麼好得意的。”

  曾桂圓嚇傻了,整個人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誰說退一步海闊天空?

  是誰又說沉默是金?

  她明明做到了這兩點,為什麼還是無法將小事化無?

  不消三天,東方鎮又有新的八卦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曾桂圓有了新歡閻燁。

  因此鎮民有空就到曾家的攤子走走晃晃,想要看看半路殺出來的閻燁是何方神聖。

  拜他所賜,最近只要送完貨回到家,曾桂圓幾乎不敢出門。

  一直到今天,她發誓要把自己關在房裏,連門都不想出。

  “曾桂圓,你給我出來面對事實!”閻燁不爽的敲著她的房門,語氣十分不悅。

  曾桂圓躺在床上,用枕頭壓著腦袋,“不要!”

  “不要?”他快氣炸了,忍不住大吼:“是怎樣?我大發慈悲,想要配合你出席前男友的婚禮,你竟然敢拒絕我?”

  從來沒有一個人女人敢拒絕他的要求,這女人想要成為他人生的第一個例外?

  “我本來就沒打算要出席婚禮,你別去湊熱鬧了!”她悶悶的回答。

  這幾天她夠煩了,鎮上的居民只要遇見她,總是會提起閻燁與她的關係,甚至還會好奇何時可以吃到他們的喜酒。

  喜酒?她和閻燁?

  大家嘛幫幫忙,大少爺只是恣意妄為,不爽蘇菲菲的態度比他還跩。

  為了回應左鄰右舍,她已經筋疲力竭,現在他還想來淌這渾水?

  “為什麼不出席?難不成你想要永遠躲在龜殼裏面?抑或你還愛著江子意?”他的額頭冒出青筋,莫名的有些不痛快。

  她還愛著江子意?曾桂圓悶哼一聲,其實和江子意分手之後,雖然她確實有點難過,但是情傷比她想像的痊癒得快。

  一般人也許會痛恨蘇菲菲這個第三者,但是事後她松了一口氣,尤其和江子意解除婚約後,她反而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她和江子意之間的戀愛一點也不轟轟烈烈,相處也很和平,因此時間久了,感覺到就像一對兄妹,毫無任何的火花。

  而她也不像小弟想的那麼善良,不說出實情,也是因為她不想與其他人交代自己的心情。

  為了避免事情愈鬧愈大,就讓大家誤會她其實很受傷,讓旁人不敢多問一句,深怕她觸景傷情。

  也因為這樣,她不必向任何解釋她對江子意的感情,又恢復了單身生活。

  只是沒想到如今閻燁突然以正義使者的模樣出現,以為她是為了江子意而神傷,竟然要替她討回面子。

  “曾桂圓,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他不爽的大吼,“你明明喜歡的人是我,還對江子意念念不忘。”

  他的音量幾乎傳遍曾家,同時間,她也因為太過吃驚而從床上滾了下來。

  她水性楊花?她喜歡閻燁?

  厚,他又是哪根筋不對勁?

  她忍著疼痛,自地上爬起來,連忙沖到門口,打開房門。

  他立刻抓住她的雙肩,用力搖晃,低聲吼道:“你有沒有情感操守?喜歡我之際,卻又忘不了舊情人,我覺得自己被你侮辱了。”

  什……什麼?她張大雙眸,望著他。

  “你……”

  她只是不想參加江子意的婚禮,面對其他人同情的目光,他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你現在就進房裏換衣服,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喝喜酒。”閻燁瞪著她咬牙切齒,“過了今晚,你的前男友就成了有婦之夫,至於你,最好專心的喜歡我,我不喜歡見異思遷的女人。”

  曾桂圓怔愣住,每次只要他語出驚人,她就會在?那間失去語言能力。

  原來大少爺不只是個路癡,連個性也有很大的缺陷,根本是個花癡。

  她蠕動嘴唇,想要反駁。

  他根本不給她機會,用力將她推進房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給我二十分鐘打扮,等等我載你去參加婚禮。”他自動退出房間,語帶恐嚇的說:“如果二十分鐘後你還是沒換下這身村姑裝,我會親自動手。”

  她倒抽一口氣、這男人是在表現他的幽默嗎?

  他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她一臉茫然,無力的跪坐在地上,許久都無法回過神來。

  這到底……是在演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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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得罪了閻燁,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蘇菲菲只不過說了句小白臉,就讓他記恨在心裏,還帶衰曾桂圓,他拖著她一定要出席江子意與蘇菲菲的婚禮。

  她原本不打算出席,這樣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也可以躲開明著關心她,暗地裏卻是想知道八卦的人們的詢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都是她的座右銘,不過自從遇上閻燁之後,她發現她的生活反而多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像現在,同桌的歐巴桑們不但好奇她與江子意是如何分手的,對於閻燁更是好奇不已。

  她只是微笑以對,為了化解尷尬,猛灌紅酒,消除緊張和害怕。

  不是害怕見到江子意與蘇菲菲,她是擔心閻燁突然脫軌,又做出出人意料的事。

  目前大少爺正乖乖的坐在她身邊,一張俊顏不怎麼好看,倒也沒有與眾人翻臉。

  好不容易,菜肴一道接一道的端上桌,大家轉移話題,曾桂圓與閻燁才被放過。

  曾桂圓喝了不少紅酒,臉頰紅通通的,雙眸笑得彎彎的。

  用餐到一半,江子意與蘇菲菲這對新從離開座位,一一朝各桌賓客敬酒。

  幾分鐘過去,終於來到曾桂圓這桌,蘇菲菲原本笑得甜蜜,一見到她與閻燁時,臉上的笑容霎時有些掛不住,不過礙於人多,只是不悅的撇唇,話也沒多有多說,敬完酒就離開。

  曾桂圓松了口氣,慶倖蘇菲菲沒有白目到在眾人面前挑釁閻燁,心裏的大石頭總算可以放下來了。

  大少爺則是冷嗤一聲,還小人的暗罵新娘幾句。

  又過了半小時,酒精在她的體內發酵,她抬起眼,望著閻燁,拉了拉他的衣袖,乞求道:“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他原本想罵她沒志氣,但是見到她雙唇微噘、眼神微茫的模樣,又把話吞了回去,站起身,攙扶著她,與她先得離開。

  “你怎麼這麼死心眼?那種男人值得你為他借酒澆愁嗎?”

  曾桂圓咬著唇瓣,想要解釋自己不是因為江子意才喝酒,而是想要在一群八卦的歐巴桑面前壯膽,更重要是的,她需要勇氣接受所有的人異樣的眼光。

  畢竟大家都是在等著看好戲,瞧她這個前女友帶著新男人出現,是不是想要示威?

  誰知道一整個晚上她只是很沒膽的喝著悶酒,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深怕被他人誤以為她對江子意還存有遐想。

  她都表現得如此退讓了,為什麼閻大少爺還誤會她對前男友念念不忘?

  為了避免解釋又出包,曾桂圓乾脆裝醉,默默吃下這個悶虧,只想快步離開。

  沒想到新娘蘇菲菲就站在門口,不爽的擋住他們的去路,一張濃妝豔抹的臉龐帶著嘲笑。

  “曾小姐,你還真是大方,居然真的帶著禮金來祝福我和子意。”

  她的目光落在閻燁的身上,今天的他西裝筆挺,比上次見到時,多了一抹不同的貴氣,以及難以言喻的氣質。

  加上他原本就長得不錯,穿上黑色西裝,更顯得高大挺拔,與新郎江子意站在一塊,反倒讓新郎遜色不少。

  “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曾桂圓向來就是和平主義者,對於蘇菲菲刻意的找碴,她還是微笑以對。

  “曾小姐,我們何時才能吃到你的喜酒呢?”蘇菲菲似乎不打算放她走,硬是要與她閒話家常。

  “菲菲。”江子意發現閻燁的臉色慢慢變得陰沉,急忙出聲阻止妻子的挑釁。

  “怎麼?我不能多問一句嗎?”蘇菲菲瞪了他一眼,“我只是關心她,別讓來路不明的男人騙了。這年頭騙吃騙喝的男人很多,尤其是已經登堂入室的小白臉,總是喜歡找條件差的單身女性……”

  曾桂圓抬起雙眸,流露出同情的光芒。

  對於這種不痛不癢的諷刺,她其實有點麻痺,每次見面都是換湯不換藥的人身攻擊,其實聽多了也好膩。

  “嘖,我現在才知道一個人的格調不是來自於家世背景,而是她個人的大腦發育不完全,才會影響視界。”閻燁終於忍不住開口,說出更毒的人身攻擊。

  唉。曾桂圓覺得太陽穴疼得厲害,這兩個人再度扛上,似乎想要讓對方難看,殊不知最後倒楣的都是她。

  “我說你啊,別因為被拋棄就隨便找個男人來演戲,這年頭還是老老實實的找個有擔當的男人當依靠比較實在。”蘇菲菲冷哼一聲,假裝沒聽見閻燁的冷嘲熱諷,依然攻擊曾桂圓,“像我家老公,以前雖然是你的員工,不過現在他自己出來創業過不久我們也會有自己的店面……”

  “咦?老闆?”後方有個伴郎突然大喊一聲,一臉吃驚的跑上來,“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你認識這個小白臉?”蘇菲菲驚詫不已,脫口而出。

  “小白臉?什麼小白臉?”伴郎怦然的望著她。

  “他呀!”她毫不客氣的指著閻燁的鼻子。

  伴郎倒抽一口氣,連忙揮手並搖頭,“他可是閻氏集團的少爺,也是觀光區飯店的總經理,怎麼會是小白臉?”

  “什麼?”蘇菲菲吃驚的張大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閻燁冷哼一聲,抬高下巴,惡劣的揚起微笑。

  “總……經理……”伴郎陪笑,“你認識新郎和新娘呀?”真巧,那他可不可以攀一點有關係?

  “不認識。”他抬起頭,驕傲的望了身旁的胖女人一眼,“我是陪我女友來祝賀她前男友結婚。”

  女友?

  大家的目光自動移到曾桂圓的身上,發現她的小臉紅通通的,不知道是因為喝醉,還是因為害羞?

  她自始至終都不想加入這場幼稚的戰爭,火苗卻一直燒到她的身上,她真的是無比倒楣。

  “就……就算你真的事集團和少東,也不可能是曾桂圓的男友,憑她這個樣子,你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蘇菲菲惡毒得口不擇言,卻忘了她的老公也曾經與曾桂圓交往。

  閻燁黑眸一凜,大手扣住曾桂圓的肩膀,硬是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裏,大庭廣眾之下,俯首攫住她的唇。

  現場一片寂靜,眾人都瞪大眼。

  這個動作太過突然,曾桂圓眨動圓滾滾的雙眼,一時之間無法回神。

  直到他離開她的唇瓣,她的神智早已飄遠,全身癱軟。

  他的吻就像一顆炸彈,過多的熱氣一直氤氳在她的喉嚨內,隨著吞咽唾液,火苗蔓延開來,一路燒向她的腹部。

  她只覺得比剛剛更熱了,還來不及開口,便毫無預警的昏厥……

  倏地,圓滾滾的雙眸睜了開來。

  首先看見的是粉紅色的天花板,曾桂圓過了許久才倒抽一口氣,然後從床上彈跳起來。

  她作了一個很可怕的夢,這個夢好清晰,又好逼真,甚至可以在夢中感覺到濕濕滑滑的舌頭鑽進她的口中。

  那舌尖就像它的主人,霸道的侵佔她的嘴巴,甚至還在她的口中翻攪一番。

  明明是夢,為什麼卻又是如此真實?

  曾桂圓摸著胸口,發現心跳竟然莫名的加快。

  是夢!

  她喃喃自語,發現自己的腦袋有些混沌,似乎有些反胃,溢出的酸氣直達喉頭。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跳下床,沖進廁所,狂吐一番。

  好不容易吐完,她幾乎是爬出浴室,喉頭還有酸澀的味道,這一切證明她是呈現宿醉的狀態。

  正想要爬回房間的曾桂圓,突然被一雙長腿擋了去路。

  她抬起眼眸,前方的男子遮住了陽光,顯得陰沉,更顯得高大,同時像是一朵烏雲遮蔽了她人生的光芒。

  暗暗咒?幾聲,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為什麼夢中的男子就跳出來搗亂?

  “曾桂圓?”閻燁低頭瞪著跪在地上爬行的女人,臉色陰鬱。

  “唔……”她的頭已經很沉、很重了,他能不能別一出現就朝她大吼大叫?“是夢……這一切都是夢,我在夢遊……”

  爬呀爬的,她希望能繼續爬回房間裝死。

  他伸出大掌,抓住她的領子,將她拎了起來,硬是讓她站起身,逼迫她與他面對面。

  “借酒裝瘋這把戲你還沒玩膩?”他惡狠狠的瞪著她,聲音比平時低了不少。

  “我……”她眨動雙眼,露出無辜的表情:“我哪有借酒裝瘋?”她昨天不是因為喝醉而昏過去嗎?

  他挑起眉頭,瞪著她的臉,咬牙切齒的開口,“你都忘了?”

  “有哪個環節是我應該記住的?”她皺了皺眉頭,側著頭,小聲的問:“昨晚我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裝死,就不用負責了。

  他吻她也只不過是要在眾人的面前演戲,所以她可以選擇忘記吧!

  “曾桂圓……”閻燁怒吼出聲,“昨天本少爺帶你回家,你在半路突然發酒瘋,硬是要去吹海風,聽潮聲,結果你知道你去海邊幹了什麼事嗎?”

  “啊?”她和他還有去海邊喔?這個她就真的沒印象了。

  見她一臉疑惑,他終於爆發了。

  “若不是我跟著你,你早就跳進海裏當水鬼了。結果你是怎麼回報我的?你竟然把我推下海……”

  “什麼?”她倒抽一口氣,吃驚的望著他的俊顏,難怪她覺得他今天的聲音好低沉,因為落水而感冒了嗎?

  “你在裝傻嗎?”他齜牙咧嘴,似乎恨不得掐死她。“還有,昨晚的帳我還沒跟你算……”

  “還有?”不會吧?她喝醉的那段時間,到底幹了些什麼啊?

  “什麼叫我做多管閒事?”他像是在審問犯人,俊顏靠近她的大餅臉。

  “難不成在你的心底,江子意真的比我好?你說,他到底哪里比我好?比我帥?比我有錢?還是比我聰明?”

  她不知道如何回應,只能無辜的看著他。

  “不說?”他快要氣炸了,怒吼一聲,幾乎要掀翻曾家的屋頂。

  “江子意沒你帥、沒你有錢、沒你聰明,所以我早就不喜歡他了。”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她是個能屈能伸的人。“至於你,我也不會愛上你,我說的夠清楚了吧?”

  “你不會愛上我?”這句話像是打擊到他,讓他的攢起濃眉,語氣不悅的反問。

  “對,因為我有自知之明,你是閻氏集團的少爺,而我只是個平凡人家的女兒,加上你高高在上,我腿短手短,攀不上高貴無比的少爺,所以你可以放心,我永遠不會愛上你。”

  她早就與他劃清界線,況且感情的事目前對她而言只是奢侈品,不適合她這個窮人家的小孩,這麼多年來她忙著要還債,早就忘了心動是怎樣的感覺,只求生活穩定。

  然而他不明白她這席話隱藏了多少悲苦的心情,對她如此信誓旦旦,不禁有些惱怒。

  她有自知之明不會愛上他……咦?等等!他腦中閃過一個想法,嘴角慢慢的往上揚起。

  “既然你說永遠不會愛上我,正好可以幫我……”他需要曾桂圓這樣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到時候若是想要一腳踹開,也不用花費任何力氣。

  “幫……幫你?”她微微後退,發現他喜怒無常,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跟我回臺北,陪我演一出戲,只要我拿回屬於我的一切,我和你從此沒有任何交集,”閻燁上前一步,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冷冷的睨著她,“你幫我,我答應日後讓曾三寶連升三級,還會無條件的幫你的事業打廣告。”

  “如果我不答應呢?”曾桂圓小聲的說出最壞的打算。

  他惡狠狠的瞪著她,“你哪只耳朵聽到有說不的選擇?”

  只是演一出戲,這有什麼困難的呢?

  沒錯,有什麼困難的!

  曾桂圓覺得只是配合他演一出戲,跟著他回臺北幾天,從此她和他就沒有任何交集,她過她的獨木橋,他走他的陽關道,總有分離的一天,於是她天真的點頭答應,決定與他一起北上。

  只是等她真的與閻燁一起下車,走向閻家豪宅時,她的雙腿竟然微微發抖,走路還有些踉蹌。

  閻燁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曾桂圓,忍不住開口,“你腿短啊!走這麼慢,像只烏龜。”

  “我……”她的貝齒拼命打顫,“我好緊張,好怕等等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緊盯著她的臉龐,發現她果然緊張到冒出冷汗,於是放軟聲音,“說不出話就別說,由我來說,你只要負責人點頭和回答是就好了。”

  “喔。”她難得柔順的點頭,又不安的咬了咬唇瓣,“萬一你的家人不喜歡我,要人把我轟出去,那我今晚要住哪里?”

  “有我在,誰敢轟你出去?”他?了一聲,主動握住她的右手,這才發現她全身顫抖、“你放心,裏頭就我爺爺難搞一點,我奶奶和我父母是很開明的,不過你也別太緊張,我自然有辦法對付我爺爺。”

  他的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厚實的觸感加上他掌心的溫度,讓她的心底踏實了些。

  雖然與他手牽手感覺有些彆扭,但是處於緊張狀態的她也沒有時間多想,只是把他的掌心當成浮木,在危急的時候緊緊的抓住。

  管家為他們打開大門,她戰戰兢兢的跟在他的後頭,小臉幾乎要埋在他的背後。

  他依然牽著她的手,直直走進屋裏。

  “你終於肯回來了,是嗎?”閻老太爺的聲音中氣十足,早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

  一名老婦從坐在他身旁,正在低頭打毛衣。

  “爺,奶奶。”閻燁開口呼喚,然後將背後的女子拉出來,“桂圓,叫人。”

  “閻爺爺、閻奶奶,你們好。”曾桂圓硬著頭髮出聲,一雙眼睛不敢亂瞟,只敢盯著自己的雙腳。

  “這女人是誰?”老太爺仔細的打量曾桂圓,發現她的年紀看起來不大,長相還算討喜,不過身材胖了些。

  “她姓曾,叫桂圓。”他拉著她坐下,“我離開家裏的這段時間,多虧她收留了我,要不然我可能風餐露宿,當遊民了。桂圓,是不是?”他捏了下她的小手,要她回神。

  “喔……是。”她猛點頭,眼角余光正好瞄到閻老太爺在打量自己。

  閻老夫人也抬起雙眸,她比閻老太爺溫和許多,與曾桂圓對上眼時,還不吝於給她一抹微笑。

  曾桂圓立刻露出憨厚的笑容,但還是緊張。

  “爸和媽呢?”閻燁左看右看,就是沒見到他的父母,“我想趁今天介紹桂圓給他們認識。”

  “你爸到上海處理公事,你媽當然也跟過去了。”閻老太爺說,當然沒有放過他們緊握的雙手。“至於你這麼久沒回家,一回家就帶來一個女人,是不是該給個交代?”

  “當然。”閻燁一派輕鬆,不以為意的說:“當爺爺和奶奶狠心的斷絕我的經濟來源,讓我走投無路時,是她收留我,我才沒餓死在街頭,所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再次捏了捏她的小手,發現捏久了,觸感竟然還不賴。

  “對……對……”只要他一捏她的手,她就緊張的點頭。

  “也因此我住進她家,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她是個好女孩,便和她陷入熱戀。”他一邊說,一邊把她的小手當成柔軟的棉花輕輕揉捏,發現她肥肥的掌心十分有彈性。“對不對?”

  “對。”儘管不對,她還是硬著頭皮點頭。

  “什麼?”閻老太爺瞪大雙眼,毫不客氣的瞅著曾桂圓,“你存心想要氣死我嗎?”

  “爺,你氣什麼?”閻燁慵懶的抬起眼眸,“你和奶奶不是催促我快點成家立業嗎?現在我把人帶回來,不就表示我妥協了?”

  妥協?閻老太爺吹鬍子瞪眼,“你失蹤這麼久,現在突然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回來,說你要成家,不就擺明瞭想氣死我?”

  “爺,我不是詢問你們的意見,只是回來將我的決定告訴你們。”閻燁揚起嘴角,低頭望了曾桂圓一眼,“親愛的,你說是吧?”

  決定?他決定什麼了?曾桂圓被迫與他對視,還在思考他話中的意思,她的手又被重重的捏了下。

  “是。”嗚……他說的都是對的。

  “所以我們說好要結婚,對吧?”閻燁可以放柔語氣,難得溫柔的看著她。

  “對。”她想也沒想,習慣性的配合他。

  現場的空氣像是凝結了,沒人開口說話。

  不一會兒,曾桂圓像是被雷劈中,迅速回過神來,再次抬頭盯著他。

  他……他剛剛說了什麼?

  結……結婚?

  而她剛剛又回應他什麼?

  她整個人愣住,接下來他們談了些什麼,都不是重點了。

  重點是,經過很久之後,她才明白自己在今晚正式誤上賊船,註定再也無法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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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1670 積分3581 潛水值53241 米 8樓 發表於 2010-12-13 01:05 AM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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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閻燁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現代] 米璐璐 -【好聚不好散之七】壞壞人人愛[url=http://www.eyny.com/viewthread.php?tid=5699142][現代] 米璐璐 -【好聚不好散之七】壞壞人人愛[/url]伊莉討論區[url=http://www.eyny.com/]伊莉討論區[/url]
洗去一身的疲勞,好心情的步出浴室瞅瞃睯瞍,綝綟綖緋踏進自己的房間。

  眨眼間,一個圓滾滾的矮冬瓜跳到他的面前箖管箜箅,綹緇綝綟毫不猶豫的揪住他浴袍的衣襟。

  “你說,你是開玩笑的吧?”曾桂圓的五官幾乎擠成一團槓槂槙樄,碤碩碞碢不安的追問。

  “什麼?”他全身散發出熱氣,濕漉漉的頭髮不斷的滴落水珠墆墂墎塻,銎銙銛銘胸毛若隱若現,魅力十足。

  “結婚!你向你的家人宣佈要和我結婚,如果你爺爺和奶奶認真了,怎麼辦?”她忙著興師問罪,根本沒有時間欣賞眼前的春色。

  “喔!”他不以為意的揮開她的雙手,自顧自的坐在床沿,尋找遙控器,想要切斷電視的電源。“你太庸人自擾了,沒看到我爺爺的表情嗎?就算我和你真的要結婚,他也會排除萬難,不顧一切的阻止。”

  看著他一派輕鬆的模樣,她管家婆的個性忍不住浮現,走進浴室,拿了條毛巾出來,回到他的面前,擋住了大半的電視螢幕。

  “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你的房間有空調,不把頭髮吹幹,很容易感冒。你們男人真奇怪,為什麼洗完澡之後總是不愛把頭髮擦幹?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生病?”

  閻燁的個性有些龜毛,不太喜歡女人隨意的碰他,但是當她將毛巾蓋在他的頭頂,一雙手溫柔的為他擦拭濕頭髮時,他只有皺起眉頭,打消了推開她的衝動。

  “你很常幫男人擦頭髮?”他低垂著頭,假裝不以為意的問。

  “當然。”她直接了當的回答,沒察覺他話中有話。“我念了曾八寶幾十年,他洗完頭髮老是不擦幹,就這樣滴著水回房間,要是他加班晚回家,偶爾還濕著頭髮睡覺,完全不在乎這麼做很容易得到偏頭痛,所以只要他洗完頭髮,都是我幫他擦幹的。”

  他抿著嘴,沒說話,微蹙的眉頭因為她的這番話而悄悄被撫平。

  兩人此時非常靠近,她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與她一模一樣的沐浴乳味道,只不過他多了股陽剛味。

  閻燁抬起眼眸,正巧落在她的胸前,粉紅色的睡衣有些單薄,掩不住裏頭的春光,他倒抽一口氣,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迅速移開目光,看向她的手臂,這才發現她的肌膚白皙、細緻,超乎他的想像,而且很有彈性的晃來晃去……

  “好了。”她拿起毛巾,“記得把這個壞習慣改掉,要不然你的年紀越來越大,就會嘗到偷懶的後果。”

  “囉嗦。”他小聲的嘀咕,移回目光,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曾桂圓瞪了他一眼,還是沒與他計較,把毛巾放回浴室之後,再度來到他的面前。

  “繼續剛剛的話題。就算你要和我結婚是個幌子,但是總不能要我一直配合你,留在臺北吧?”

  “今天才第一天,你就想著要回鎮上?趕著回去見誰?”他不滿的抱怨,心想,她若是接著說出“江子意”三個字,他馬上跟她翻臉。

  “我當然急著趕回去。”她氣急的跺了跺腳,“你知不知道我暫時取消網路訂單,會流失多少客源?”

  “你放心,這些我都會處理。”他瞟了她一眼,“你就不能乖乖的、心無旁騖的陪我演一出戲嗎?”

  她咕噥一聲。聽他的語氣,仿佛她的疑問和擔心在他的眼裏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在庸人自擾……

  好吧!既然他要她別擔心,那麼她就暫時把臺北之行當做度假。

  哼,如果這段時間她有什麼損失,一定會毫不客氣的要他全數賠償。

  “我想睡覺了。”今天她也累了,忍不住打個哈欠。“我要睡哪間房間?”

  “這間。”

  “喔。”她不以為意的應了一聲,爬上軟軟的大床,躺平之後,又突然想到什麼,“這間不是你的臥室嗎?你今晚要睡哪兒?”

  “一樣。”被她吵得無法專心的看電視,閻燁乾脆關上電視,身子往後挪移。

  見他一副也要就寢的樣子,她嚇得跳下床。

  “等等,你……你要睡我旁邊?”

  “嚴格說來,是你睡我旁邊。”他?了一聲,心底頗不是滋味。有多少女人恨不得他能睡在她們身邊,只有她的反應教他很不爽。

  “你家這麼大,應該有很多房間吧?為什麼你不去睡客房?抑或安排我睡客房?”她再度爬上床,雙手推動他。

  “如果我們分房睡,爺爺和奶奶就會發現你我的關係是造假的。”他鑽進被窩裏,堅持不肯讓步。

  “為什麼?”這是什麼歪理?

  “因為你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也沒身材,加上我的眼光十分挑剔,就算委曲求全,也不會勉強自己與你這種女人睡在一起。所以為了讓我們的關係變得更逼真,你和我必須睡在一起,以茲證明這一次我是玩真的。”他惡毒的說。

  曾桂圓氣得緊握雙拳,好想將他踹到床下。

  她幫他,還要忍受他的冷嘲熱諷?

  她陪他睡覺,他不就很委屈的忍耐?

  “你不懂女士優先嗎?床應該讓我睡,你可以去睡沙發。”她不悅的反駁。

  “你的腦子有洞嗎?我的床大到可以容納三個曾桂圓還綽綽有餘,我為什麼要去睡沙發?”他躺在床上,不屑的望著她,“別擺出那副害怕的模樣,我都不怕晚上被你襲擊了。”

  “你……”她被他的態度惹惱了,既然他不肯退一步,那她又何必委屈自己睡硬邦邦的地板?“好,你別給我越線!”

  她在兩人中間擺了幾個抱枕,形成一道防線。

  “不是正妹,還敢自我感覺這麼好。”他懶得理她,直接翻身,閉上眼睛。“我閻燁也不是這麼的饑不擇食。”

  她惡狠狠的瞪著他的背部,僵持了五分鐘,還是敵不過睡意,鑽進被窩裏。

  閉上雙眼前,她忍不住看了閻燁一眼,然後自嘲的笑了。

  也許她真的想太多了,他向來高傲一場,像她這種女人,他嫌礙眼都來不及了,又怎麼可能朝她下手?

  是嘛!

  六年前的回憶浮現曾桂圓的腦海,他最不屑的就是像她這種沒身材、沒臉蛋的平凡女人,最怕她纏上他,怎麼可能自找麻煩的招惹她呢?

  她閉上雙眼,逼自己將那些不堪的記憶拋到腦後。

  不想起,就不會覺得受傷。

  曾桂圓睡得並不好,一早醒來臉色有些蒼白,不時環顧房間四處。

  等她刷牙洗臉,換上休閒服之後,傭人剛好來敲門,請她到飯廳用早餐,老太爺和老夫人已經在等她了。

  她不敢怠慢,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飯廳,果然見到長輩們已經能夠坐在餐桌旁,而閻燁也換上了筆挺的襯衫,打上領帶,坐在椅子上看報紙。

  “閻爺爺、閻奶奶,早安。”她緊張的打招呼,同時順了順及肩長髮,深怕自己的儀容出錯。

  “才來第一天就拿喬,要我們全家等你吃飯?你好大的派頭!”閻老太爺沒給她好臉色看,一開口就是挑剔。

  “我……”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小聲的說:“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有什麼關係?”閻燁放下報紙,狹長的雙眸望著她有些蒼白的小臉。

  “反正她以後是閻家的少奶奶,這麼早起床也沒有事做,不如讓她多睡一會兒。”

  “閻燁!”閻老太爺瞪了不肖子孫一眼,“她還沒有過門,你就胳膊往外彎了?”

  “我沒練過瑜伽,骨頭沒那麼軟。”閻燁難得主動為自己以外的人服務,拿起牛奶壺,將香濃的牛奶倒進她面前的杯子。“所以我已當她是自家人,胳膊往內彎是正常的。”

  閻老太爺聽著孫子這般反抗的話語,不禁吹鬍子瞪眼,卻沒忽略孫子的一舉一動。

  他為她倒牛奶是一件小事,為她遞鹽罐也算是舉手之勞,但是他竟然拿起紙巾為她擦拭嘴角……

  閻老太爺和閻老夫人都震驚不已,仿佛見到十分不可思議的畫面。

  “你在想什麼?連嘴巴沾到東西都不知道。”閻燁根本不在意長輩們的看法。

  “謝謝。”曾桂圓確實有些心神不寧,因為就是想不透,為什麼昨天她總是覺得自己的身子好沉重,甚至有幾次動彈不得?

  “桂圓,你昨晚睡得不好嗎?”閻老夫人和藹的望著她,“瞧你的臉色好差。”

  “我……”她咬了咬唇,搖搖頭,“可能是換了床,不太適應,過幾天應該就好了。”

  “哼!雲英未嫁的女孩子來咱們家裏睡,昨晚是不是幹了見不得人的事?竟然還敢表現得這麼沒精神!”閻老太爺忍不住想刁難她。

  “爺,那在你有生之年,很快就會見到曾孫了。”閻燁看著爺爺,不逞多讓的頂嘴。

  “你……”閻老太爺氣得面紅耳赤,說不出話。

  曾桂圓沒好氣的白了閻燁一眼,連忙為閻老太爺倒了一杯水。“閻爺爺,你別聽閻燁胡說,我和他昨晚……唉,真的沒有怎樣,只是……”

  “你別假好心,我還沒有答應你進門!”閻老太爺氣得站起身,硬是拉著老伴離開。

  她無辜的看著兩位老人家離去的背影,再望向身旁的閻燁,小聲的問:“你昨晚睡得很好嗎?”

  “一覺到天亮。”閻燁慵懶的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柳橙汁,“我的床,你睡不習慣?”

  “你的房間……好像不乾淨……”她彆扭的說,越想心裏越毛。“昨晚有好幾次我都被壓得動彈不得,今天早上起來還腰酸背痛……”

  他突然被柳橙汁嗆到,貴公子的形象毀在瞬間,連忙以餐巾紙捂住嘴巴。

  她皺起眉頭,不解的看著他的反應,小聲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有可能是昨晚我太累了,才會產生這種鬼壓床的感覺。”

  他咳了兩聲,俊美的臉龐因為激動而泛紅,將餐巾紙丟在桌上,站起身。

  “我吃飽了。別想太多,一定是你太累了,晚一點我會派司機送你到美容中心做SPA,讓你放鬆身心。”

  他忍不住伸出大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黑髮。

  “噢。”曾桂圓悶悶的應了一聲,低頭吃早餐,昨晚那種被重物壓在身上的感覺似乎還記得很清楚。

  “我先去公司,有事等我回來再說。”閻燁發現自己的動作太過親昵,穿上西裝外套,拿起公事包,離開飯廳。

  飯廳裏剩下曾桂圓一個人,她忍不住看了看閻家大宅,打了個哆嗦。

  呃……看來等等外出時,她還是請司機載她到臺北有名的寺廟,去求一張護身符保平安好了。

  曾桂圓真的跑到臺北知名的寺廟,求了一張保平安的護身符,掛在脖子上。

  這可是經過法力高強的師父親自加持,就不信今晚惡鬼還敢再來,讓她動彈不得。

  做完SPA,她直接回到閻家大宅。

  管家一開門,便請她至閻老太爺的書房。

  一聽見老太爺要召見她,她立刻做好心理準備,知道他百分之九十九點九要訓誡她做人應該要知難而退,不應該妄想麻雀變鳳凰。

  在管家的帶領下,她來到書房門口,管家為她打開木門,等她踏進書房之後,便關上門退下。

  書房裏有著濃郁的木頭香,四周都是書櫃,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她的前方則放了一組歐式矮幾,以及兩張歐式沙發。

  落地窗旁擺放著一張雕刻精美的股東紅木桌子,老太爺坐在椅子上等她。

  “閻爺爺,午安。”她有禮貌的打招呼。

  “坐。”他指著對面的那張椅子。

  她二話不說,乖乖的在椅子上坐下,抬起圓滾滾的臉龐,望著老人家。

  “閻爺爺,你想和我聊什麼?”

  閻老太爺直瞧著她,發現她五官端正,柳眉大眼,鼻子雖然塌了點,不過鼻頭圓潤小巧,很有福氣的樣子,尤其她的嘴形很美,就算不笑,也是微微上揚,是天生討喜的長相,可惜稍顯豐腴,怎麼看都不像時下流行的骨感型身材,加上他手邊的資料……

  “你要多少錢財肯離開閻燁?”他也不囉嗦,直接切入重點。

  她並沒有特別吃驚,只是歎了口氣,“閻爺爺,我不缺錢。”

  “不缺錢?”閻老太爺的語氣提高許多,“不可能!像你這種女人,我家燁兒不可能真的看上你,他帶你回來,只是要氣我們。你老是說,燁兒給你多少好處?我一律加倍,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等等就離開閻家,下一刻我會把錢匯進你的銀行戶頭。”

  聽著閻老太爺的一字一句,她突然發現閻家男人老是把錢掛在嘴邊,想起她和閻燁第一次見面時,他也是這副盛氣淩人的模樣,不禁輕笑出聲。

  呵,他們爺孫倆好像。

  “你笑什麼?”閻老太爺板起面孔。

  “我是笑,閻燁不愧是閻爺爺的孫子,外貌、作風、品味都十分相似。”

  她笑彎了雙眸,沒有因為他老人家的無力而動怒。“閻爺爺,這世界上有很多錢解決不了的事,尤其是感情的事,是無法用金錢買通的。”

  “夠了!”他用力拍了下桌面,“你少在這裏跟我說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情,憑你的條件,要進入豪門,根本是自不量力!”

  曾桂圓正欲開口,只見閻老太爺將一疊資料推到她的面前。

  “有關你的家世背景,我都調查得一清二楚,雖然你們曾家也曾經風光過,但是被你老爸敗得精光,聽說還欠了一屁股債,是吧?怎麼?想利用燁兒還清你爸的債務?”閻老太爺冷嗤了一聲,直視她的臉龐,“別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你聽過這句話吧?你瞧瞧燁兒,雖然日後閻家所有的產業都歸他,但是只要我還沒有咽下最後一口氣,隨時都可以收回他的一切,你還不明白嗎?”

  她低下頭,認真的翻閱資料,上面有她的出生證明,還有她全家大小的所有資料。

  “胖妞,你沒錢沒勢,人也長得普普通通,我不覺得你有什麼資格當閻家的媳婦。趁現在你還有本錢與我談條件,我開張支票給你,你拿著錢回鄉下過日子,找個人乖乖的嫁了,不是很好嘛?要不然到時候你什麼都沒有,只會兩手空空的被趕出閻宅,你知道嗎?”閻老太爺沒放過她臉上任何的表情。

  曾桂圓根本沒將他說的話放進心底,抬起眼眸,露出溫柔的笑容。

  “閻爺爺,謝謝你的好意。關於閻家的一切,本來就與我無關,我不會拿你一絲二毫。至於我何時踏出閻家大門,只要閻燁點頭答應讓我離開,我會二話不說的收拾行李回家,這點不用你操心。”

  她站起身,將資料輕輕推到他的面前。

  “還有,就算我爸欠了賭債,至少他是個很負責的父親,不但痛改前非,還辛苦的養育我與弟弟長大,而不是選擇逃避,丟下爛攤子,因此他的賭債已經在去年還清了,這點也請閻爺爺不用擔心,我絕不會拖累閻燁。至於感情方面的事,我不想與你爭辯,但是如果未來不能成真,不管日後發生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像閻奶奶一樣,滿心滿眼都只有一個男人的存在。”

  閻老太爺怔愣住,雙唇微微顫抖,無法發出聲音。

  “閻爺爺,我很高興與你聊天。如果沒別的事,我先下去了。”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直挺挺的走出書房。

  直到房門關上,閻老太爺才頹廢的依靠著椅背,緊繃的臉部線條緩緩鬆弛,嘴角微揚,沉入過去的記憶中。

  “這胖妞真不簡單……滿心滿眼都只有一個男人的存在,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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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自從她與閻老太爺談過之後誤誚誌說,墑墔塼塽老人家大概是脾氣倔強,明瞭無法趕走她鬿魂鬾魟,嵿嵽嶆嵹索性避不見面。

  曾桂圓心想,這樣也好榶槐榿歉,漷滯潃漱至少他不會因為見到她而動怒,對他的身體也比較好。

  偶爾鳱麧麼鼻,鬿魂鬾魟她會在飯廳預見閻奶奶。

  閻奶奶是個很溫柔的女性,年輕時也是個千金小姐緊綧綹緇,艋艵蒞蓍受過日本傳統教育,因此總是輕聲細語的說話,舉手投足間透露著優雅。

  閻奶奶不像閻老太爺那麼咄咄逼人,與她碰面時,總是面帶笑容,有時還會與她聊上幾句,然後問問她家裏的近況。

  因此只要到下午時刻,她知道閻老太爺有睡午覺的習慣,而閻奶奶就會與她在後院開個小小的茶會。

  “奶奶,這是我爸昨天寄給我的鐵觀音。”曾桂圓笑眯眯的開口,“他一聽說你喜歡喝茶,寄了好幾包給我,要我泡給你喝。”

  閻老夫人和藹的坐在椅子上,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看著她熟練的泡茶動作,嗅聞著濃郁的花香,再端起杯子喝一口,霎時眉開眼笑。

  “這茶的口感潤喉甘甜,舌尖還有回甘的滋味。”

  “我爸向來什麼都不挑,特別挑茶葉,跟我爺爺的性子一樣。”曾桂圓也喝一口,果然是好茶。“我的泡茶技術也是我爺爺在世時教我的,他常說泡茶需要專心和經驗,以前我泡的茶總是被他嫌棄,說浪費了好茶葉。”

  她們就像家人一樣聊了起來,話題稀鬆平常,誰也沒有給誰過多的壓力。

  其實閻老夫人觀察她很多天了,這妞兒完全沒有架子,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傭人,逢人便笑,一定會打招呼,絕不會佯裝沒看到。

  她也知道老頭子把妞兒叫到書房裏訓斥了一頓,早就料到妞兒會拒絕老頭子的誘惑,然後大大方方的走出書房。

  老頭子從書房裏走出來的時候,確實是不停的抱怨,但是愈說愈小聲,然後深深的望著她,接著牽著她的手到花園散步,什麼話都沒有再說。

  接下來老頭子找了各種理由避開與妞兒見面的機會,不過並沒有不准她與妞兒喝茶聊天,而且只要她與老頭子獨處,他便會好奇的詢問妞兒又和她聊了些什麼。

  她想,妞兒身上散發出的魅力,莫名的將閻宅最難搞的兩個男人都搞定了。

  尤其是她那個孫子,以往總是喜歡往外跑,自從他帶妞兒回來之後,常常準時回家吃晚飯,有時還會見到他與妞兒坐在客廳看電視。

  雖然這些都是小事,但是有很多時候,要改變一個人的性子,確實得從小事開始。

  “桂圓,”閻老夫人依然笑得溫柔,抬眸望著曾桂圓,“奶奶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好啊!”她沒有考慮就點頭,“奶奶,你想問我什麼事?”

  “你喜歡燁兒哪一點?”閻老夫人一臉好奇的問。

  “呃……”曾桂圓楞了一下,微微蹙起眉頭,停止手上的工作,側著頭,想著閻燁的優點。

  閻老夫人不急,便吃桂圓糕邊喝茶的等她。

  “他啊,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長得帥,又有錢,還有這麼美滿的家庭,好像所有的幸福都被他占去了。”她低著頭,細數他外在的優點。“不過……老實說,我覺得他真的被大家寵壞了,不懂得別人在想什麼,也不會察言觀色,更不會體諒別人,完全就是個我行我素的少爺。”

  閻老夫人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傾聽她說出孫子的缺點。

  “但是人相處久了,感覺也是會變的。他有時候很自大,很自以為是,後來我發現那其實是他的正義感。有時候他又會口是心非,是因為想要維持表面上的高傲。說穿了,他就是個被寵壞的大男孩,明明很想跟大家玩,可惜嘴巴壞了點,自尊心太強,想要掌控所有的情況。”曾桂圓喝了一口茶,“明明缺點這麼多,為什麼還會讓人無法討厭他呢?所以我想他最迷人的地方應該就是那些讓人又愛又恨的一切。”

  沒想到她竟然可以針對閻燁說出這麼一大篇的論述,也讓她想起他在鎮上時總是自以為是的為她出頭所做的那些蠢事。

  想想,挺好笑的。

  他以為她是個弱者,但是他錯了。

  真正的弱者,往往是那些表面上咄咄逼人的攻擊者,因為害怕自己的弱點被人抓住,所以總是張牙舞爪,想要證明自己是強者,擊退那些他們自認為意圖不軌的外來者。

  而她與那些人不同,她擅長隱藏自己最真實的情感和感受,看似默默隱忍不公平的一切,其實是狡猾的狐狸,一發現情況不對,便早早自戰場撤退。

  她不與別人爭奪,是因為她明白那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選擇退出、不要。

  閻老夫人放下茶杯,透過鏡片,雙眼若有所思的望著曾桂圓,然後露出笑容。

  “桂圓,你完完全全把燁兒看透了。那孩子確實是被慣壞了,全家沒一個人制得了他。”

  “奶奶是他的剋星。”她呵呵笑著,“別瞧他一副誰也不怕的樣子,其實好幾次我都發現他反抗閻爺爺的時候,會偷偷觀察你的表情。”

  “哎呀,你真是個聰明的妞兒。”閻老夫人不得不佩服她的眼力。“如果把燁兒交給你,我是一點都不擔心了。我得說服老頭子,儘快把你們的婚事辦一辦。”

  曾桂圓一愣,沒想到閻奶奶竟然把話題繞到這上面,不禁尷尬又心虛的笑了笑。

  “桂圓。”

  “是。”她看看閻奶奶溫柔的臉龐。

  “我是知道喜歡一個人很容易,愛上一個人卻需要很大的勇氣,答應奶奶,給自己多點勇氣,讓燁兒發現你的好,好不好?”閻老夫人握住她柔嫩的手,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企圖說服她。

  曾桂圓定定的望著閻奶奶的雙眸,不敢做出承諾。

  半晌,她終於點頭,算是安慰老人家。

  只是她與閻燁之間還橫亙著一座無形的高牆,她的存在不過是當他的擋箭牌罷了。

  她沒說出口,逕自擱在心底,總有一天他不需要她了,她還是得走出閻家大門,以及閻燁的生命。

  閻燁洗好澡,頭髮濕漉漉的走出浴室,然後坐在床上,等著曾桂圓主動上前,幫他擦幹頭髮。

  過了幾分鐘,他看到她那圓滾滾的身子在他的房間繞了一圈,不時將奇怪的白色粉末撒在牆角。

  最後,她回到床邊,將那奇怪的粉末撒在床的四周。

  “好了。”忙了一個晚上,她終於完成撒鹽驅邪的動作。“你怎麼又不把頭髮擦幹?”

  她瞪了他一眼,隨手接過毛巾,跳上床,幫他擦頭髮。

  自從把她帶回大宅之後,他似乎已經慢慢的習慣她的存在,雖然房間裏多了一個人,但是不會讓他感到擁擠。

  漸漸的,他也不覺得她的胖身材很礙眼,反而覺得這樣剛剛好,至少他一回頭想找她時,先注意的就是她那圓滾滾的身子。

  所以他想,若是在路上走失了,他一定會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找到她。

  身材最圓,笑容最燦爛的,就是她沒錯。

  再說,相處久了,他發現她的優點挺多的,她不像那群花瓶,一見到他就想黏著他;她也不像他遇過的女人,一旦與他達成什麼協定,又想逾越本分威脅他。

  沒有,曾桂圓統統沒有。

  他們的相處就像在鎮上那麼的自然,沒有過多的矯情,也沒有過多的彆扭。

  “那白白的粉末是什麼?”閻燁皺起眉頭,看著牆角。

  “鹽巴。”她擦拭的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根據民俗療法,鹽可以淨化不乾淨的東西。”

  不乾淨的東西?他不解的問:“房間不乾淨,你請傭人打掃就好了。”

  “哎呀!”她嘟起小嘴,貼近他的耳朵,小聲的說:“我說的不乾淨的東西,就是……那個啦!”

  “哪個?”

  “魔神啦!”她皺了皺鼻子,一臉委屈,“不知道用鹽巴會不會有效?”

  “神經病!以後你少看恐怖電影,免得一天到晚疑神疑鬼。”他推開她,躺到床上,蓋上被子,準備就寢。

  “你不懂啦!”她先把毛巾放回浴室,然後跳上床,“閻燁,我可不可以換房間?”

  他瞪著她,“免談。”

  “那……可不可以找個師父來作法?”她又說出另一個建議。

  “曾桂圓,你很煩耶!”他伸出大手,將她拉進被窩。“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厚!”她生氣的推開他,“你又沒有被壓過,當然不懂那種痛苦。我想,房裏的鬼一定是只色鬼,要不然為什麼只壓我一人?”

  他的表情變得陰沉,不爽的哇了一聲,“色鬼為什麼要壓小白豬?閻宅裏有幾個長相比你甜美的女傭,色鬼不去壓她們,幹嘛來壓你?”

  “所以我想這只色鬼當人的時候,智商一定不高,要不然就是眼光有問題。”她很認真的抱怨,“我真的不能換房間嗎?”

  “也許壓你,那只鬼還比較吃虧。”他冷哼一聲,不悅的翻個身。“不管你了。”

  曾桂圓呆坐在床上,很害怕的環顧四周,不敢入睡。

  一會兒,閻燁又睜開雙眼,坐起身,望著她,“真的很怕?”

  她用力點頭。

  他抬高下巴,越過她每晚都設在兩人之間的防線,雙臂擁住她的雙肩,將她推倒在床上,接著關掉床頭燈,雙手環抱她的身體,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男人身上陽氣重,今晚我就抱著你睡,包准你不會被鬼壓。”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全身僵硬,一動也不動,圓臉就這樣埋在他的胸懷中。

  兩人這般親密的躺在床上,嗅聞著他身上的氣息,感受著他的體溫,她心裏的害怕早已被悸動取代。

  “快睡,不過不准你在夢中意淫我。”他惡劣的提醒她。

  “才不會。”她紅著小臉,嘟囔著,“你才不要亂來……”

  “你再吵,我就把你烤來吃。”他累了一天,只想好好的睡個覺,抱著她香軟的身軀,似乎更好入眠。

  他說的話引人遐想,但是她隨即閉上雙眼,逼自己將這些畫面拋到腦後,別再去想。

  大少爺說不能意淫他……阿彌陀佛,她要清心寡欲,千萬不能亂動邪念。

  她好可憐,一早醒來,又被壓了。

  這一次壓著她的不是傳說中的魔神,而是像只八爪章魚纏著她不放的閻燁。

  長手長腳的閻燁幾乎把她當成枕頭,更過分的是,她發現他是躺在她的胸部上。

  厚!她要不要叫醒他?

  這種被壓的感覺,跟被魔神壓的感覺好像……

  曾桂圓望著趴在她胸部上睡覺的男人,回想每晚被壓的感覺,有點相似,令她動彈不得。

  只是每天早上她醒來時,重物就像不存在的消失無蹤,而今天醒來,她身上多了這個睡得香甜的八爪章魚。

  每晚壓她的……會是閻燁嗎?

  她沒好氣的瞪著睡相極差的男人,他壓住她的四肢,她要怎麼起來?

  望著他熟睡的臉龐,她發現他的睫毛又長又卷翹,醒著時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細長黑眸,墨黑的眉頭削弱大部分的陰柔,加上高挺的鼻樑,配上好看的薄唇……這男人真的長得十分好看,不過不太安分,挪了挪身子之後,大手居然放在她的胸部上。

  “閻燁……”她輕聲呼喚,希望他能夠醒來,離開她的身子。

  閻燁沒有醒,抱著她,挪了個舒服的位置,俊顏磨蹭著她的頸窩。

  “啊!”她大吃一驚。

  他的體溫怎麼這麼高?

  她硬是挪動身體,抽出手臂,覆蓋在他的額頭上。

  “好燙!”

  她望著他,這才發現他的臉龐莫名的紅潤,額頭也冒出汗水。

  “閻燁……你醒醒……”

  幾分鐘後,他終於睜開雙眼,似乎沒發現自己的大手還擱在她隆起的胸部上。

  “你好吵……”他的聲音異常的低啞,舔了舔乾澀的唇瓣,“我好累,讓我繼續睡……”

  曾桂圓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從自己的身上推開,然後跳下床,來到一旁的櫃子前,找出耳溫槍。

  她將耳溫槍放進他的耳朵裏,測得他的體溫高達三十八度半。

  “你不舒服,怎麼不說?”

  她蹙緊眉頭,讓他在床上躺好,為他蓋上涼被,調整一下空調,隨即以最快的速度沖進浴室盥洗、更衣,然後步出臥室。

  房間裏剩下他一個人,周圍一片安靜,只有空調的細小運轉聲,全身燥熱,眼皮沉重,不知不覺的又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臥室的門被打開。

  他聽見有人進來,卻無法睜開沉重的眼皮。

  “閻燁,喝水。”曾桂圓到樓下打電話給醫生,然後端著水杯上來。“等等醫生就來了,你先喝點水。”

  他沒有反應,只是沉沉的睡著。

  她搖了搖他,見他依然沒有反應,莫名的覺得焦躁與不安,只好坐在床沿,攙扶起他軟綿綿的身體,讓他的背部靠著她的胸脯,緩慢的喂他喝水。

  直到他把杯子裏的水喝光了,她才籲出一口氣,並讓他躺下。

  不一會兒,陳嫂端著水盆進來,水盆裏有條毛巾。

  “桂圓,你先下去用早餐,我來照顧少爺。”

  “我不餓。”曾桂圓不放心的坐在床沿,看見他皺起眉頭,知道此刻他很難受。“陳嫂,麻煩你再幫我催促徐醫生,好嗎?我瞧他真的很不舒服。”

  “好。”陳嫂將水盆擱在一旁的椅子上,急忙轉身離開。

  曾桂圓坐立不安,每隔幾分鐘就為他更換額頭上的濕毛巾,深怕他高燒不退。

  閻燁不舒服的發出囈語,她緊張的握住他的手。

  “你再忍忍,醫生馬上就到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微微張開茫然的雙眼,大手緊扣著她的小手,“別走……”

  “我哪里也不會去。”她露出溫柔的笑容,另一隻小手撫摸他的臉,向他保證,“就在這裏陪你。”

  他終於放心,閉上雙眼。

  而他緊扣的不只是她的小手,似乎也無聲無息的扣住了她的心。

  這一刻,她的心不再單純無情,似乎漸漸的因為他而萌芽、發酵,摻雜了些許複雜的情感。

  從這天開始,她確實滿心滿眼都只有閻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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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1670 積分3581 潛水值53241 米 10樓 發表於 2010-12-13 01:08 AM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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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閻燁恢復意識時,已經是半夜。

  這一整天他睡睡醒醒,只要睜開眼睛時,一定會見到曾桂圓那張擔心的圓臉。

  甚至他能感覺到她幾乎是寸步不離,房內偶爾有其他人的交談聲,沒多久又會恢復安靜。

  不過睡夢當中,他依然能感受到她偶爾溫柔的碰觸,以及不斷詢問他身體狀況的聲音。

  因為全身酸痛,他忍不住挪動身子,同時發現自己緊緊擁著她香軟的身軀。

  曾桂圓正安穩的睡在他的胸膛前,那模樣像個純真的小孩,比平時還要無害。

  她是他遇見最平凡的女人,但是再次與她相見,她還是與多年前一樣,總是讓他的眼光離不開她。

  他還記得六年前她那燦爛的笑容,他不明白她的笑容、她的活力從何而來,讓他嫉妒得想要摘下她的笑容。

  那一年,她向他告白,他當眾給她難堪,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她驚慌失措的模樣。

  接下來他在校園內不曾再見過她,原以為她是因為羞愧而刻意避開他,後來才知道她轉學了,全家搬離臺北。

  他不以為意,只當她是生命中的過客。

  萬萬沒想到昨日的過客,今日竟然又回到他的世界,甚至還停留在他的眼底。

  明明她前不久才被他嫌棄得一無是處,兩人甚至可以說一見面就鬥嘴,現下他卻將她擁在懷裏,不嫌棄她胖嘟嘟的身體礙事,反而還收攏手臂,讓他的身子與她軟綿綿的身體更加靠近。

  她抱起來圓圓軟軟的,頭髮和身子散發出來的香氣隱含著一股甜甜的味道,儘管他們是用同樣的洗髮乳與沐浴乳。

  他得承認,和她同枕共眠的第一晚起,由於他的睡相太差,將她當成抱枕擁在懷裏,從此便想上了癮,再也無法自拔。

  她睡得很熟,不知道這段時間是他擁著她而眠,還因此讓她誤會被鬼壓床。

  不過由於天生的驕傲使然,他不會坦承自己對她有好感,頂多就是……不討厭。

  對,他不討厭她。

  先是望著她的睡顏,然後目光慢慢的往下移動,以他天生敏銳的審美觀,她一點也稱不上美女。

  她的鼻樑微微扁塌,配上圓圓的鼻頭,再往下移,就是稍微順眼的豐潤唇瓣。

  閻燁失神的盯了一會兒,再一次確定她是熟睡的,於是放緩呼吸,俊顏緩緩的靠近她的臉龐。

  下一刻,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竟然真的吻了她。

  她的唇瓣十分柔軟,如同懷裏的軟綿綿身軀,他的薄唇一觸及,像是被吸引住,無法離開。

  他應該淺嘗即止,就此收手。

  可是她就像一塊蜜糖,嘗過她的甜蜜之後,他像是得失心風的蜜蜂,想要更進一步的擷取她的蜜津。

  於是他伸出舌尖,撬開她毫無防備的貝齒,鑽入濕軟的檀口中,輕輕轉動,來回撥弄她的丁香小舌,然後再吸取她口中的甜液。

  今晚他似乎無法控制生理的變化,攻破了毫無防備的檀口之後,更加狂妄的在她的嘴裏翻攪著。

  沉睡中的曾桂圓像是受到打擾,微微蹙起眉頭,輕輕嚶嚀一聲,想要避開他的舌頭。

  他霸道的硬是纏住她的舌尖,大手滑下她的腰際,掐了下軟軟的腰肉,觸感舒服而有彈性,忍不住更加貼向她。

  他的吻愈來愈激烈,終於吻醒她,讓她的呼吸變得有些紊亂。

  她睜開雙眼,驚詫的發現有個男人在吻她,瞬間失神,好半晌才看清楚是閻燁,嚇得別開頭,舔了舔被吻腫的唇瓣,“閻燁,你?”

  他眯起眼,不高興她打斷他的索取,大手一收,讓她的胸脯更加貼近他的胸膛,低下頭,再度攫住她的雙唇,這一次舌尖更加猛烈,如同一條靈活的蛇,滑進她的檀口。

  只要是他想要的,向來志在必得,於是舌頭激情的在她的嘴裏不斷的翻攪,比剛剛更煽情。

  她想掙脫他的懷抱,卻敵不過一個男人的力氣,加上他的吻纏綿又挑逗,根本難以自拔。

  舌尖滑過了她的上顎,很有經驗的畫圈,他吸吮著她的唇,慢慢的引導她的粉舌與他的舌頭交纏。

  最後,兩人的舌頭和氣息全都交雜在一起,就像他們深深的擁抱。

  察覺她快要窒息了,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雙手壓制她的手腕,一雙黑眸閃著異樣的光芒,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曾桂圓抿了抿被吻腫的雙唇,既無措又慌張,完全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我要你。”閻燁低啞的聲音顯得鏗鏘有力,這不是詢問,而是男人本能的宣示。

  嗅聞著混合了沐浴乳香氣的男子氣息,她睜大眼睛,想拒絕他的需求,但他總是霸佔她的唇舌,不斷的融化她的理智,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再也無法思考,漸漸失去原有的矜持與抗拒。

  他的吻十分霸道,卻又隱含著纏綿溫柔,毫無經驗的她很快便卸除防心,陷入了任他宰殺的陷阱中。

  眼看她不再那麼抗拒,他鬆開她的手腕,大掌輕輕拂過她的臉頰,發現她的膚質比他想像的滑嫩。

  大掌滑過她的紅唇,接著來到頸子,他觀察著她的表情,然後慢慢的滑向她的腰間。

  “閻燁,”她喘息著,“不!”

  他再次吻住她的唇,大手直接撩高她的上衣,掌心熨貼著肥嫩的腰肢,再一路往上推高。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嬌羞的拒絕,不想讓他瞧見自己肥嫩的裸體,然而他的長腳分開了她的雙腿,讓她無法動彈。

  他溫柔的吻著她,企圖安撫她不安的情緒,大手來到她的胸前。

  蕾絲胸罩包裹著豐滿的渾圓,他以虎口將內衣推高,那對飽滿的尖挺霎時暴露在空氣中。

  曾桂圓的身子微微一顫,圓臉羞澀的泛紅,一雙小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開他之際,敏感被他的指尖一擰,不禁打哆嗦。

  比起他以往抱過的女人,她的身體顯得豐滿,還有些許贅肉,但是鬆軟得像蛋糕,甚至純真無暇,沒有任何男人碰觸過。

  他沒有放過她的表情變化,趁著她迷惘時,離開她的唇,俊顏往下移動,張嘴輕輕含住她的乳尖,來回吸吮。

  她半坐起身,想要逃離。

  閻燁扣住她軟嫩的腰肢,牙齒輕輕啃咬。

  她將他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羞愧得想要挖個洞鑽進去。

  “閻燁,不可以。”她想要拒絕,然而他不斷的舔弄讓她的聲音轉弱變小。

  男人的本能知道她只是因為害怕、因為單純無知,才想要拒絕他,於是他不急著馬上佔有她,舌尖持續吸吮粉嫩,大掌也沒冷落另一隻胸脯,輕掐慢揉。

  不一會兒,閻燁聽見她微微喘息的聲音,以及那不經意逸出的嚶嚀,大手更加大膽的沿著她的身體曲線往下遊移,經過小腿,探進她的褲子。

  曾桂圓想要併攏雙腿,卻被他制止,大掌輕易的將她的長褲褪至膝蓋,只剩下薄薄的內褲遮掩她最神秘的三角地帶。

  “別怕,等一下會很舒服。”他的左手輕拂著她的臉頰,溫柔的哄著她。

  他翻了個身,坐在床上,長臂一攬,將她摟進懷裏,讓她的背倚靠著他的胸膛,右手順勢探進她的雙腿之間。

  沿著滑膩的大腿往上爬,來到女性最柔軟的私密處,他的指尖在她的三角地帶來回遊移。

  她驚慌得睜大雙眼,輕咬唇瓣。

  “是不是沒人這樣摸過你?”他在她的耳畔吐氣,低聲的詢問。

  她紅著臉,小手想要阻止他的大掌,然而他的雙手分開進行襲擊,讓她不知道應該先保護哪兒,只能緊抓著他的手臂。

  “嗯?”見她緊抿著唇,他故意使壞,舌頭鑽入她的口中,趁她無法招架之際,指尖輕輕的在她的內褲上移動。

  她終於發出羞人的輕哼聲,身子不停的戰慄。

  他的侵略愈來愈放肆。她蜷曲起身子,別開臉,雙腿之間傳來陌生的酥麻感,讓她不知道應該躲到哪里才好。

  薄薄的內褲在長指的撩撥下,逐漸濕潤。

  閻燁低啞的笑著說,“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敏感。是不是比剛剛還要舒服?”

  他那迷人的聲音就像惡魔在她的耳邊迷惑她,也勾走了她最後的理智,只能沉浸在他的挑逗下。

  她輕咬著唇瓣,還是逸出羞人的聲音,腹部有股熱流,正不斷的從雙腿之間滲出。

  聽著她嬌羞的低吟,男人的優越感讓他揚起嘴角,緩緩的褪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緊緊抱著她。

  自從與她同床共眠,他時常作春夢,夢到自己抱著她,於是天一亮,他總是比她早起,處理春夢後的痕跡,不想被她當成欲求不滿的變態。

  可是和她相處的日子愈久,他就愈變態,總是要隱忍對她的興趣。

  他想要她的念頭終於無法停止,只好化為行動勾引她,引導她一同跌進這成人的遊戲世界。

  他的指尖一路往下,中指先探入。她敏感得教他狂喜,中指不斷的前進,享受著緊緊吸住的快感。

  一想到等等他就要進入絲絨般的天堂,他不禁深吸一口氣。

  不過他知道美好的事物都需要慢慢來,於是一邊褪去身上的衣褲,一邊調整兩人的姿勢。

  “燁。”她吐著渾濁的氣息,陷入迷蒙的情欲中。

  她漸漸迷失在他的挑逗中,逸出的嚶嚀更是嬌媚,雪臀也隨著他的長指擺弄而擺動。

  發現她身子擺動的幅度愈來愈浪,閻燁撤出長指,然後他讓她平躺在床上,望著她嬌媚的咬著唇瓣,愛憐的輕吻了下她的雙唇,跪坐在床上。

  他扶著那硬挺,然後慢慢的撐開,再緩慢的進入她的體內。

  曾桂圓的甬道是脆弱的,未曾有異物進入,敏感得教她不適的皺起眉頭。

  她無法形容他進入的感覺,剛開始有些不習慣,隨著他擺動虎腰,有種微刺的感覺在她的體內不斷蔓延。

  她夾緊雙腿,企圖將他推擠出來,可是每當她扭動身子,他似乎又更往深處挺進。

  “你好緊。”他緊扣住她軟嫩有肉的腰肢,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她輕吟出聲,不斷的搖頭,酥麻感和撕裂感在她的體內爆發,疼得緊抓住他的雙臂。

  眼看她用力的反抗,閻燁立刻放慢動作,俯首輕啄她的唇。

  “乖,聽我的話,放鬆。等會兒就不疼了,會很舒服。”

  哄著她的同時,他的大手輕輕揉捏她的敏感,順著擺動的速度,想要減輕她的痛楚。

  “不要摸那裏。”她太青澀了,無法接受這兩種極端的快感,幾乎要暈眩過去。

  他的窄臀用力往前一挺,貫穿她禁忌的處女之地,佔有了她的第一次。

  接下來他挺進、抽撤之際,鮮紅的處子之血,滴落在乾淨的床單上。

  他像是嗜血的野獸,處子之血令他瘋狂,捧起她的雪臀,抬高她的雙腿,加重力道的挺進。

  她體內的情欲不斷堆疊,就像浪潮來襲,把她推向茫然的大海。

  他每一次的推送都帶動了她身體的律動,牽引她全身軟肉的震動。

  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就只有眼前的男人,於是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臂,深怕一個不留意,被這波欲浪卷走。

  閻燁望著她的表情,痛楚似乎被情欲取代,豐潤的小嘴吐出的是悅耳的嬌吟,仿佛在催促他衝刺。

  他將她自床上拉起,乾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雙手圈著他的頸子,然後他捧著她的雪臀,想要帶領她前往情欲的巔峰。

  她的身體太不可思議了,軟綿豐腴的胴體緊貼著他的胸膛。

  他收攏手臂,緊抱著她,隨著他每一次的撞擊,她的身體就回應著彈性柔軟,讓他漸漸的沉淪,難以自拔。

  他們交纏的身體密不可分,他吻著她,她回應他,此時此刻,他們的心也隔著彼此的胸膛緊貼著。

  四周一片黑暗,只剩下他們彼此的喘息聲,情欲不住的翻騰。

  最後一刻,她比他早一步攀上高潮的巔峰,嬌軟身子的顫抖和最後一聲長吟,讓她無力的癱軟在他的懷中。

  而他還在不斷的進出,直到背脊一弓,然後將最精華的種子播撒在那柔軟的處女之地。

  歡愛,結束于高潮尾端。

  而一對戀人的愛情總算萌芽,等著結出幸福的果實。

第九章

  有些事情發生得很自然,那麼曾桂圓也只好當成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昨晚閻大少爺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竟然像只餓狼撲向她,完全不顧她的反抗,把她吃得一乾二淨……

  雖然她的第一次給了他,不過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做愛這回事就像是生理的需求,只要是你情我願,事後也就沒必要再抱怨。

  說得難聽一點,也許她還得感謝他讓她享受到人生極致的歡愉,好歹她也與最有價值的男人上了床。

  以他昨晚的表現,可以說是可圈可點,甚至不只一次讓她享受到做為女人的喜悅,甚至還多次攀到高潮的巔峰。

  曾桂圓全身酸痛的醒來,便見到身旁的男人依然將她抱個滿懷,不同於平常,他們現下是赤裸的相擁。

  他的體溫正熨帖著她的身子,證明他們的激情並不是一場夢,而是活生生的事實。

  她想要悄悄的挪開他,企圖假裝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說她是個孬種也好,說她敢做不敢當也罷,反正在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閻燁這個男人本來就不是她這個小老百姓可以高攀得上。

  雖然麻雀變鳳凰的故事也有千萬分之一發生的可能,但是絕對不會落在她這個既無背景也無外貌的胖女孩身上。

  她太有自知之明了,而且也太瞭解閻燁這個眼睛長在頭上,總是以鼻孔打量她的男人,要求完美的他一定也會不屑昨夜發生的事情。

  為了避免再次被羞辱,她要先打預防針,將一切處理乾淨,再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曾桂圓這樣想著的同時,對上他倏地張開的黑眸。

  她與他對視許久,屏氣凝神的等著看他露出吃驚的表情。

  他沒有如她所願,只是抬起大掌,輕拂著她的臉頰,然後揚起薄唇。

  太過溫柔的動作就像一抹強烈的電流竄過她的全身,讓她的大腦系統暫時罷工。

  “很累?”閻燁看著她怔楞的模樣,終於說出今早的第一句話。

  她眨了眨眼,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他勾起她的下顎,俊顏湊近她,下一刻,他吻住她的雙唇,霸道的唇舌肆虐著她,給她一記又深又長的熱吻。

  她的唇口被他靈活的唇舌佔有,再次感受到舌尖在她嘴裏鑽動的真實感受。

  直到她快要窒息,他才滿足的離開她,然後笑望著那被他吻得又紅又腫的唇瓣。

  她想找回自己的聲音,此刻臉頰紅通通的,就連大腦也紊亂得無法思考。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他挑起眉頭,她那一瞬也不瞬的眸光令他覺得自己像個外星人。

  她吞咽幾次唾液後,聲音有些低啞的說:“我……你……哎呀!”她竟然結巴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而且她想了很多,包括他暴跳如雷的情況,或是他對她做人身攻擊的機車嘴臉,並準備好要應戰了,沒想到他的態度卻來個急轉彎。

  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真的是閻燁嗎?

  她被他搞得有些混亂,有一種陷入奇幻世界的迷離感覺。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凝望著她羞紅的臉頰,沒好氣的問。

  曾桂圓彈坐起身,拉著唯一遮蔽身子的薄被,連連縮至角落,望著他許久,都說不出話。

  她的反應也讓他愣住,因為長這麼大,從來沒遇見過一個女人跟他上床之後,會出現這副嚇壞的模樣。

  再說,她也不是個未成年的人,有必要表現出見鬼的驚慌表情嗎?

  “曾桂圓……”他十分不悅,“你躲這麼遠幹嘛?”

  是怎樣?他身上有傳染病嗎?

  “是夢吧?我現在正在一場惡夢中,是吧?”她抖著身子,喃喃自語。

  他蹙起眉頭,也坐起身,伸出長臂,將她抓了回來,不爽的開口,“惡夢?你覺得我是你的惡夢?”

  “如果不是惡夢,為什麼你和我會……”她害羞的咬住唇瓣。

  “做愛嗎?”他惡劣的笑了。原來這個女人是因為一覺想來,發現他們兩人赤裸的睡在一起,覺得害羞啊!“對我而言,男歡女愛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你覺得自己一定是撿到便宜了,對吧?”

  聽著他機車又自戀的回答,她忍不住白他一眼,有些無奈推開他的俊顏,“是,就當我撿到便宜。不過你休想叫我付你遮羞費,昨晚是你自己撲上來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對外千萬別說是我撲倒你。”哼哼。她還不忘送他兩記不滿的噴氣聲。

  他的俊顏隨即垮下來,“我才怕你向我索取遮羞費呢!”

  曾桂圓與他互瞪,剛剛那詭異的害羞氣氛被彼此的對峙取代了。

  “我又不是賣春!”

  “我和你做愛也不是想買春和賣肉。”他幼稚的與她鬥嘴。

  “那你昨晚幹嘛撲上來?”她像是與他吵上癮,忍不住脫口而出,“這樣以後我和你睡同一張床會很尷尬。”

  “誰教你長得很可口的樣子?”閻燁理直氣壯的開口,“沒事長得肥肥嫩嫩的,誘惑他人犯罪,你多少也要負點責任,不能全怪我的本能衝動。”

  什麼跟什麼啊?她的臉又紅了,突然啞口無言。

  半晌,她支支吾吾的問:“你的意思是說,你有那麼一點喜歡我,才會撲上來?”

  他冷哼一聲,將她擁入懷裏,懲罰她似的加重力道。

  “難道你會讓你討厭的男人抱你?”

  “不會……”她小聲的咕噥。

  “那你何不大方的承認,其實你在很久之前就喜歡我,一直期待我抱你?”他乾脆直接幫她下了注解,卻依然好勝的沒對她說出自己的真相話。

  他會抱她不單單是因為她愈來愈誘人可口,而是他覺得她愈來愈可愛,甚至讓他不討厭她……

  “所以你是喜歡我的?”曾桂圓是女人,只要是女人,都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他悶哼一聲,“不討厭你。”

  不討厭的另一個解釋就是喜歡,只是他是閻燁,從小到大不曾向女人示好,因此高傲得不願意向她坦誠真正的心意。

  何況喜歡一個人也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他的動作都已經這麼明確,證明他是如此的積極。

  她皺起眉頭,嘟著嘴巴,似乎不太滿意這個答案。

  下一刻,他不再讓她開口多問,吻住她的唇,封住了她心中的疑問。

  誰說喜歡一定要說出來?

  他閻燁就是喜歡以行動表示,不行嗎?

  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似乎順其自然就好,只要不違背內心與感情,自然而然就會成為一件好事。

  就像她與閻燁。

  自從某一天晚上閻燁將她吃幹抹淨之後,他們的關係似乎有了突破。

  不過她沒變,他也沒變,他們偶爾還是會鬥嘴,當他鬥不過她的時候就會吻住她的唇,硬是以行動壓制她的氣勢。

  她又氣又羞,最後還是只能投降,融化在他的懷裏。

  雖然他不曾親口承認他喜歡她,但是她知道,這個驕傲的少爺是在意她的。

  像她前幾天被他傳染感冒,同樣也是發燒不退,當天他就留在大宅裏陪她,甚至破例下廚,為沒胃口的她煮了一鍋簡單的海鮮粥。

  這段時間,他們的感情加溫不少。

  她不可否認被他牽著走,原本為自己打預防針,說好不會因為他而動情的心,竟然開始有了些許動搖。

  就算她再單純,也知道自己已經為閻燁動心,甚至只要想起他,她總是會揚起笑容。

  “桂圓。”江子意忍不住出聲。

  曾桂圓回過神來,此時她與他正在臺北的一間咖啡館裏,面對面的坐著。

  江子意有意回東方鎮開店,但是周轉金準備不夠,原本是向滿姨借錢,滿姨卻說現在店裏的錢都是交由桂圓管理,想借錢就得找她開口,考慮了幾天,他終於在昨天打電話詢問她的意思,最後決定約今天見面,談個清楚。

  其實她和江子意並沒有交惡,分手之後,儘管當不成朋友,至少在路上碰面還是會微笑點頭。

  只是前不久閻燁的出現,將他們的關係搞得一團亂,加上他無法駕馭蘇菲菲,導致他們連見面都很尷尬。

  其實她不怪他,因為很瞭解身旁有個任性的未爆彈的心情。

  “你覺得我的提議如何?”江子意拿出一份契約,推到她的面前,“我昨天在電話裏大約跟你提過,每個月的獲利淨額可以到百分之二十五,半年左右就可以回本。”

  曾桂圓拿起契約,認真的看了一遍,仔細的考慮了一下。

  “大致上沒問題,不過關於利息的部分,我還是要照算。”

  “你願意借我錢?”江子意略顯吃驚,還以為這一次會無功而返。

  “這也算是投資啊!”她笑彎了雙眼,“再說,你只是缺周轉金,若不借你,就太不近人情了。”

  “謝謝。”他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原諒我……”

  她縮回手,保持禮貌性的笑容,“啊,我與你分手的那一天,就原諒你了。”

  “對不起,我……”

  “別跟我說抱歉,我們早就誰也不欠誰了,不是嗎?”她說得雲淡風清,“我和你只是選擇不同,不過同樣都想過得幸福,這沒有對與錯。”

  江子意斂眸,露出苦笑,“對不起,這是我應該給你的抱歉,如果當初我的情感能夠成熟一點,也許對你的傷害會少一點。”

  “我現在過得很好,真的。就算未來再怎麼辛苦,你也要加油。”曾桂圓認真且毫無猶豫的回答,然後拿起筆,在契約上簽名,“最晚明天我會把錢匯進你的銀行戶頭。”

  “好。”他點頭,“對了,乾媽知道我要來找你,要我問你,你和閻先生是真的打算要訂婚嗎?”

  她一愣,然後尷尬的笑了笑,“滿姨一定是看到八卦週刊了,對不對?”

  “乾媽很擔心你。”江子意收好契約,溫柔的望著她,“大家都在問,你何時要與閻先生定下來?”

  她乾笑幾聲,搔了搔臉頰,“這種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過一陣子再說吧!”

  “你真的戀愛了。”他一直在觀察她,“只要一提到閻先生,你總是會不自覺的微笑。”

  她抿了抿唇,有些害羞,“是嗎?”

  “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小女人的一面,而且你也變漂亮了。”江子意像是發現她新的一面。

  戀愛中的女人果然滿面春風,甚至變得比以往亮眼漂亮,他眼前的曾桂圓就是個實例。

  以前她與他交往時,他不曾見過她這般嬌羞的表情與模樣,也不曾見過她臉紅。

  “不要因為跟我借錢,就一直灌我迷湯。”她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時間不早了,我還得趕回閻家,記得幫我跟滿姨和我爸說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我會找時間回家。”

  “也好,我也早點回鎮上。”江子意收拾東西,拿起帳單,到櫃檯買單。

  曾桂圓先走出咖啡館,站在門口等他。

  他緊接著走出來,好意的提議,“我送你回去?”

  她搖頭,“不用了,閻家對我很好,出門都有司機接送,你長途開車,要小心。”

  “你也是。”江子意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桂圓,很謝謝你對我的諒解,甚至不曾惡言相向。”

  她微微一笑,並沒有對他坦承心底的掙扎,不過現在也沒有必要了,因為他們都發展出各自的人生了。

  或許她還得感謝他的出軌,讓她審視自己對他的感情,原來那不是愛情,只是一種習慣。

  “好聚好散一向都是我的優點。”她朝他伸出手,表示友善。

  江子意沒有握住她的手,反而上前給了她一個親人般的擁抱,“謝謝。”

  她拍了拍他的肩,然後笑著與他道別。

  直到他開車離去之後,她才微笑的離開咖啡館。

  一輛轎車停在對面許久,看見曾桂圓沒入人群中,隨即揚長而去。

  閻燁沉著一張俊臉。

  他壓根兒沒有想過曾桂圓那女人竟然會背著他,與前男友偷偷會面。

  難怪他稍早打電話給她,她語帶含糊,交代不清,只說要與友人喝茶聊天。

  友人?

  她在臺北會有朋友才有鬼!

  巧合的是,他在附近的大樓簽約,離開的時候,正好見到她走進一間咖啡館,只是他完全沒想到與她喝咖啡的友人就是江子意!

  現在是什麼情形?

  他的女人見前男友已經說不過去了,竟然還是一個結婚不久的男人?

  他們分開之前還摟摟抱抱的,若說他們沒有任何關係,誰相信?他又不是瞎了。

  坐在車上氣了許久,他決定要向曾桂圓問個清楚。

  閻燁開車回到閻家大宅,才剛踏進屋裏,便看見奶奶坐在客廳裏。

  “奶奶,她呢?”他怒氣衝天的開口。

  閻老夫人抬起頭,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今天怎麼這麼早下班?你說的是桂圓嗎?妞兒出去跟朋友喝咖啡,還沒有回來。”

  聽見她還沒有回來,他更加生氣。

  “瞧你這麼匆匆忙忙的,是不是又惹桂圓不高興了?你的性子該改一改了,桂圓是個好女孩,做什麼事都很體貼,別因為她脾氣好,你就欺負人家。”

  “我對她還不夠好嗎?”他不滿的低吼。

  閻老夫人以為小倆口又起了口角,忍不住勸道:“多讓她一點,話說,你何時要和桂圓有個譜呢?奶奶等著你們的好事,早點辦一辦……”

  他正欲開口,背後的大門剛好也被打開。

  曾桂圓走進來,見到閻燁出現在客廳,不禁有些驚訝,隨即笑容滿面的走向他。

  “燁,你今天怎麼這麼早下班?”

  他的神情陰騖,惡狠狠的瞪著她。

  等她察覺到,笑容頓時僵了。

  他冷哼一聲,“你剛剛去哪兒了?”

  “我……”她考慮著要不要說實話,但是想起他對江子意完全沒有好感,只好避重就輕的回答,“和朋友喝咖啡。”

  “男的還是女的?”

  “呃……”她猶豫了一下,最後選擇說謊,“女的。”

  女的?

  僅存的理智消失殆盡,閻燁當下認為,她之所以不說實話,是因為她對江子意依然念念不忘。

  “曾桂圓,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他不悅的大吼,“你明明是和江子意見面,為什麼要對我說謊?”

  曾桂圓沒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場面,一時之間怔楞住,嚇得說不出話。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抓包,甚至連說了善意的謊言也被當場拆穿……這下,她真的很難撫平閻燁的怒氣了。

  說話要誠實,做人要坦蕩蕩……這是爺爺教她的曾家家訓之一,她怎麼會將它拋諸腦後?

  真是倒楣,她真的沒有臺階可以下了。

  “你聽我說……”她揪住他的衣袖,希望他能靜下心聽她解釋。

  “聽你再編出更多的謊言嗎?”閻燁怒瞪著她,“你瞞著我與江子意見面,回來之後又對我說謊,現在你又想圓哪一個謊?”

  “我只是想解釋,為什麼對你說謊?”她咬了咬唇瓣,想要平心靜氣的與他溝通。

  “難不成你想告訴我,你是怕我吃醋,怕我生氣?”他挑了挑眉頭,然後咄咄逼人的開口,“你會不會太看得起自己了?我閻燁向來都不會為不知好歹的女人吃醋!”

  可是在我的眼裏,你明明就像是因為吃醋而生氣啊!曾桂圓在心底回話,不過沒有白目的說出來。

  閻老夫人不想介入他們,卻又走不開,只能默默的坐在沙發上打毛衣,假裝自己是隱形人。

  “我知道是我不對,不應該向你說謊,但我的原意只是不希望你誤會我和江子意,我和他見面是為了……”她愈說愈小聲,而且一臉尷尬,“他來找我借錢。”

  她不說出原因還好,一說出來,反而讓他暴跳如雷。

  “曾桂圓,你就算笨,也要有個底限!你和前男友糾纏不清,竟然還借錢給他?”

  他打從心底把江子意當成負心漢,一個男人回頭找前女友幾乎都不會有好事,這笨女人居然還要借錢給前男友!

  曾桂圓發現自己好像愈解釋愈糟糕,只能站在原地乾著急。

  “唉,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自知理虧,所以不與他爭辯,放柔語氣想要安撫他,“他缺一點周轉金,我借他錢,也算是一種投資。”

  閻燁此時怒火中燒,根本聽不進任何解釋,一逕認定她是在狡辯。

  尤其當他真心想對一個女人付出時,她竟然背著他與前男友來往,甚至還為了爛男人說謊,他的理智全被怒氣遮蔽了。

  眼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閻老夫人只好出聲,“燁兒,你冷靜下來,聽聽桂圓的解釋。”

  “她對我的解釋,就是欺騙與說謊。”閻燁冷冷的睇著她,“如果我沒有親眼見到你們在咖啡館外摟摟抱抱,或許還會相信你說的話。”

  摟摟抱抱?

  曾桂圓微皺眉頭,回想她與江子意今天的相處情形。

  對了,江子意確實因為激動而抱了她。

  但是,她以為那是禮貌性的擁抱。

  “那只是……”唉,她真的有夠倒楣。

  “別說那只是禮貌性的擁抱,這裏是臺灣,不是外國,他更不是外國人。”只要一想起她的身子被前男友抱過,他更加不可能有理智。

  她咬著唇瓣,正考慮要怎麼向他說明前因後果,突然她的小手被他揮開。

  “如果你對江子意還念念不忘,現在就走!”他惡狠狠的說,然而心底卻有道聲音在拉扯他。“反正我和你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你隨時都可以走人,我並不是沒有你就活不下去。”

  他向來是個驕傲的男人,從來都只有女人求他回頭的份,壓根兒不知道怎麼挽回目前這敗劣的情勢。

  曾桂圓全身一顫,驚愕的抬起小臉。

  閻老夫人也大吃一驚,看了看孫子,又看了看曾桂圓,然而他們都沉默不語。

  許久,曾桂圓才嗓音沙啞的說:“對你而言,我們的關係一直都是一場交易?”

  閻燁緊握雙拳,暗暗掙扎著,想告訴她不全然是這樣,不過他總是高高在上,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地位比任何一個男人低,更不會先低頭說出自己其實早已喜歡上她。

  而他一直在等,等她親口告訴他,她的心底也有他的身影,比任何一個男人還要重要。

  他們僵持著,像是在拔河,誰也不肯坦白的說出真心話。

  “要不然對你而言,我們之間是怎樣的關係?”他反問她,想要親耳聽到她的真心話。

  然而在刺探的同時,他卻忘了她心底一直有個掙扎,以及藏得不易被發現的自卑感。

  我們之間是怎樣的關係……他這句話就像一個開關,打開了曾桂圓許多年前的記憶。

  他曾經在許多人的面前給她難堪,笑她自不量力,竟然想要向他告白,而多年後的今天,她還真的自不量力,相信了麻雀可以變鳳凰,還相信了他對她有一絲真心。

  其實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對吧?

  他對她只是一時的興趣與衝動,至於她,又在期待什麼?

  她苦笑一聲,看向閻老夫人,“奶奶,對不起,從頭到尾我都騙了你,我和閻燁之間確實是一場交易……現在大家把話說明白了,我也沒有臉再待下去,我……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對不起。”

  她斂下長睫,隨即轉身,大步奔上樓。

  閻燁以為她的反應會和以往他交往過的女人一樣,先是低聲撒嬌,然後說些求他不要拋棄她之類的話,也許他就會考慮不再生氣,沒想到她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直接就想收拾行李離開?難不成她早就想逃離他了?

  他氣得用力踹了下牆壁,表達心中的不滿。

  閻老夫人第一次見到孫子為了一個女人如此震怒,小心翼翼的開口,“妞兒畢竟是個女人,你上去哄哄她就沒事了……”

  “隨便她!我閻燁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她要走就走,反正我和她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了。”他氣得朝樓上大吼,似乎想要吼給曾桂圓聽。

  閻老夫人歎了口氣,發現他正在鬧脾氣,乾脆搖搖頭,“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看著辦。”

  “哼。”閻燁賭氣的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

  他就坐在這裏等她,看她是否真的下定決心要走出閻家大宅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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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馬的!

  閻燁的心情十分不爽,[現代] 米璐璐 -【好聚不好散之七】壞壞人人愛[url=http://www.eyny.com/viewthread.php?tid=5699142][現代] 米璐璐 -【好聚不好散之七】壞壞人人愛[/url]伊莉討論區[url=http://www.eyny.com/]伊莉討論區[/url]她居然是玩真的。

  曾桂圓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下樓與閻老夫人道別後翥翞翣翠,製褔裻褊連瞧都沒瞧他一眼,逕自走了出去蜰蜚蜴蝂,賕賒赫趖請司機送她一程,迅速離去。

  過了十分鐘榶槐榿歉,綞緒緅綬閻燁還坐在沙發上生氣,眼睛卻一直盯著大門嵼嵾嶍嶀,蝂蜭蜩蜸似乎想要追上去,又因為個性高傲,遲遲無法作出決定。

  閻老夫人坐在椅子上,邊低垂著頭打毛衣,邊偷偷觀察孫子的一舉一動,終於忍不住開口,“桂圓都如你所願的離開了,你還不能消消氣?”

  “她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說就離開?”他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大聲咆哮,“難道她真的認為我和她的關係就只是一場交易這麼簡單?”

  閻老夫人看著他,“是你同桂圓說交易結束了,現在又怪她走得太瀟灑?”

  “如果她心裏有我,就會留下來。”閻燁還在逞強,但是眼眸已經洩漏了情緒。

  若不是雙手緊抓著沙發的扶手,他早就沖了出去,將那個女人抓回來。

  “既然你心裏沒有妞兒,何必強留她?”閻老夫人淡淡的說,“不是說好只是一場交易?現在交易結束了,你管她心裏有沒有你?話又說回來,桂圓一走,最高興的還是你爺爺,果然被他猜中了,你帶她回來只不過是想要氣氣他。我瞧這樣子也挺好的,桂圓這女孩兒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高攀了你,摸摸鼻子就走人,省得日後發生請神容易送神難的尷尬場面。”

  閻燁一張俊臉愈來愈難看,“奶奶,你不是挺喜歡桂圓的嗎?”

  “我沒說我不喜歡她呀!”閻老夫人露出不以為意的表情,“只是感情這種事還是得要有真心,既然你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你,說穿了,交易結束了,日後就斷得乾乾淨淨,沒必要再為她動了情緒。”

  閻燁聽奶奶這麼說,心底悶得難受。

  他不喜歡曾桂圓?

  但是,他也沒說他討厭她啊!

  “我有說我不喜歡她嗎?”他不滿的低吼,“就算她真的高攀了我又怎樣?至少是我給她機會讓她高攀了我。再說,也不是她自己送上門,是我逼著她與我交易……她怎麼真的把我和她的關係當成一場交易……”

  閻老夫人輕笑一聲,“交易結束不是挺好的?至少你們的關係可以重新開始呀!”真是個傻小子,這點道理都不懂。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現在還坐在這兒幹嘛?桂圓真是把你看得透徹,你這個孩子自小就被我們慣壞了,總是伸手或開口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但是燁兒,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可以用錢買,唯有感情是不可以買賣的,只能靠自己努力得到。”

  閻燁站起身,又躊躇了一下,“如果她喜歡我,應該留下來才是。”

  “這要問問你自己,曾經給人家承諾嗎?若是沒有,你憑什麼要她留在你的身邊?還有,你是否有欺負人家?要不然桂圓那孩子為什麼連愛你的勇氣都沒有?”閻老夫人笑說。

  他欲言又止,突然想起他曾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嘲笑她……所以說來說去,這個坑還是他自己挖的?

  暗罵幾句髒話,他想起曾桂圓那曾經滿是期待的眼光,終於明白她想要的只是他確切的答案。

  她在愛情裏跌過跤,也曾在青澀的年紀被他以言語嘲笑,就算再怎麼堅強的女人,心裏還是會留下疤痕。

  他不算是個細心的男人,甚至可說是個任性妄為的少爺,從來都不會向對方問一問“為什麼”,若是要與他好聚好散,他還巴不得對方快滾。

  自從遇上曾桂圓之後,他變得連自己都快認不出來了。

  她明明就不是他的菜,但他還是會忍不住佔有她;她明明一點都不溫柔,他卻還是像個孩子在她身上使壞,只是想得到她的注意……

  他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若是換一個女人,他肯定不會像現下這樣失心風……然而他此時此刻掛念的,卻還是曾桂圓這個女人!

  “該死!”閻燁低聲咒?,然後抄起桌上的車鑰匙,旋風般奔了出去。

  閻老夫人笑了笑,輕輕搖頭。

  至於始終躲在角落的閻老太爺則是冷嗤一聲,“老太婆,你真雞婆。”

  閻老夫人看向老伴,溫和的笑說:“要不然你現在出去,把他拉回來呀!”

  “我老了,管不動他了。”閻老太爺在她的身旁坐下,拿起毛線,在手上纏著。

  她望著他,笑得更開懷。

  這爺孫倆的性子真是一模一樣,總是口是心非啊!

  如果閻燁是以驕傲做為開始,那麼她最後一定是以骨氣做為終點。

  曾桂圓買了車票之後,默默的坐在月臺的椅子上,等候列車到來,腦海裏則回蕩著閻燁對她說過的一字一句。

  我和你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

  他說得沒錯,他們之間原本就是一場交易。

  只是後來他們的關係好像起了微妙的變化,因為太過靠近,讓她自不量力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正在改變。

  她以為自己把持得住,不會對這驕傲的男人動心;她以為這……一切都是她以為,不是嗎?

  她苦澀的扯了扯嘴角,嘲笑自己對愛情的天真。

  明明在六年前她就見識過他那該死的驕傲,為什麼還是會陷入他的溫柔中?

  想著,她感覺一陣心酸。

  這種心酸,比她親眼見到前男友劈腿,感覺更加苦澀和難過,就像胸口被人硬是挖了一個大洞,空蕩蕩的,任何東西都無法彌補。

  這算是失戀嗎?

  但是,為何比起當初的失戀更教她鬱悶,幾乎喘不過氣?

  她的眼睛微微濕潤,眼前的景致變得迷蒙。

  自從爺爺與母親去世之後,她幾乎很少掉眼淚,因為現實的殘酷逼得她必須堅強,再多的痛苦、再多的羞辱,她都能咬牙撐過,因為必須努力的生存下去。

  也許就是她太逞強了,所以老天爺才會派閻燁來懲罰她。

  他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然後再一次證明她確實是高攀不上他,如同六年前的擦身而過,他的實話早已打醒了她少女的美夢。

  她知道做人必須腳踏實地,太好高騖遠的美夢不適合她……

  淚水一顆接著一顆滑落,她低垂著圓臉,抿著唇,不發出哭聲,並強忍住難過。

  驀地,有個男子在她的身旁坐下,掏出手帕,遞到她的面前。

  “長得又不漂亮,哭起來更醜了。”因為狂奔而來,所以他氣喘吁吁。

  曾桂圓的身子一顫,抬起滿是淚痕的圓臉,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抽抽噎噎的問,“你來幹嘛?”

  閻燁的臉龐泛紅,抬高下巴,“路過不行嗎?”

  她咬了咬唇,“那你可以坐遠一點嗎?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太過分了喔!他拋下與生俱來的自尊,拼命追上她,她竟然不想看到他?

  他收回手帕,雙手捧住她滿是淚痕的臉,不悅的說:“曾桂圓,你給我看清楚,從今天開始,你牢牢的記住我的臉,除了我之外,我不准你再看其他男人,你聽見沒有?”

  看著她的眼睛,他發現剛剛在家裏的那抹煩燥,竟然因為見到她,神奇的消失無蹤。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皺起眉頭,望著他,“我和你的交易已經結束了,你憑什麼命令我?”

  “憑……”他的喉嚨像是被東西梗住,無法暢所欲言,“憑你喜歡我。”

  “我有說我喜歡你嗎?”她吸了吸紅通通的鼻子,扁著小嘴。

  “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哭?”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為她揩拭淚痕。

  “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那麼在意我們的關係結束?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當初要寫情書給我?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忍受我的壞脾氣?”

  “如果你喜歡我,為什麼不大大方方的告訴我?”她眨動盈滿淚水的眼睛。

  閻燁在心裏咒?各國的髒話。這女人一定要拆他的台嗎?

  在他掙扎、猶豫之際,列車已經進站。

  “我要走了。”她站起身,拉著行李便要下車。

  情急之下,他伸出手臂,自她的背後緊緊抱住她。

  “曾桂圓,你太過分了!你明明知道我已經愛上你,為什麼還要視而不見?”

  曾桂圓幾乎動彈不得,“是你說我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我不想成為你眼中那個自不量力的女人,我知道自己的條件不好,高攀不上你,就像六年前你當眾宣示,就算我喜歡你又怎樣?並不表示一定要出現在你的面前……”

  他暗暗咒?,轉動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

  “喜歡我,就和我永遠在一起。”

  她倒抽一口氣,眉頭緊蹙,“然後等到你哪天玩膩了,再把我一腳踢開嗎?”

  閻燁咬了咬牙,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難搞,只好從口袋裏拿出一枚戒指,不管她答不答應,硬是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你聽好了,我只說一遍。在遇上你之前,我認為自己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男人,但是自從你闖進我的人生後,我才發現自己其實跟一般男人沒有兩樣,會為我所愛的女人吃醋,會為她的傷心而生氣,更會因為她不愛我而惱怒,不過沒有人教我怎麼談戀愛,更沒有人告訴我這一切的反常都是因為我愛上了這個女人。”他一口氣說完心裏的話。

  同時,列車也駛離了他們的面前。

  曾桂圓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瞪著他。

  “你愛我?”這麼驕傲的男人竟然愛上她?

  “要不然你當我吃飽沒事做嗎?”他將她緊緊的摟進懷裏,“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勁,竟然會愛上你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如果你覺得委屈,戒指……可以還你。”她的臉埋進他的胸懷,嘴角偷偷上揚。

  “好啊!你把戒指還我。”他抓住她的雙肩,趁她垮下臉時,又補充說明,“順便把我的心還給我,要完整的。”

  “你的心?在哪里?”她嘟起小嘴,埋怨的問。

  閻燁抓起她肥短的無名指,由指尖一路撫向指縫,然後來到她的手腕,一路往上移動,直到她的胸口。

  “有人說無名指通往心臟,所以我用我的心套住你的心,如果你要把戒指還給我,就把你的心挖出來,一併還給我。”他的語氣嚴肅,不像是開玩笑。

  “心挖出來就死了。”她苦著一張小臉。

  “所以你到死之前,都必須愛著我。”對,他就是霸道加蠻橫。“你可以選擇拒絕,但是會成為殺了兩個人的劊子手。”

  “你……”話都被他說完了,她還能說什麼?“你根本是霸王硬上弓。”

  “我是啊!”他一向都這麼蠻不講理,他承認。“曾桂圓,你承認吧!其實在很久之前你就已經愛上我了。”

  呃……曾桂圓愣了一下,考慮要不要跟他說實話,其實當年那封情書並不是她寫的,她只是很有義氣的幫朋友轉遞,並向他告白。

  當她瞧見他驕傲的模樣時,又有點捨不得讓他面臨難堪,最後實情又被她埋進心底。

  算了!誰先喜歡誰,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驕傲的男人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她告白,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

  “當年你拒絕了我,風水輪流轉,今天我理當要拒絕你,一人一次才顯得公平……”她學他的表情,佯裝無辜的拿喬。

  閻燁臉色微變,暗咒了幾句她聽不懂的外文髒話,最後乾脆攫住她的唇,完全不顧旁人的目光,與她在月臺上接吻。

  直到她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快要沒有呼吸,他才放開她,舔了舔唇瓣,“回家之前你都不准再開口了,否則一個字,一個吻。”

  “你……”她想抗議。

  他言出必行,低頭便吻了下她。

  曾桂圓面紅耳赤,緊抿著被吻腫的唇瓣,直視著他。

  “我愛你。”他握住她的手,每走一步就說一次。

  好勝、愛面子的閻燁,一路上都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因為自從曾桂圓再次闖進他的世界之後,他早已沒有任何心思去在意旁人了。

  他就像他爺爺,這一生眼裏只會有一個女人的身影存在,就是當初在校園裏總是笑容燦爛,引起他的注意的女孩——曾桂圓。

  她與他對上眼,終於破涕為笑。

  因為他們滿心滿眼,儘是彼此。

  未來還很遠,此刻的他們卻離幸福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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