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楔子】


  靠!沒想到生平第一次作春夢
  男主角竟是那個老搶她第一名寶座的死人頭!
  一定都是因為看了好友拿的「淫書」
  她才會有這種「中邪」的情況!
  她巴不得這輩子都不要跟他有所牽扯
  可在好事又好奇的鄰居們眼中
  他們一直就是甜蜜蜜的小情侶
  甚至他的母親也對她耳提面命「夾娃娃」事宜——
  雖然他的床上功夫好到沒話說,她也「用」得很舒服
  但他們絕對絕對不是戀人,她也不可能會喜歡他!
  然而,當她看見他和校花親熱的走在一起
  她卻火大的拿著霜淇淋往他的頭砸下去…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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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當晚,她作了個詭異荒誕的夢。

  夢裡的她,光裸著雪白無瑕的嬌軀,蜷縮在有輕柔羽毛花樣的深藍色床單上。

  她感覺到某種異物輕輕柔柔地落在她的後頸上。

  那是一個男人的唇。

  一連串的輕吻沿著微微突起的脊椎一路往下,男人的手亦跟著在她的背上摩挲。她
覺得舒服,笑了。

  男人聽見她輕揚起的銀鈴笑聲,停止了吻背的動作。他一手拉過她遮擋在胸前的白
細柔荑,啃咬圓潤的指尖,另一手則在她的乳房上揉捏,動作仍舊十分輕緩。

  她喜歡男人摸她的感覺,就像床單上的白羽毛一樣,沒有任何壓力地掃滑遇她的肌
膚。

  男人的吻一路往下,舌尖掃過她的指縫,舔舐她的掌心,接著突然加快落下吻的速
度,沿著細白藕臂蜿蜒,停在她纖長的頸項上。

  他彷彿將她的脖子視為肥沃的土地,開始種起一顆一顆的草莓來。

  吸吮的動作感覺有一點點的疼,但不會影響她的好心情,反而讓她更沉溺其中。

  她側過頭,拉長頸項,方便男人在上面染下一朵朵艷紅的花。

  「……菟……」

  她好像聽到男人喚她的聲音,聽起來好熟悉,但她閉著的眼始終不願意睜開。她享
受著他的愛撫,以身體、以心去感覺著,所以她不想睜開。

  男人的吻又慢慢往下移,滑遇她鎖骨的小凹槽,落在飽滿的胸前。

  「啊……」渾圓上最敏感的一點任他舌尖嬉戲,那奇異的、像電擊般的戰慄快感,
使她情不自禁地吟哦出聲。

  「喜歡嗎?」

  她又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

  「嗯……」她點頭。

  雖然覺得那個男人的聲音很熟悉,可是她還是不願睜開眼去看清男人的面孔。

  「想要更舒服嗎?」男人的手在她的胸部與小腹之間來回著。

  男人的大掌有些粗糙,有著硬繭,在她細緻肌膚上摩挲時,感覺很好,她整個人完
全放鬆地任他為所欲為。

  「你要怎麼讓我舒服?」她下意識地問。

  「你想呢?」男人的笑聲聽起來壞壞的。

  這句問話讓她皺起了眉。

  他不只聲音熟悉,連說話的調調也好熟悉……唔……她掙扎著。很不想張開眼,可
是腦海中那昭然若揭的答案又逼得她不得不睜開眼。

  於是,她緩緩地朝男人的方向張開了眼……乍然人眼的是一片黑暗,哪裡有什麼男
人的蹤影——楊小菟霍地自床上坐起,伸手在身上亂摸一通,衣服都還在。

  她既沒有全身光溜溜,更沒有任何男人躺在她床上,將她全身上下都摸透了。

  靠!她剛剛不會是在作春夢吧?楊小菟暗暗詛咒一聲。

  最讓她不想去面對現實的是,夢中那個吻遍她全身的男人竟是她最討厭的風定遠!

  就算要作春夢,男主角也不該是他啊!楊小菟對著黑暗的空中無聲地大吼,整個人
也清醒過來了。

  一定是喵喵害的!

  她的好朋友喵喵為了追她的渠哥哥,拿了三本追男參考書到學校去,她因為好奇,
翻了幾頁,裡面的內容既露骨又大膽,還附有煽情圖片,她當時看得心兒怦怦跳,全身
起了一股異樣騷動,沒想到當晚就作起春夢了。

  作春夢這檔事,她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啊!

  楊小菟睡意蕩然無存,她打開房間的燈,在書桌旁的小冰箱裡拿了瓶飲料,邊喝邊
步出陽台。

  她房間的對面就是風定遠的房間。

  這個社區裡有三棟大樓,每一層的結構都一樣,所以住在她對面的風定遠房間的格
局也跟她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

  那傢伙的房間烏漆抹黑的,應該是睡翻了吧?楊小菟靠在陽台欄杆上,心想著。

  剛搬進這個社區時,她才五歲,個性活潑的她一下子就跟社區裡的小孩熱絡起來,
玩成一塊。

  她還記得當時她對同年紀的風定遠並沒有那麼深惡痛絕,雖然他偶爾會出一些怪招
欺負女生,但他也會帶著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冒險遊戲,她也是其中一分子。

  那兩人開始交惡是什麼時候呢?楊小菟偏著頭想。

  應該是上小學的時候吧!

  因為學區的關係,他們讀同一所小學,分編在同一班,兩人考試時總是在爭一名,
但這樣的竟爭還不是她討厭他的開始。

  好像是在三年級的時候,有一次,兩人的分數很湊巧的同分。由於國語、數學這兩
個重要的科目他們都考了一百分,其他的科目也統統滿分,所以名次的排名讓導師很頭
痛。

  最後導師想出一個方法,一個讓她從此恨透他的方法,她還記得導師是這麼說的—
—「因為風定遠時常參加校外比賽,也常常拿獎狀回來,他對班上的貢獻很多,因此第
一名給風定遠,楊小菟則是第二名。」

  從此以後,每個導師都比照辦理,只要兩人成績相同,她就絕對排名在他之後。

  真是太惡劣了!楊小菟想起往事,仍忍不住上湧的怒氣,她捏緊了手中的飲料罐,
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她是不像那傢伙那麼有才藝,琴棋書畫樣樣都行,即使她後米因為氣不過,便央求
一向不逼小孩上補習班的父母送她去學一些才藝,並順利得到參加比賽的名額,但是她
校外比賽的排名仍舊比不上風定遠。

  兩人的纏鬥一直到高中時才告了個段落。

  住在他們這棟社區的家長個個都是傑出人物,不是在社會上擁有地位,就是家財萬
貫,所以只要孩子資質好,都會送到名聞遐邇的貴族學校——羅勒高中就讀。

  楊小菟不例外,她以為風定遠應該也是,尤其風家的嚴格教育跟楊家的放任教育方
式完全不同。

  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風定遠竟然跑去讀第一志願的省立高中。

  會不會是風家已經沒錢了啊?一直不明原因的楊小菟如此猜測著。

  她拿起飲料罐喝了口橘子汽水,眼角餘光瞥到樓下庭院散步道上有人影踽踽獨行。

  這麼晚了會是誰?楊小菟好奇地往下瞧。

  風定遠?!她不禁瞪大眼。

  現在是半夜兩點,他怎麼還在外面?

  楊小菟以為自己看錯,身子更往下探去,手上的飲料罐隨著她的動作開口朝下,裡
頭冰涼的液體也順著往下——當她發現飲料倒了出去時,樓下的倒榍鬼已被淋了一身,
錯愕地抬起頭張望。

  「糟糕!」楊小菟暗叫一聲不好,迅速蹲下,將身子隱匿在陽台之後。

  他沒看到她吧?天色這麼暗,他應該看不清楚吧?

  楊小菟偷偷摸摸地爬回房間,將沒喝完的飲料擱回冰箱,進浴室刷牙準備上床睡覺
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嚇了一大跳,愣了好一會兒,才慌忙地將手機拿起來。

  「楊小菟。」

  風定遠?!楊小菟把手機拿離耳邊,確定上頭顯示的真的是風定遠手機的號碼。

  「幹嘛?」她的聲音有些心虛。

  「你剛才將飲料倒在我身上。」

  哇咧!那個人真的是他!

  「我哪有?我在睡覺耶!」楊小菟辯解著。

  「整棟大樓只有你房間的燈還亮著。」

  靠!其他人那麼早睡要死喔!楊小菟彷彿看到他嘴角惡劣地揚起。

  「是啦!是啦!我把飲料倒在你身上啦!」她抖了兩下腳,耍無賴地說。「你想怎
樣?」

  「我在你家門口,開門。」

  「誰理你。」

  「你不開門我就按門鈴。」

  「喂!我爸媽在睡覺耶!」

  她爸媽難得回台灣一趟,她就算再不孝,也不會在半夜將他們吵醒,況且吵醒她爸
媽還不打緊,萬一吵醒她那只凶暴的大猩猩哥哥,她就完了,準被丟到鍋裡煮三杯兔了


  「開不開門?」風定遠低低的嗓音傳人她耳裡。

  楊小菟在嘴裡無聲地亂罵了一陣,然後很不爽地問:「要我開門幹嘛啦?」

  「你想呢?」

  楊小菟往大門走去的腳步猛然頓住,思緒莫名地飄到今晚的春夢去。

  只不過是場春夢,她認識的男生又太少,所以才會夢到他,不代表什麼。楊小菟如
此告訴自己。

  在安撫怦怦亂跳的心臟之後,楊小菟才一把將大門拉開。

  門口站著的大男孩很狼狽,他不只頭髮濕,臉上跟衣服上似乎還沾染了些什麼黑黑
髒髒的東西。

  「你怎麼了?」她好奇地問。

  「被你淋的。」

  胡說八道!她只是淋了他飲料,可沒有將他推倒在地,跌個狗吃屎。除了橘色水漬
以外,其他的都與她無關。

  「偌!」她將飲料罐遞到他眼前。「給你淋回來。」

  這樣大家就互不相欠了。

  風定遠眉一挑。「借你的浴室用。」

  「不要!」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你家就在對面,回你家洗。」

  「你是始作俑者。」

  「我可以讓你淋回來,但不能借你浴室。」她堅持一報還一報。

  風定遠懶得跟她吵,手一伸就要推開她人內。

  「不給你進來啦!」她推擠著他。

  「吵死了。」

  風定遠猛然用兩手圈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扛在肩上,筆直地往她的房間走去。

  「死人頭,放我下來!」

  她的頭在下,腹部頂在他的肩上,這樣的姿勢讓她又羞又窘又不舒服,她氣惱地雙
手雙腳不停亂揮。

  風定遠扣住她裸露在短褲外的長腿,掌心不經意地滑過她的腿側。

  這樣一個不經心的動作,讓她忍不住又聯想到害她半夜爬起床的春夢。

  她愕然地發現,他掌心的觸感居然和夢裡一模一樣。

  他的手也有薄繭,觸感也一樣有些粗糙,而且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從他的手一直
蔓延到她的小腹。

  她覺得小腹有些微熱,這讓她更不自在了。

  「再不放開我,我就咬你喔!」怕吵醒她哥哥,故她的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毫無
威脅性。

  風定遠不理會她的威脅,於是她真的咬下去了。

  這個人的皮肉是鐵做的嗎?被咬的人沒反應,咬人的人卻迅速鬆口,呸出幾口口水


  「你的衣服好髒。」她好後悔沒看清楚就咬下去。

  風定遠聞言笑了。

  到了楊小菟的房間後,他便將她放了下來。

  「好亂的房間。」風定遠愕然地望著眼前衣服亂掛的景象。

  「你管我!」楊小菟迅速撲上床,以身子遮住散亂在床上的內衣。「快去洗澡,洗
完快滾啦!」

  「我還以為女孩子都是愛乾淨的。」風定遠噴噴兩聲後,就走進浴室。

  什麼叫「我還以為女孩子都是愛乾淨的」?他是看過幾個女生的房間?

  發現心頭竟然感覺到不舒服,楊小菟氣惱地大踏步走到浴室前,隔著門問著裡頭正
在脫衣服的大男孩。

  「你去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她兩手環胸,儼然像抓到兒子晚歸的父母般,語
氣十分不善。

  「跟朋友去玩。」

  玩到這麼晚?楊小菟想到自從兩人讀了不同的高中之後,她對他的交友圈就不瞭解
了。

  「那你全身髒兮兮又是怎麼一回事?」

  裡頭傳來訕笑聲。「你關心我嗎?」

  「誰關心你啦!我只是問問。」她生氣地跺腳。

  「那表示我可以不說羅?」

  「不可以!」

  嘩啦水聲驟然響起,遮掩了談話聲。

  楊小菟按撩著胸口的好奇,等待水聲停止,才又繼續提出問題。

  「快說你為什麼全身髒兮兮的?」

  「你想呢?」裡頭的人邊吹口哨邊用沐浴乳刷洗身體。「你的沐浴乳好香,真不習
慣。」

  「那是精油沐浴乳,超貴的。誰准你用的?」她又生氣地跺了跺腳。

  「我准我自己用的。」超貴的是吧?風定遠故意多按了兩下。

  「無賴!流氓!沒水準!」楊小菟在外頭一陣亂罵。

  「進來咬我啊!」

  裡頭的人篤定她不敢,老神在在的模樣讓她心頭又是一陣火。

  以為她不敢嗎?她偏要讓他跌破眼鏡。

  楊小菟牙一咬,用力拉開門。

  風定遠正準備轉開水龍頭,沖掉一身泡沫,看到她出現,立刻呆住了。

  楊小菟目不斜視,目光定在他臉上,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呸!」,她這次咬了一嘴泡沫、趕忙衝到洗手台漱口。

  「哈哈哈!」風定遠忍俊不住地大笑。「有勇無謀。」

  她不堪被奚落,氣惱地回頭,不料竟看到他的重要部位,整個人瞬間僵硬成一座石
像,過了五秒後,全身紅通通的。

  這會兒她已變成一隻紅兔子了。

  「你還要看多久?」風定遠氣定神閒地問。

  楊小菟僵硬地抬頭,轉身,然後走出浴室。

  當浴室門關上的剎那,風定遠的笑聲果不其然地又傳了出來。

  嗚……她看到了啦!她的跟會爛掉、會長針眼了啦!小菟蹲在地上,把臉埋在掌
心裡。

  不過,他的身材好像挺不錯的,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健身的……不對!她想這個做什
麼?嗚……她看到那個人的裸體,明天眼睛一定會瞎掉了。

  他好像長高很多耶!自從與他結下深仇大恨之後,她就很少用正眼瞧過他,也沒注
意他的身高是什麼時候突然拉長的,雖然還是比不上她那大猩猩哥哥有一百九十六公分
,但應該也快一八○了吧……不對不對!她管他身高多高幹嘛?鳴……她純潔的眼睛已
經被死人頭給污染了啦!

  「楊小菟。」風定遠打開門側出上半身,手指在她頭上推了一下。「幫我找件衣服
。」

  「誰理你。」她正忙著為雙眼純潔的逝去而哀悼。

  「那我只好光著身體走出來羅!」他作勢要走出來了。

  可惡的傢伙!他不只污染她的浴室、她的眼睛,還想污染她的房間?門都沒有!

  「你給我乖乖待在裡頭不要出來!」楊小菟閉著眼朝他喊著,然後迅速跑到晾衣服
的陽台,隨手抽了件哥哥的T恤,準備跑回房間。

  經過客廳時,突然有人喊住了她。

  「小兔仔,你在忙什麼?很吵耶!」被吵醒的楊莫桑整個人靠在牆上,眉間鎖得死
緊。

  他平常任人怎麼鬧、怎麼玩都無所謂,但他有很嚴重的下床氣,所有打擾他睡眠的
人,全都斬立決。

  「啊……我……肚子餓,去找東西吃。」一看到楊莫桑,口齒一向伶俐的楊小菟立
刻舌頭打結。

  「肚子餓?你吃衣服啊?」楊莫桑視力超好,所以再遠的東西都看得很清楚。

  楊小菟連忙將T恤纏在手上,使它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我東西已經吃完了,這個是我明天要穿的衣服。」

  「好啦!」楊莫桑被吵醒,心情不好,懶得廢話。「快去睡,再吵我就K你。」說
罷,便轉身進房。

  看到楊莫桑回房,楊小菟鬆了口大氣後,連忙跑到自己的房間。

  一進入房間,就見赤裸著上半身的風定遠坐在床上,腰部以下用她的兔兔被蓋著,
嘴上悠哉游哉地喝著飲料,手上則翻閱著少女漫畫。

  敢情他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

  「死人頭……」意識到聲音太大,怕吵醒楊莫桑,楊小菟連忙壓低嗓音,「誰准你
上我的床的?」

  可惡的傢伙!竟然大刺刺地在她這個黃花閨女前未著半縷,害她一雙眼都不知該往
哪放。

  「我啊!」風定遠一臉理所當然地回著。

  「我……你……」楊小菟用力地將T恤丟到他的臉上。「穿好快滾啦!」

  風定遠睨了T恤一眼。「褲子呢?」

  「褲子?」她不由得傻了。她還要幫他找褲子?

  「楊大哥的衣服再大,也擋不住重點部位。」他壞壞地笑著。「快去找條運動褲給
我。」

  該死的!她幹嘛要幫他忙東忙西的啊?

  他擅自跑到她家,用了她很貴的精油沐浴乳,還污染她的眼睛,甚至不要臉地躺在
她的床上,喝她的飲料,看她的少女漫畫,她還得像菲傭一樣任他差遣,這世界還有沒
有天理?

  嘴上雖忍不住碎碎念,但為了怕再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楊小菟只好忍著滿腔怒火,
為不速之客找褲子去了。

  嗚……一切都是飲料惹的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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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楊小菟背對著正在穿衣服的風定遠,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摔進水溝了?要不然怎
會弄得一身髒?」

  她好奇心超重,不打破沙鍋問個答案出來,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你想呢?」風定遠打了個呵欠。

  這個討厭鬼!從不肯直接給答案,老是要她猜,真是有夠不幹不脆的!

  「打架子對不對?」男孩子最愛打架了,一點小事也要拳來腳往,十足十恬在蠻荒
時代的野蠻人。

  「嗯哼!」他應得模稜兩可。

  果然是打架了。

  「所以你不敢直接回家對不對?」

  嘿嘿!被她抓著把柄了。

  風家家教甚嚴,別說打架了,光是上學遲到,就可以讓風媽媽念到耳朵長繭。

  背後遲遲沒有答腔,讓楊小菟深覺奇怪。

  「你是為……」她回頭,驚見他竟然在她的床上睡著了。「喂!起來啊你。」她爬
上床,用力推了他幾下。

  然而床上的風定遠卻動也不動。

  靠!楊小菟站起來,想將他踹下床,不料一個重心不穩,她反倒摔下床去。

  「嗚……」她捧著發疼的臀部,邊哼哼唧唧邊攀上床。

  見床上的惡霸只睡得香甜,嘴角竟還浮現出一抹笑容,好像在嘲笑她剛才摔下床,
心頭火立刻竄燒起來。

  「你給我……」

  「楊小菟!」門板上傳來重重的敲門聲。「你再吵的話,我就把你丟到鍋裡煮三杯
兔。」

  慘了!又吵醒大猩猩了。

  楊小菟立刻將電燈關上,假裝睡覺,這才聽到楊莫桑悻悻然離去的腳步聲。

  「喂!」她小心翼翼地蠕動到風定遠身邊。「你是打什麼架打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說不定現在風媽媽已經準備好籐條,好整以暇地站在大門口等著兒子回家領罪。

  嘖!算他好狗運被她淋了一身濕,有個好借口上她家避難,要不然現在風家說不定
已經演起全武行,明兒個早上三姑六婆們又有閒磕牙的話題了。

  風定遠倏然睜開眼,深邃的瞳眸在黑暗中熠熠地發著光。

  他的臉離得極近,楊小菟的胸口一陣小鹿亂撞。

  他望著她,她也望著他。

  黑暗中,什麼都看不真切,她卻感到一股壓力朝她而來,但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為了女生?」

  他的臉在距她約五公分處停下。「對。」

  她如果不開口就好了。風定遠扼腕地想。

  「我就知道。」楊小菟語氣中有些得意,心頭卻是悶悶的。「上次聽阿凱說你跟女
中的校花在拍拖,是不是有情敵出現啦?」

  阿凱是風定遠的弟弟,全名叫風定凱,是個很受鄰居婆婆媽媽喜愛的十五歲男孩。

  他受到喜愛的原因是他總是免費提供風家的娛樂新聞,與三姑六婆們串通一氣。

  他將來若不去報考記者,實在是埋沒人才。

  風定遠以手撐起頭。「看不出來你挺注意我的。」

  「我哪有!」楊小菟紅了臉,幸虧黑暗幫她做了掩飾。「全社區的人都嘛知道。」

  「你可以不聽。」

  「我才不想聽!是那些三姑六婆沒事就把我拉去聊天,害我不想聽都不行。」她氣
惱地一骨碌坐起,用腳踹他。「你快回家啦!」

  他抓住踹她的腳一扯,她猝不及防地摔回床上。

  他接著扣住她的手,坐在床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你高中畢業後要做什麼?」風定遠問。

  「上大學啊!」死人頭,幹嘛把她的手壓得那麼緊?很痛耶!

  「想要出國唸書嗎?」

  「不想。」

  「我下學期要轉到美國念高中,要不要一起去?」

  楊小菟愣了愣,沒想到他竟會開口要她與他一起留學。

  他腦袋壞了嗎?他不知道她最討厭在學業上跟他有交集嗎?那種老是因為她的才能
遜他一籌,連帶考試成績也無辜地被比下去的嘔氣,她到現在還沒吞下去呢!

  「我死也不要跟你一起出國留學。」楊小菟口氣凶狠地說。

  「OK!」他放開她。「我找校花一起去。」

  靠!原來他當她是備胎。

  為什麼在他面前,她老是要屈居當第二?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你了,最好你跟校花一輩子都不要回來,連死了都葬在國
外。」楊小菟坐起身,雙手又腰,口氣堅決。

  「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他突然傾身碰了她的唇一下。「再見。」

  死人頭!他剛做了什麼?楊小菟雙手捂著嘴,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方法可以馬上讓
眼前的大男孩挫骨揚灰。

  「這是……」風定遠比了比自己的唇,一臉輕佻地說:「感謝。」

  「誰感謝用親的?」她抄起一旁的枕頭丟他。

  他穩穩地接下。「因為我要出國啦!所以要開始學習開放的作風。」

  「誰說你可以拿我當學習範本的?」

  他的說法讓她氣死了,她抓起被子衝過去,將他整個人蓋住後,推倒在柔軟的地毯
上,又捶又打的。

  「你會吵醒你哥。」風定遠不痛不癢似的,好心提醒她。

  「吵醒他最好,他一定會把你從窗戶丟出去。」好洩她心頭大恨。

  他聞言哈哈大笑。「對了,我要去美國喔!那裡即將變成我的地盤,你……」

  「我死也不會踏人美國一步!」楊小菟口氣很街地回道。

  「你確定!」

  「我絕對不會踏入有你存在的地方。」她不是確定,而是一百、一萬個篤定。

  「楊小菟!你他媽的要不要睡覺?」三度被吵醒的楊莫桑用力踹開楊小菟房間的大
門,打開電燈,房內的情況讓他一愕,只見風定遠身上掛著被子,被子上面掛著楊小菟
,兩人狀似在纏鬥。

  「嗨!楊大哥。」風定遠不以為意地朝他揮揮手。

  「媽的!嘿咻的時候麻煩小聲一點好嗎?」楊莫桑怒吼。

  「怎麼了?」楊爸爸跟楊媽媽揉著惺忪睡眼過來,一看到房內令人誤解的情景,也
統統愣住了。

  「嗯咳!」楊爸爸清了清喉嚨。「年輕人有活力很好,但請考量一下屋內還有其他
人在睡覺。」

  等等,他們在說什麼啊?楊小菟不禁傻眼。

  「我跟他才沒有……」

  「小菟。」不等她說完,楊媽媽便蹲在兩人身邊叮嚀著,「要記得避孕喔!你們年
紀還太小,養不起孩子,我也不想幫你們養。」然後拍拍女兒的頭。「還有,三更半夜
的,不要玩得太過火,不然樓下的鄰居很可憐的。」

  「媽,我根本不是……」楊小菟急忙跳起來想解釋,卻被地上的被子絆了一跤,幸
好風定遠眼明手快及時扶住她,才免於四腳朝天的慘劇。

  「對不起,我們會克制的。」風定遠笑道。

  「再吵就趕你們去住旅館。」揚莫桑比了比中指後,便甩門和父母親一起離開,「
克制你的頭啦!誰在跟你嘿咻了?大猩猩的腦袋是裝大便啊!」

  喔!天啊!她竟然跟死人頭扯在一塊,乾脆一刀砍死她吧!

  她親愛的母親還叫她要避孕咧!

  楊小菟將臉埋在被單裡,好想就這樣合死算了。

  以前她很開心自己的父母思想開放,現在她卻寧願他們是老古板,最好在一看到風
定遠竟然出現在的她房裡時,將臭死人頭丟出陽台,連全屍都不賞給他。

  「去跟他們解釋。」楊小菟推了推一臉沒事樣,悠然打呵欠的風定遠。

  「說我們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好麻煩。」他不願意。

  「什麼叫好麻煩?」她勒住他的脖子。「不說的話我就掐死你!」

  「動手吧!」他慷慨赴義。

  天啊!這世上還有人比她更倒楣的嗎?

  楊小菟放開手,然後爬上床,將臉埋在枕頭裡。

  「跟你扯上就沒好事,我不要理你了,你自己滾蛋吧!」

  她踢不走這個人,管不到家人的誤解,那她來個相應不理,當一隻鴕鳥總可以吧?

  看到楊小菟準備把自己悶死的模樣,風定遠不禁感到啼笑皆非。

  她還是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將他當毒蛇猛獸看待。

  又不是他要老師將第一名的頭銜頒給他,但床上的女孩卻將帳全算到他頭上,這仇
一記就記了快十年。

  他懷疑她可能會記上一輩子。

  風定遠抬起地上的軟被蓋到她身上,想了想,然後低頭湊近她耳旁。

  「我走了。」

  溫熱的氣息拂在耳上,很癢,楊小菟微惱地側遇臉。「快滾……」

  張合的唇不期然地碰到他的嘴,她瞬間僵硬成化石。

  「這次……」他故意說得慢條斯理。「是你自己來吻我的喔!」

  哇咧……靠!楊小菟用力推走他。

  「快滾!」也不管會不會四度吵醒楊莫桑,她用盡全身力氣大吼。

  風定遠只是壞壞的一笑,轉身離開。

  這次,他終於走了。

  死人頭!死人頭!死人頭!楊小菟在心裡罵了千百遍,並用力地抹著嘴巴。

  她是流年不利嗎?她已經很久不屑跟風定遠打交道了,兩人不是像陌生人一樣連招
呼都不打,就是一碰面就擺臉色看——當然都是她擺給他看,而他始終掛著讓她火大的
淡笑。

  可今天她不只作了春夢,男主角居然是該死的死人頭,又被親了兩下,還被家人誤
會他倆有一腿,甚至被那傢伙當備胎,萬一校花不肯跟他出國留學,就要抓她充數。

  暴怒湧上,她憤恨地咬牙。

  她要好好想想怎麼將這個仇報回來,讓他未來的日子遇得很難看。

  她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後悔不該老是讓她當第二。

  ※※※

  欲整風定遠的計劃尚未開始,楊小菟便先陷入另一項大劫難中。

  所有的起因,全都是她那個綽號為喵喵的好朋友羅苗兒害的。

  在被風定遠「強吻」的隔天早上,楊小菟照例站在社區大樓門口,等候司機載她去
上學。

  等待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整治風定遠的計劃,她愈想愈得意,彷彿風定遠已經
被她踩在腳下,哀號痛哭,她的唇角不自覺地揚起陰險的獰笑。

  突然,身後一道低沉的男聲打斷她腦中的幻想。

  「楊小菟?」

  膽子比指甲還小的楊小菟驚慌地倒抽一口氣,戰戰兢兢地轉過身,便見一名五官俊
逸的男子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原來是雷渠。楊小菟暗鬆了一大口氣。

  雷渠是羅苗兒暗戀的人,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將兩人的關係晉陞到戀人階段,羅苗
兒可是卯足了勁,拚命買參考書學習怎麼誘惑雷渠,讓生米煮成熟飯。

  「渠……嗯……雷大哥。」她差點就跟著喵喵一塊叫他渠哥哥了。她往他身旁與身
後探了探,並未見到個兒嬌小的羅苗兒。

  「喵喵呢?」她好奇地問。

  「她去上學了。」

  咦?喵喵去上學,他沒有接送,反而來找她,這是為什麼啊?楊小菟—頭霧水。

  不過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這三本書是你的?」雷渠將藏在身後的追男寶典亮在她的眼前,開門見山地問。

  她定睛一看,認出那是羅苗兒為了俘虜眼前男人的心所購來的參考書。

  喵喵的計劃被發現了?

  楊小菟偷偷打量雷渠的表情,發現他神情嚴肅,眼中頗有指責之意,可見羅苗兒八
成沒好下場。

  他剛剛問這些書是不是她的?該不會是喵喵為了逃避「刑責」,將她拖出來背罪吧


  果然最毒婦人心,竟連好朋友都可以出賣。

  她猶豫著該救喵喵一命,還是該落井下石,讓喵喵死得更慘。

  喵喵既然無情,那就別怪她無義。

  「這些書……嗯……是……」是羅苗兒自己買的。

  這八個字在她唇瓣繞了繞,就是吐不出去。

  靠!做人幹嘛這麼有義氣,人家都把你賣掉了啁!楊小菟狠不下心揭好友的底,在
心裡憤怒罵著。

  「要誘惑男人,看這種書是沒有用的。」想到眼前的女孩竟敢污染他小喵喵的純潔
心靈;雷渠就覺得胸口有一把火在燒。「想追你的青梅竹馬不是把衣服脫光光上他的床
,他就會珍視你的感情。」

  什麼?!楊小菟傻眼了。他在說什麼啊?誰說她要追青梅竹馬了?還說她要把衣服
脫光光?!

  「你才十七歲,不要學大人去玩那種把戲,畫虎不成反類犬。」

  天地瞬間在楊小菟眼前崩裂。

  昨天才被家人誤會她跟風定遠有一腿,今天竟連跟她沒什麼交情的雷渠也來指著她
的鼻子說她暗戀風定遠。

  什麼跟什麼啊?

  「別把身體當成贏得愛情的工具,太過輕易的付出,男人是不會珍惜的。」

  「靠!」一再被冤枉,楊小菟終於忍無可忍地發飆了,「誑說我要追那個死人頭…
…」

  「哈哈哈!」一旁突然傳來捧腹大笑聲。

  楊小菟不用回頭,就知道雷渠口中的「青梅竹馬」大駕光臨了。

  「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偷偷暗戀我,暗戀到想上我的床。」風定遠邊笑邊走到楊小
菟身旁,手臂很自然地掛在她的肩膀上,好似兩人當真有噯昧。

  「你少臭美,誰會暗戀你這個死人頭!」楊小菟一臉不屑,惡狠狠地將肩膀上的礙
眼物推下。

  整人計劃算什麼,她應該想的是怎麼將眼前的男人殺了,然後泡王水,毀屍滅跡。

  「哇!」風定遠拿過雷渠手上的追男書籍,對著封面的猛男誇張地瞪大眼。「幹嘛
看這種書?我可以親自教你男女間的情事。」

  「就跟你說不是!」楊小菟紅著臉,氣呼呼地將風定遠用力推開,轉而朝雷渠喊道
:「這些書是羅苗兒自己買的啦!」

  喵喵將她拖出來背罪也就算了,這一點她可以原諒,但喵喵竟然將她跟風定遠扯成
一對,還說她買這些書是為了倒追風定遠,逭口氣她可就忍不下了。

  羅苗兒,我跟你誓不兩立!楊小菟氣得恨不得馬上衝到學校,去將羅苗兒給碎屍萬
段!

  「喵喵不可能買這種書來看。」雷渠堅信,眸中沒有一絲懷疑。

  楊小菟快被他給打敗了。她從沒見過溺愛一個女人成這副德行的男人。

  羅苗兒若說太陽是黑色的,他恐怕還會點頭說對。

  「我告訴你,喵喵她是為了……」她可以自作主張將羅苗兒的心事說出來嗎?

  想絕情絕義卻做不到,楊小菟又猶豫起來了。

  「為了什麼?」

  「她喜歡一個男人,想要那個男人也喜歡她,所以才買這些書來參考的啦!」她沒
有明說喔!所以不算出賣羅苗兒。

  「請不要將你自身的故事套用在喵喵身上來騙我。」雷渠搖頭。「這種謊言一下子
就被拆穿了。」

  楊小菟好想抱頭嘶喊。

  這個男人沒救了!

  「下次你再買這種書借給喵喵看的話,我就要告訴你父母了,請好自為之。」

  是誰要好自為之啊!楊小菟瞪著雷渠的背影做鬼臉。

  一太早就受這種鳥氣,她是招誰惹誰了?

  眼角偷覷著拿著追男書籍,很有興趣地翻閱著的風定遠,想到她往後的日子將因「
暗戀」的污名而不得翻身,兩顆晶亮圓眸立刻噴出火來。

  羅苗兒,你完了!

  楊小菟一把將書給搶回來。「不要亂看啦!」

  「來吧!」

  「來什麼啊?」

  「我願意接受你的告白。」

  楊小菟聽了差點吐血。「我沒有暗戀你,是雷大哥誤會了!」

  「我可以瞭解你此刻害羞的心情。」

  「我沒有暗戀你,全世界我最討厭你!」她氣急敗壞地嚷嚷。

  此時,楊家的司機正好將車子開到她面前,她立刻跳了上去。臨走前,她還不忘將
車窗搖下來,朝風定遠大吼,「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寧願死,也不要跟你在
一起!」

  寧願死也不要跟他在一起?風定遠不以為意地笑著,眼眸卻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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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楊小菟氣沖沖地帶著羅苗兒的追男參考書去學校興師問罪,結果人沒罵成,反而為
了促成羅苗兒跟她的渠哥哥能早日共結良緣,她義務地請楊莫桑幫忙,來測試雷渠是否
對羅苗兒有意。

  楊莫桑喜歡湊熱鬧,只要能引起他的興趣,是非全不管,所以楊小菟相信他一定會
答應配合她的提議。

  下午放學後,楊小菟抱著滿肚子的鬼主意回家,一進門,就看到楊莫桑高大的身子
自她眼前走過。

  「你回來啦?」楊莫桑瞥了她一眼。

  「哥。」她邊脫鞋子邊喊他。「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是你跟你阿娜答的事嗎?」

  「阿娜答!」楊小菟秀氣的眉蹙起。「什麼意思……風定遠!」她詫異地瞪著坐在
她家客廳沙發上,仲手接過楊莫桑手上飲料的風定遠。「你在我家做什麼?」

  「他來找你的。」楊莫桑一臉訕笑。「嘖嘖!還真是分不開啊!」

  「我……你……他……」楊小菟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辯解,索性轉換話題。「哥,我
要跟你共謀大計,你過來一下。」

  她將楊莫桑拉到一旁,把要他假扮羅苗兒男朋友的計劃告訴他。

  「你們搞這玩意要幹嘛?」楊莫桑一頭霧水地問。

  「為了要測試雷渠。」

  「我懂了。」楊莫桑嘿嘿地賊笑。「你們想知道雷渠的反應?」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羅苗兒喜歡雷渠,偏偏就只有雷渠沒察覺到羅苗兒的心意,只將
她當妹妹看待。

  「這方法沒用的。」風定遠潑了桶冷水。

  「你怎麼知道沒用?」楊小菟蹬了風定遠一眼。

  「我試過了。」

  「你試過?對誰……」發現自己關心過多,又讓身旁的楊莫桑露出暖昧的笑容,楊
小菟真想拿三秒膠將嘴巴給黏起來。「你沒用,不見得瞄喵也會跟你一樣倒楣。」

  「那就拭目以待羅!」風定遠聳聳肩。

  「我告訴你,我楊小菟想出來的好方法絕對跟你腦袋所想的不一樣,你笨,所以才
會沒有用,我的方法絕對可以測出雷渠是不是喜歡喵瞄。」楊小菟胸有成竹地雙手擦腰


  「什麼樣的結果叫做喜歡?」風定遠問。

  「當然是吃醋啦!」果然是個大笨蛋,連這麼簡單的事都猜不出來。

  「喔!」風定遠摸著下巴,似乎在思考。「什麼樣的吃醋反應是成功的?」

  「就是生氣啊!最好是將喵喵從我哥手中搶走,然後大聲宣告說:『你是我的女人
,我絕對不准你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楊小菟唱作俱佳,演得有模有樣。

  「原來你喜歡霸道的男生啊!」風定遠趴在椅背上,一臉的若有所思。

  「我是說喵喵,又不是說我。」楊小菟橫了風定遠一眼。

  「喂!」楊莫桑拍拍楊小菟的肩。「把喵喵的電話給我,我要去客串當她的男友。


  他受不了再看到這小兩口鬥嘴了。

  「紿你。」楊小菟將羅苗兒的手機號碼抄給楊奠桑。「記得要演逼真一點,別讓雷
渠看出破綻。」

  楊莫桑自信地一笑。「你放心。」說完擺擺手,拿著手機號碼走人了。

  此時,屋內只剩一男一女,不知怎地,楊小菟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你昨天回去有被你媽罵嗎?」她故作漫不經心地問。

  「安全過關。」

  「真是好狗……」見他眉一挑,顯然是聽到她的咕噥了,她連忙將「運」字給吞回
肚。「你如果沒事的話,就快滾蛋吧!」

  她討厭跟他同處一個空間,那會讓她感到很不舒服,心臟老是亂跳,不曉得在緊張
個什麼勁。

  她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脾氣不好又強悍,其實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膽小鬼,很容易緊張
害怕,突然出現的細微聲響都可以讓她嚇得幾乎快心跳停止。

  風定遠人並不可怕,他還是社區裡公認有禮貌、人緣佳的好小孩,她用不著對他的
存在感到不安,可是不知為何,她就是會感到不自在。

  她以前並不會這樣啊!以往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心頭瀰漫的只有怒氣,所以她從不
給他好臉色看,對他講話也很不客氣,而他總是很有風度的不跟她計較。

  也許就是因為他都表現得落落大方,反而讓她更火大了。

  她覺得他看不起她,因為她只有在功課上有資格與他一較長短,其他什麼畫畫啦!
書法啦!彈鋼琴啦!朗讀演講等等那些才藝細胞,在她身上一顆也沒有。

  老實說,他選擇不讀羅勒高中,她暗地裡卻鬆了口氣,她終於再也不用被社區裡的
大人們拿來跟他互比成績單了。

  但是他不讀羅勒高中的原因一直是個謎,她也一直很好奇,但基於自尊,即使心裡
好奇得要命,她卻死也不肯開口問。

  那她為什麼現在見到他的時候,變得不只是生氣,還會感到緊張呢?楊小菟歪著頭
想。

  難道是因為那場春夢……一道陰影毫無預警地籠罩住她,把她嚇了一跳,定睛一看
,風定遠不知何時走到她面前,猛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看什麼看?你沒看過啊?」

  他笑了笑,手猛地一伸,勾住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帶入懷中。

  「我要你跟我一起出國留學。」他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

  楊小菟的眼瞳倏地睜大,全身僵直,胸口湧上一股奇異的情緒,牽動她的嘴角……
「這樣你就會跟我走了嗎?」風定遠低沉略啞的聲音在她耳旁輕響。

  楊小菟不禁恍然大悟。他是拿她剛才說的話來反制她。

  「誰理你啊!」她臉一沉,用力推開他。「我不是喵喵,你不是雷渠,這方法沒有
用的。」

  她一臉不爽,轉身朝廚房方向大踏步走去。

  她的手悄悄地抓住胸口,氣惱地命令裡頭的心臟別再心律不整了。

  她總有一天會因為他而休剋死掉。

  風定遠靠在沙發上,手支著下巴凝視著楊小菟的背影。

  楊小菟為自己倒了杯果汁後轉過身,發現他在注視著她。

  風定遠其實長得很好看,很喜歡笑,但眉眼之間卻常常流露著一股淡淡的憂鬱,這
樣的矛盾氣質,讓許多女孩子總為他不經意的一瞥,而整顆芳心淪陷。

  「你眼睛脫窗啊?盯著我看幹什麼?」楊小菟沒好氣地怒斥。

  可惜的是,風定遠的電眼攻勢卻對眼前的女孩沒用。他站直身子,轉身離開。

  楊小菟因他的舉動有些錯愕,她想也不想地追出屋子,對著已經進入電梯的風定遠
喊著,「走人不說再見喔?」

  「不想說。」他冷聲回道,關上電梯門。

  靠!他在生什麼氣啊?楊小菟納悶地走闖家。

  那個人不是不會生氣的嗎?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楊小菟思考了十分鐘後,才猛然
驚覺她幹嘛管他生氣的原因是什麼。

  氣死活該!她朝著電梯大門扮鬼臉。

  ※※※

  楊小菟的計謀大成功,雷渠不僅對羅苗兒告白,兩人還直接前三壘都省了,奔回本
壘。

  在冰淇淋店裡,兩名女孩錯愕地望著一臉嬌羞地說出「我已經是渠哥哥的人了」的
羅苗兒,下巴幾乎都掉到地上了。

  「你跟他上床……」意識到聲音太大,楊小菟連忙閉嘴。

  「上床?!」楊小菟另一個好朋友吉娃娃瞪大眼。

  羅苗兒點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挖靠!進展太快了吧!」楊小菟一臉不可思議。

  明明昨天還一籌莫展,不曉得該怎麼確定男主角的心意,今兒個就一百八十度大逆
轉,連肌膚之親都有了。

  人跟人之間果然不能用常理來判斷啊!

  「怎麼樣?」楊小菟興趣昂然地敲敲羅苗兒的指尖。

  「什麼怎麼樣?」

  「渠哥哥的床上功夫啊!」楊小菟超好奇的。「男人的床上功夫關係著女生的幸福
呀!」

  聽說床上功夫爛的會讓女人的第一次生不如死,功夫好的則會讓女人欲仙欲死,不
過這些都是聽說啦!難得有個真人真事可以拿來做參考,楊小菟怎麼會放棄這個機會。

  「討厭,你怎麼直接問人家這個。」羅苗兒難為情地摀住臉頰。

  「難得有真人真事可以參考,當然要問!快說。」楊小菟快好奇死了。

  「渠哥哥他……娃娃?」羅苗兒發現吉娃娃一反常態地貼近她,並以十分專心的神
情等待她往不說。

  吉娃娃是個淡然的人,幾乎不曾看過她對任何事物表現出高度的興趣,就連她的婚
姻也是父母促成的,所以當發現她竟然對羅苗兒的情事有興趣時,羅苗兒跟楊小菟都覺
得很不可思議。

  「娃娃,你也有興趣啊?」楊小菟很惡劣地問。「你是不是想當作以後跟雷震上床
時的參考?」

  「男人上床時都一樣嗎?」吉娃娃困惑地皺起眉。

  「呃……」楊小菟抓抓頭。「不一樣吧!」

  她也都是道聽塗說來的,沒有任何實戰經驗,雖然她是有作過春夢啦!

  而且男主角還是令她深痛惡絕的死人頭,可是夢跟現實是相反的咽!說不定死人頭
的床上功夫拙劣得很,會讓她苦不堪言等等,她幹嘛猜測她跟死人頭上床會是什麼情景
?她這輩子最最不可能的上床對象就是他!

  楊小菟,別讓那荒誕的春夢影響你,還有那晚被吻了兩次的事,也是一個意外,不
用放在心上。楊小菟在心中嚴正地警告自己。

  「你為什麼對渠哥哥這麼有興趣?」羅苗兒納悶地問吉娃娃。「難道……你也喜歡
渠哥哥?」羅苗兒瞪大水眸。

  「我……」吉娃娃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以後也得經歷這一遭,所以想聽看看
。」

  「說得也對。」楊小菟立刻附和。「大部分的女生都會經歷這一遭,多聽點當做參
考也不錯。」

  「為什麼我就要當你們的教材?」羅苗兒才不要將她跟雷渠之間的情事攤在她們面
前,讓她們研究討論。

  「誰教你是我們這群人中第一個上壘的。」楊小菟繼續踢羅苗兒的鞋尖催促著。「
快說吧!你已經是成熟女人了,大方點咩!」

  什麼女人不女人的,臭楊小菟!羅苗兒白了楊小菟一眼。

  「先告訴我們會不會痛。」

  一想到書上總寫初次有如撕裂般的痛苦,痛得幾乎讓人打滾,像用刀在身上狠狠劃
了一刀……等等可怕的形容,楊小菟就對所謂的第一次有著深深的恐懼。

  「會。」羅苗兒用力點頭。

  楊小菟聞盲臉色不禁發白。

  會很痛……如果死人頭床上功夫很爛,她不就等著受酷刑……怪了,她幹嘛一直想
到他啊?真是莫名其妙!

  「雖然很痛,可是渠哥哥對我好溫柔,他呀……」說到雷渠,羅苗兒的話匣子就打
開了。

  另外兩名女生聽得是臉紅心跳,心裡不禁同樣充滿了期待。

  「……所以跟喜歡的人做愛,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呢!」羅苗兒十指交握,置於左
臉頰上,俏臉蕩漾著幸福。

  「如果是跟不喜歡的人呢?」吉娃娃問。

  「那無疑是件大災難。」楊小菟回道。

  如果她真的像春夢裡的情景一樣,跟死人頭上床,那一定是比世界末日還悲慘的事


  「是這樣啊!」吉娃娃低頭默默吃著快融化的藍莓聖代。

  「啊!我得走了。」羅苗兒瞄了下腕表,驚覺時間已晚,便慌忙站起。

  「你要去哪?」楊小菟好奇地問。

  「秘密。」羅苗兒眨了眨媚眼,隨即像風一般跑走了。

  「有了異性就沒人性了。」楊小菟撇撇嘴,轉頭問吉娃娃,「你以後會不會也這樣
?」

  「怎樣?」

  「跟她一樣有異性就沒人性?」

  「唔……」吉娃娃陷入思考。

  十分鐘後。

  「你想出答案了沒?」楊小菟已經將眼前的巧克力聖代吃完了。

  「應該……應該不會吧!」吉娃娃不確定地笑著。

  「絕對不可以這樣喔!」楊小菟握緊她的手。「你不可以有了未婚夫後,就把我晾
在一旁了。」

  她不要孤孤單單一個人被拋下啦!

  「不會的。」吉娃娃溫柔地笑道。

  「為了慶祝我們至死不渝的友情,我們去拍大頭貼。」楊小菟不由分說地將吉娃娃
拉出座位。「走啦!走啦!照相去。」

  ※※※

  省立高中的大門口站著一位氣質文靜優雅,個兒嬌小,身材纖細修長的女孩子。

  她的臉蛋只有巴掌大,五官精巧秀氣,細緻雪膚吹彈可破,所有經過的男孩子都忍
不住多瞧了她好幾眼。

  一個大男孩捺不住好奇心,便走過去詢問。

  「你……你要找人嗎?」在和尚學校待久了,難得跟美麗的女孩子說話,男孩的舌
頭不禁打結了。

  女孩揚起長睫,一雙美眸讓男孩的心頭小鹿亂撞。

  「我想找一個人。」女孩的聲音細細嗲嗲的,如幼兒般稚嫩。

  「誰?」會不會是我?男孩在心裡祈禱著。

  女孩輕咬了咬唇,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記得他的長相
。」

  「那你說說看他長什麼樣子,說不定找認識。「男孩雖然失望,但慇勤勁不減。

  「他很高,」女孩的小手在頭頂比了比。「應該有一百八十公分吧!瘦瘦的,長得
很帥……」女孩的臉紅了紅,「他注視人時會讓人心慌意亂,好像快被他的眼睛給吸進
去一樣;他的鼻子很挺,又很直,勾勒出來的角度很有型……」

  女孩愈是形容,男孩臉上的線條就愈多。

  「不好意思,你這樣說我實在聽不出來他到底長什麼樣子。」男孩尷尬地笑著。

  「對不起!」女孩一臉泫然欲泣。「我很不會形容人,我的國文很不好,我……」

  「對不起!是我的國文不好,才會聽不出來你形容的模樣。」男孩怕女孩掉眼淚,
連忙將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

  「沒有關係。」女孩朝男孩綻放笑容,瞬間,男孩覺得自己彷彿直達天堂。「我想
我再等一下下,也許……」

  女孩突然眼睛一亮,撇下男孩往校內跑去。

  風定遠將手提書包掛在肩膀上,一手插在口袋裡,姿態從容地與朋友並肩而走,卻
被擋住去路。

  「你好。」女孩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抬頭望著高她一個頭的風定遠。

  「你好。」風定遠也微笑地問:「有什麼事嗎?」

  「你忘了我嗎?」女孩臉上浮現失望的表情。「我叫甯瑤,前幾天我遇到危險的時
候,是你救了我的。」她指著他額頭上的傷。「你因為我而受傷,所以我想來跟你道謝
。」

  「哇!英雄救美耶!」旁邊的同學以肘子拐拐風定遠。

  風定遠暗地回撞了揶揄的同學一下,方回道:「小事一件,不用掛在心上。」

  「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甯瑤紅著臉問。

  「你真的無須耿耿於懷,今天如果是別人經過的話,我相信他也會出手幫忙的。」
風定遠回絕對方的好意。

  「是啊!」一旁的同學附和。「只是好狗運被他給碰上罷了。」

  「就是這樣!」風定遠笑著拍了下甯瑤的肩。「掰。」

  同學看了像被拋棄的小狗般可憐兮兮的甯瑤一眼,小聲地問風定遠,「你幹嘛不跟
她去吃飯?」

  「只是舉手之勞,沒必要讓她破費。」

  同學再回頭看看甯瑤難過的臉色,不忍心地道:「我看她好像對你有意思耶!她今
天跑來找你,一定是鼓足了勇氣才來的。」

  「你想太多了。」風定遠不以為然地道。

  「是你什麼都不想吧!」同學白了他一眼。「女中校花白優蓮聽說你下學期就要轉
學到美國讀書,不是也說要跟你一起去嗎?結果你竟然拒絕了。真不曉得你在想什麼。


  如果是他,天天有女孩子送上門來,他不樂歪了才怪,哪會像風定遠那樣一視同仁


  風定遠對女孩子雖然親切,卻總是保持著距離,讓女孩子心中有著期待,然而又個
個沒把握。

  這種不確定的感覺不只無法嚇走那些愛慕他的女孩子,反而黏得更緊,使勁渾身解
數想成為脫穎而出的那一個。

  他在想什麼?風定遠腦子裡只想著要怎麼將那只頑劣的兔子給收服。

  風定遠很清楚楊小菟對他的偏見起因為何,他也用盡心思避免讓心結愈結愈緊,就
算因此跟父母對立也無所謂。

  可那只頑劣的兔子卻絲毫感覺不到他的用心,總是拿白眼看他,言談之間時時提醒
他,她有多討厭他的存在。

  他當好人當得夠久了,如果她依然故我,他只好使出強硬的手段了。

  她喜歡霸道的男人,就讓她看到好孩子的另一面!

  「說人人到,」同學的聲音打斷風定遠的沉思。「校花來找你了。」

  風定遠有些不耐地抬起眼,目光卻是掠過以最完美的微笑站在校門口等待的白優蓮
,落在以跑百米速度衝過來的楊小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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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楊家人個個身高腿長,楊小菟當然也不例外。

  她有一百七十五公分,腿長一百二十公分,號稱九頭身美少女。當她如疾風般出現
時,大家統統把美麗的校花和柔弱的甯瑤給忘記了,全不約而同地直盯著怒氣沖沖,亮
麗又醒目的她。

  她在風定遠的面前緊急煞車,兩人身高只差五公分,視線幾乎平齊。

  「誰教你放謠言的?」她氣沖斗牛地指責。

  「什麼謠言?」風定遠對她的怒氣不動如山。

  「就是……」看見旁邊一堆有興趣的同學都豎直了耳朵,楊小菟咬牙拉著風定遠,
一字一字在他耳旁道:「說我們兩個有一腿!」

  「哈哈哈!」風定遠爆出大笑,把旁邊的同學都嚇了一跳。

  「是你幹的好事對不對?」她拉扯著他的領於,橫眉豎目。「現在全社區都傳得亂
七八糟了,如果你不在星期日的社區會議上跟他們解釋清楚,我就跟你誓不兩立!」

  那個女生竟敢公然拉他們學校老大的領子?在場學生皆倒抽了口氣。

  然而令他們更感不可思議的是,風定遠不但沒有一拳將她撂倒,或是不耐煩地將她
推開,反而任她折磨他燙得挺直的衣領,在他耳邊咬牙切齒,低聲怒吼。

  「我們早就誓不兩立了。」風定遠淡道。

  「那就誓不兩立的double……不!是N次方。」

  氣死人了!她前腳才踏人社區大門,一群婆婆媽媽立刻迫不及待地簇擁上來,拉著
她詢問跟風定遠的感情進展,甚至還有個沒長眼的老婆婆,完全忽視她愈來愈黑的臉色
,竟斗膽問她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再這樣下去,她以後還能在社區裡平靜過日嗎?

  氣炸的她連書包都沒拿回家放下,就跑來找人算帳了。

  「其實這樣下去也不錯,」風定遠笑道:「何不順他們的意?」

  「順個屁意啊!他們問我什麼時候跟你結婚,我就真的要跟你結婚嗎?」楊小菟咆
哮著。

  旁邊傳來一陣抽氣聲,但是身為主角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我無所謂。」風定遠攤手。

  「我有所謂!」楊小菟跳腳。「我不要跟你扯在一塊,我也不會跟你出國去留學,
我這一輩手都不要跟你有牽扯!」她指著他的鼻子,往來時路走去。「你一定要跟他們
解釋清楚,不然你下次再三更半夜才回家,我就去跟你媽告狀。」

  朝他做了一個大鬼臉後,她人就跑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一旁被嚇呆了的同學們才回過神來。

  「她是誰啊?」沒看過那麼高、那麼凶卻又長得那麼可愛的女孩子。

  「我的青梅竹馬。」風定遠淡道。

  「原來如此。」同學恍然大悟,一臉賊笑。「有她在,難怪你看不上其他人。」

  那女孩太亮眼了,優雅的校花跟柔弱的甯瑤統統被比下去了。

  風定遠嘴角一撇,不正面回答。

  「走遠。」一顆心幾乎被揉碎的白優蓮走到他面前。「你要跟她一起出國留學?」

  千萬別點頭!白優蓮在心裡嘶喊著。

  「有這個打算。」

  此話一出,白優蓮立刻昏倒了,陪著她來的女同學連忙扶住她軟倒的身子。

  「優蓮是真的喜歡你。」女同學不平道。

  「謝謝。」風定遠回以微笑,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好無情!」女同學在他背後大喊。「她喜歡你這麼久,也不給回應。」

  對於女同學的控訴,風定遠置若罔聞。

  風定遠竟然就這樣走了?一旁的同學看不過去了。「她昏倒了耶!你不關心一下嗎
?」

  「她旁邊有人。」

  「可是她是因為你昏倒的啊!」

  「我沒那個閒工夫去理會每一個人。」

  風定遠冷酷的回答讓同學乖乖閉嘴,不敢再廢話。

  可憐的校花。同學同情地看著軟倒在地上的白優蓮一眼,接著轉頭迅速跟上腳步奇
快的風定遠。

  此刻,風定遠的胸口其實有一股怒火在翻滾,他不是會四處嚼舌根的人,楊小菟認
識他也不是一年半載的事,竟在弄清狀況之前就給他扣上莫須有的罪名,讓他很火大。

  只要用點腦子想想,就不難猜測將話流傳出去的,百分之兩百是那個討厭日子遇得
太平順的楊莫桑;再搭配上素有廣播電台之稱的風定凱,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全社
區的婆婆媽媽以為他和楊小菟有一腿。

  回到居住的社區後,風定遠取出口袋中的手機,按下早就深刻在腦子裡的電話號碼
……※※※

  楊小菟從風定遠的學校回到居住的社區大門口,迎面而來的是住在社區的李阿姨。

  李阿姨一瞧見她,立刻漾起興致勃勃的笑容。「小菟,我剛聽說……」

  李阿姨話還沒說完,楊小菟就面帶不悅地截斷,「我跟風定遠。那傢伙沒有任何關
係!」

  楊小菟的搶白讓李阿姨愕愣了下。「你們吵架啦?」

  「我跟他從來沒有好過!」楊小菟氣惱地跺腳,然後衝回自宅大樓。

  李阿姨邊搖頭邊說:「年輕人就是這樣,老愛吵架,呵呵呵……」

  李阿姨的自言自語,楊小菟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她的俏臉氣得發紅,用力捶下電梯
樓層鍵。

  風定遠,我跟你誓不兩立的N次方!楊小菟在心裡狠狠發著誓。

  她回到房間,用力將書包摔到床上,身上制服才脫了一半,書包內的手機便突然響
起。

  「誰啊?」她將手從制服袖子裡掙扎脫出,自書包內袋翻出手機。「風定遠?幹嘛
?」死傢伙打電話來認錯了?可惜她的火氣始終沒降過。

  「開門。」風定遠平板的語氣帶著命令。

  「開什麼門?」她邊問邊拿衣櫃裡的背心套上。

  「開你家的門。」

  來登門道歉了?哼!她不會接受的。

  「大嘴巴,我告訴你,就算你跟我說上一百遍的對不起也沒有用。」楊小菟踩著憤
憤然的腳步往大門口走去。「你必須先做好以下動作:一、挨家挨戶告訴社區裡的所有
鄰居,我們素無瓜葛。」她用力將門拉開,怒眸迎向面無表情的風定遠。二、在管理室
還有所有電梯口貼公告。三、從此以後再也不准在我眼前出現。」

  「你憑什麼認定是我宣傳出去的?」風定遠冷聲問。

  「除了你還會有誰?」

  「宣傳出去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想讓我難堪,讓我在這裡很難做人。」

  「那我有什麼好處?」

  「我怎麼知道?」楊小菟頓了頓,然後繼續說:「看我難堪你心裡一定很爽!」

  「為了讓你難堪、難做人,而我必須付出的代價就是要對你負責?」風定遠嗤笑。
「白癡才會做這種蠢事。」

  什麼意思?好像她這個人一點可取之處也沒有似的,不值得當任何人的媳婦。

  「誰要你負責?」楊小菟暴跳如雷。

  「我們兩家在這個社區都住了十幾年了,如果我們兩個談戀愛,這裡的婆婆媽媽勢
必會將我們拱上結婚禮堂。白癡才會為了你想像中的無聊舉動,賠上一生的幸福。」

  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賠上一生的幸福?

  「你的意思是說,娶了我的人很倒楣羅?」

  他挑了挑眉。「這要看他對倒楣的定義為何。」

  「我看要嫁給你的人才倒楣吧!」她雙手環胸,很不屑地自鼻孔冷哼。

  「一點也不。」

  自大狂。「哈!你有哪點好了?」

  「我有哪點不好了?」

  「你……」嘴張了好半天,她一時之間竟想不出他哪裡不好了。

  「說啊!我哪裡不好了?」他走進屋內,將大門關上。

  他哪裡不好了?楊小菟拚命在腦子裡想著他的缺點。

  他品學兼優,進退應對得宜,脾氣溫和,有才華;精通各項才藝……嗚嗚!她真的
想不出來具有震撼力的缺點。

  「你……你……」楊小菟焦躁的目光不期然對上他額角的OK繃。「你會打架,是個
不良少年。」

  哼!被她抓到把柄了喔!

  不管他優點再多,不良少年就是壞蛋一個。

  風定遠抬手摸摸額上的OK繃。「這對另一個女孩子來講,是光榮的標誌。」

  一聽到他說的話,楊小菟明顯一愣。

  「你真的是為了女生而打架?」他有喜歡的人?

  風定遠嗯哼了一聲。

  她突然覺得胸口不太舒服。

  「那……那個女生是誰?」

  「你關心嗎?」

  「我才沒有關心!」她臉紅了紅。「我只是隨口問問,看是哪個倒楣鬼。」

  「她可不認為自己倒楣。」

  「唷!說得好像女孩子緣多好似的。」楊小菟語氣頗酸。

  「是很好啊!」他摸著下巴,一臉自信。

  「你很多人追?」她的臉色不自覺地黯了下來。

  「你想呢?」他嘴角揚起。

  「你有女朋友了?」她想起阿凱口中的校花。「除了校花還有別人?」

  「你想呢?」

  「你腳踏好幾條船?你這個大爛人!」楊小菟指著他的鼻子大吼。

  太差勁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濫情?他小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人啊!

  風定遠抓下她的手握著。「一個腳踏多條船的大爛人是不會做出自掘墳墓的事。」

  她懂他的意思。「我知道那件事不是你去宣傳的了。」

  八成是楊莫桑幹的好事。

  「不是我去宣傳的,但被這樣認定,我無所謂。」他早聲明過,但眼前的女孩可從
沒聽進去過。

  「我可不想當你第N條船。」楊小菟瞪著他,死命地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船只有一艘。」他掰開她的手指,與她五指交握。

  「我也不想當你的救生艇。」校花不跟,才叫她陪他去留學,門兒都沒有。

  「哈!」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摒除她的排拒不說,他一向喜歡她說話的調調,沒有令人噁心發麻的含情脈脈,也
沒有虛偽做作的撒嬌聲調。

  他在周圍心儀他的女孩子中看到太多矯情的行為,相形之下,楊小菟就顯得更為坦
率真摯。

  即使她常說粗話,他也覺得無傷大雅。

  「笑屁啊!」楊小菟用力扯他的手。

  他只不過高她一點,怎麼力氣會比她大這麼多,讓她怎麼都抽不回自己的手?

  神經的最末端感受到他指尖的觸感與掌心的熱度,她的心跳迅速破表,喉頭竄起一
股灼熱,使她覺得乾渴。

  風定遠突然一個用力,猝不及防的她就這樣跌進他鑲裡。

  兩人身高相當,她的軟胸貼著他硬實的胸膛,她的滑嫩臉蛋就貼著他冒著一點點細
小胡碴的臉頰。

  她忽然覺得不知所措,心慌意亂。

  「楊小菟……」他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迴響。「我發現對你而言,當個好人是無濟
於事的。」

  什麼意思?楊小菟困惑地揚睫,水眸正好對上他深邃的黑瞳,一時之間,她像是被
磁鐵吸住一般,無法移開。

  過了一會兒,濃密長睫微閩,風定遠注視著她微啟的粉紅雙唇,頭一偏,吻住了她


  雙唇的乍然碰觸,驚醒了失神的楊小菟,她嚇了一跳,慌張後退想避開,但放在腰
間的手卻箍得死緊,不讓她有任何逃開的機會。

  「風定遠……」

  他突然咬住她的下唇,輕扯,一雙好看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他是好孩子,品學兼優的好孩子,氣質溫和的好孩子,這樣的好孩子代表,怎麼會
有充滿邪氣的眼眸?

  她有些恐懼,有些驚慌害怕,卻不由自主地深受吸引。

  他火熱的舌劃過她的唇瓣,她情不自禁地渾身輕顫,感覺到有股陌生的熱流在她身
上竄動開來。

  「果然強硬的手段對你才有效。」

  她未來得及思索他話中的意思,他的舌已經探入她的檀口之中。他狂肆地吻著她,
強迫她回應他的吻,吻得她喘不過氣來,幾乎窒息。

  「風定遠……」在胸腔快爆炸之前,她逃離他的唇片。「不要……」

  他與以往迥然不同的行徑讓她好害怕,但在害怕的情緒之中,卻又有著期待。

  唇舌仍殘留著他的氣味,他舌頭的觸感……她的身子一顫,她喜歡他吻她的感覺,
甚至忍不住幻想他的手探入她的衣內時,是否會像夢裡那樣的舒服?

  他不理會她的拒絕,仍強壓上她的唇。

  他像是聽見她心裡的聲音,以指尖拉開她的背心,愛撫她光滑的背脊。

  心想事成讓她嚇了一跳,然而更驚愕的還在後頭。

  始終扣著她的腰的手移開了,順著她的手臂一路往上蜿蜒,滑過纖細的肩,在鎖骨
處轉了個大彎,落入胸口的同時,也拉下了她背心的帶子。

  粉黃色的T恤胸罩罩著一對豐滿的雪乳,與粉嫩的內衣相互輝映,看上去鮮嫩可口


  他熾熱的唇離開她的嘴,吸吮著她的柔軟。

  他吻胸的動作讓她全身發熱。她想推開他,卻力不從心,只能在嘴上虛弱的抗議著
,「不要這樣……風定遠……唔……」

  他推落胸罩,咬住了峰頂上的小果實,奇異而強烈的快感讓她胸口一窒,拒絕被封
在喉嚨口。

  火舌舔舐著盈盈挺立的粉紅果實,嚙咬拉扯,每個動作都讓她快瘋狂了。

  住手!她在心頭嘶吼,但她的身體卻很自然地微微向前弓起,迎合著他的唇,讓他
更方便掌控她。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她會覺得身體像火燒一般,每一根神經、每一顆細胞都熱切地
等待他的撫弄?

  那種無法隨心所欲的感覺讓她好害怕,更讓她恐懼的是,她喜歡他這樣強硬的對待


  她雪白無瑕的胴體激起了風定遠內心最深處的渴望。他要擁有她、佔有她,不管是
她的人還是她的心,這只頑劣的兔子注定是他的!

  長指取代唇舌,揉捏著轉為艷紅的果實,他直起身再度吻她的唇。

  她沉淪在他的熱吻之下,整個人像羽毛一樣緩緩浮起,她緊緊抓著他略微粗壯的手
臂,想將自己定在他身上。

  在兩人熱情纏綿之際,門外傳來了談話聲——「……那傢伙已經不行了,他缺乏鬥
志……對,我就是要裁掉他,我不要一個廢物來礙手礙腳……」

  聽到楊莫桑講電話的聲音,兩人連忙分開,風定遠手腳俐落地為楊小菟拉好衣服。

  當她的背心帶子回歸其位時,大門正好拉開。

  楊莫桑沒預料到門口竟然會站著「兩根柱子」,一臉錯愕地望著兩人。

  「喂?喂?」手機傳來叫喊聲。

  楊莫桑的目光瞟了一眼楊小菟胸口的小草莓,再看看楊小菟驚慌的眼,跟風定遠泰
然自若的神情,唇角露出詭異的一笑。

  「你們繼續。」楊莫桑嘿嘿笑著。「我回房間講電話,半小時內不會出來,如果你
們嫌時間太短的話,歡迎回房去做。」

  楊小菟的臉瞬間像煙火炸開般,紅透了。

  為什麼哥哥會看出來?她明明衣著整齊,整個人看起來……看起來應該很正常啊?

  楊莫桑回房後,風定遠笑看著又羞又窘,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楊小菟,輕聲道:「我
先回去了。」

  「等一下。」她急忙喊住他。

  風定遠等著她的下文。

  「我跟你說……我跟你說……我剛剛……我剛剛一點都不喜歡你碰我,你以後……
你以後如果再隨便碰我,我就叫大猩猩打死你。」她用盡殘存的自尊威脅道。

  「然後呢?」

  什麼然後?楊小菟不禁傻眼。「就是這樣,還有什麼然後?」

  「那……」風定遠笑丁笑。「歡迎大猩猩隨時來揍扁我。」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
唇拂過她的嘴。「你可以喊了。」

  「你!」她氣結,腳想也不想就往他的腳踝踹去。

  似乎料到她會出這招的風定遠輕巧地閃過。「你不是要叫大猩猩來揍扁我?我在這
等著。」他挑釁道。

  可惡的死人頭!楊小菟氣得想殺人。

  鬧她鬧夠了,風定遠便閃人去了。

  瞪著合上的大門,楊小菟忍不住重踹了兩下才回房。

  她崩潰地趴在床上,兩手用力捶打無辜的軟床。

  她不僅被死人頭吻了好多次,連胸部都被看光光了啦!

  小手移到胸前,乳尖仍是硬硬的,她才一碰,立即有微弱的電流竄過,令她全身一
顫。

  他不只將她的胸部看光光,還吻了她的胸……楊小菟咬著唇,分不清現在的情緒是
憤怒生氣,還是失望落寞?

  如果楊莫桑沒有回來的話,她會不會跟死人頭上床……天啊!楊小菟雙手捧著發燙
的臉頰,腦中又浮現那晚作春夢的場景……「死人頭、死人頭、死人頭!」她突然瘋狂
地大喊大叫。

  她不要當他的救生艇,她不要在他的女人之中當第二!她不要,絕對不要!

  下次他再敢侵犯她,她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哼哼!楊小菟的小拳頭在空中用力地
揮了揮。

  發洩完畢後,她一骨碌爬起來,站在鏡子前仔細瞧著,想知道為什麼會讓楊莫桑瞧
出端倪。

  雙眼方觸及胸口,她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該死的死人頭竟然在她的胸口種草莓!

  他死定了!她非殺了他不可!

  忽地,她渾身一僵,衝到書桌前拿起課表,定睛一看,頓時冷汗涔涔。

  明天有游泳課。

  她完了。

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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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寂靜的夜,萬籟俱寂。

  沉睡的女孩感覺到肩膀有著騷動,她嚶嚀一聲,側遇身去。

  似棉絮般的觸感順勢自她肩上滑落,覆蓋高聳的胸,略施了點力,揉搓著兩球柔軟


  「唔……」楊小菟喉頭發出舒服的輕吟,唇畔帶著笑。

  一股溫熟襲胸,含住頂端的粉嫩花苞,舌尖輕輕佻弄,令她在他口中徐徐綻放。

  星火被點燃,以燎原之勢,隨著輕撫過她全身的大手,在她身體漫燒。

  「啊……」輕吟一轉為粗重的喘息,她不安地扭動身軀,有些抗拒。

  「不要……」

  她下意識推拒著被點燃的情慾,即使那讓她通體舒暢。

  她聽到他發出很輕很輕的笑聲,在玲瓏曲線上四處探險的手始終不曾因她的推拒而
有所退縮。

  他不會停手的。她的腦中響起這句話。他如果出手,脾氣壞透的她只有乖乖聽話的
份。

  「不要……」但她還是想抵抗。

  「你要。」他很篤定的回道,熾熱的唇離開她的胸,一路往下吻去。

  「不……」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他的吻落下之處。「等等……」

  火燙的舌舔過胸骨,滑過平坦的小腹,眼看著就要落在女孩子最私密之處……那裡
不行!

  「不!」她急喊。「住手!」

  但身上的男人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住手!」她慌亂地移動身子。「我叫你住手,風定遠!」

  眼前景象突然一亮,楊小菟詫異地眨眨眼,錯愣地注視著天花板上光亮的燈飾。

  她房內的燈是全部點亮的,她身上的衣著完整,上半身穿著背心,下半身是還沒換
掉的制服裙,而風定遠,當然不在她房間內。

  該死的!她竟然又作春夢了。

  楊小菟坐在床上,懊惱地以手支額。

  傍晚風定遠離開之後,她發現胸口被種草莓,氣得要死,憤憤地想著要怎麼整治他
,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

  作春夢也就算了,為什麼男主角都是那個該死的死人頭?

  難道她在潛意識裡,想要跟他上床嗎?

  她被心中的問題嚇了一跳,連忙用力搖頭,想甩掉腦中那個念頭。

  她怎麼可能會想跟死人頭上床呢?那傢伙跟她八字不合,是她這輩子最討厭、最不
想有任何交集的人!

  她巴不得他早早滾去美國,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討厭!臭人!」她憤憤地怒罵著,然而體內卻有股難以言喻的燥熱升起,她煩亂
地抓亂俏麗的短髮。

  「死風定遠,我恨死你了!」

  ※※※

  時序已進入十月,但天氣仍燠熱,同學們一看到游泳池裡冰涼的水,個個雀躍不已
,等不及體育老師到來,就統統撲通撲通地跳下水。

  「好涼快呀!」羅苗兒在水裡做水母飄,任同學撥弄的水流搖來蕩去。

  「小菟!你怎麼一直站著,不游嗎?」吉娃娃自深水處游到最淺的地方,一個翻身
,便站在靠著泳池旁的楊小菟旁邊,納悶地問。

  體育老師還沒來之前是最自由的時候了,大家可以盡情地玩水,不用一個口令一個
動作,以最標準的姿勢來回游五趟。

  「我現在不太想游。」楊小菟的眼神飄了開去。

  吉娃娃注意到楊小菟平板樸素的泳衣領口旁,貼著一塊OK繃。

  「你這裡受傷啦?」吉娃娃望著OK繃問。

  「……對啊!一點小擦傷。」楊小菟的舌頭像打結一樣,說不順口。

  她是怕下水之後,OK繃一浸到水就會脫落開來,到時候就糗了。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呀一「你們在聊什麼?」羅苗兒飄到兩人面前。「人家也要聽。


  「小菟受傷了。」吉娃娃回道。

  「哪裡?」羅苗兒聞言想站起來瞧個究竟,不料腳底一滑,就摔人水中了。

  「喵喵!」楊小菟與吉娃娃連忙伸出手,自水中撈起羅苗兒。

  「咳咳……」羅苗兒吃了好幾口的水,哭喪著臉咳嗽著。

  「要不要緊?」吉娃娃為她抹去臉上的水漬。

  「沒關係。」羅苗兒順了呼吸後,就忙不迭要看楊小菟的傷。「你哪裡受傷了?」

  「胸口那裡……」吉娃娃指向楊小菟胸口的手頓了下。「小菟,你的OK繃快掉了。


  「啊!」楊小菟才低下頭,羅苗兒卻早她一步,將黏膠失去效力的OK繃撕掉。

  「沒有流血啊!」羅苗兒拿著OK繃,一臉困惑地說。

  貼那麼大塊的OK繃,她還以為是多大的傷口,結果只是一片橢圓型的紅腫,一點也
不嚴重嘛!

  「你被蚊子叮了嗎?」吉娃娃好心地替楊小菟抓了抓。

  「……嗯……呃……」楊小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也有一個喔!」羅苗兒覺得楊小菟胸口的紅腫似曾相識,欣喜地拉低泳衣。「
看,跟小菟的很像。」

  另外兩名女孩果然在羅苗兒的胸口也看到同樣的紅腫。

  「你也被蚊子叮了?」好巧!都叮在相同的地方。吉娃娃覺得很有趣。

  「才不是呢!」羅苗兒神秘兮兮地看看左邊,再望望右邊,確定沒人聽得到她們的
談話後,才小聲地說:「是渠哥哥弄的。」

  「渠哥哥學蚊子咬你?」吉娃娃一臉驚愕。

  「不是學蚊子啦!他說這個叫吻痕,有宣示我是他的人的意思。」

  想到自己跟渠哥哥的關係愈來愈親密,羅苗兒情不自禁地眉開眼笑。

  「吻痕?」吉娃娃突然開竅似地,瞥往楊小菟的胸口,「好像……」

  「哪裡好像?」楊小菟的手迅速遮住胸口。「我是被蚊子叮的,喵喵是被渠哥哥咬
的。」

  「可是蚊子的嘴巴沒有那麼大咽!」羅苗兒也覺得事有蹊蹺。

  「我……我被好幾隻蚊子咬的啦!」水很涼,但楊小菟卻覺得好熱。

  「那麼巧,統統咬在同一個地方?」羅苗兒與吉娃娃發出同一個疑問。

  「我又不是蚊子,我怎麼知道它們都愛咬這個地方。」楊小菟搶回OK繃,用力黏上
胸口。

  然而浸泡到水的OK繃黏力太弱,沒一會兒就鬆脫了。

  「小菟。」羅苗兒一臉暖昧地將手攀上楊小菟的脖子,撫弄她垂落在泳帽外的髮絲
。「跟人家說嘛!你是不是也被吻了?」

  「我才沒有!」楊小菟氣急敗壞地否認。

  「可是這明明是吻痕啊!」羅苗兒故意用指尖搓搓楊小菟的吻痕。

  「啊!」吉娃娃突然喊了起來。

  「怎麼了?」羅苗兒問。

  「我昨天也有被蚊子叮到。」學過芭蕾舞的吉娃娃輕易地就將腳踝舉高至兩人面前
。「這裡。」

  同樣是紅紅腫腫,但吉娃娃的跟楊小菟的一比,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看嘛!蚊子的嘴巴小小的,叮到也是小小的,可小菟的卻好大一片喔!」羅苗兒
並不打算放過楊小菟。

  「就跟你們說不是吻痕!」

  「這裡也有一個。」吉娃娃拉開楊小菟的泳帽。「也是好人一個。」

  不會吧!那裡也有?楊小菟慌忙遮住耳垂下的吻痕。

  「再找再找。」羅苗兒興致勃勃地在楊小菟身上搜尋起來。

  「你們不要這樣啦!」楊小菟氣惱地將潛入水底要找吻痕的羅苗兒拉起來。

  「那你跟人家講,誰在你身上種草莓?」羅苗兒一臉賊兮兮的笑。

  「人的身體可以種草莓?」吉娃娃好訝異。

  「這個就是草莓。」羅苗兒點了點楊小菟身上的吻痕。「也叫吻痕。」

  原來如此。吉娃娃點點頭。她又學到一個新名詞了。

  雖然被吉娃娃岔開一下話題,但羅苗兒依舊不打算放過楊小菟。

  「是不是死人頭替你種的呀?」楊小菟身邊的男生,她們認識的只有風定遠,所以
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我才不會讓死人頭碰我!」如果不是因為人在水裡,楊小菟現在絕對會跺得兩腳
發疼。

  「臉好紅喔!」羅苗兒指著楊小菟的臉大笑。有問題。」

  「我……我才沒有。」該死的臭喵喵!可不可以別再窮追不捨了?

  「小菟,」羅苗兒熱切地握住楊小菟的手。「恭喜你也成為女人了。」

  「小菟也變成女人了?」吉娃娃覺得好沮喪。

  她十六歲就跟雷震定了婚約,兩人之間卻連牽手都不曾有過,可她的好朋友們卻都
已經跟自己的男朋友有了親密關係。

  其實是否有上床不是重點,而是她心中很不安,認為雷震一點也不喜歡她。

  如果他肯跟她多接近點,也許她的心就會踏實點,她一直很想突破現在的疏離關係
,卻找不到方法。

  吉娃娃望著主動得到雷渠的愛的羅苗兒,心裡盤算著如果她學羅苗兒一樣主動出擊
,有沒有可能可以改善她跟雷震之間的關係?

  「我沒有!」遭到誤解的楊小菟俏臉通紅,急急否認。「我才沒像你跟你渠哥哥一
樣到了本壘,他只是親過我,吻過我的胸……」

  靠!她竟然全都招了。

  「三壘三壘!」羅苗兒開心地手足舞蹈。「我就說你跟死人頭感情很好,你死都不
承認。」

  「我沒有跟他感情很好。」楊小菟有一種愈描愈黑的挫折感。

  「都抱抱了還沒有很好。」身高只到楊小菟下巴的羅苗兒突然吻上楊小菟的胸口。

  「喵喵!」楊小菟嚇了一跳,立刻推開她。

  「看,人家跟你這麼好,你都不肯給人家親,卻給死人頭親,表示你跟死人頭比跟
人家還好。」羅苗兒拭著眼角不存在的眼淚,一臉可憐兮兮。

  「我……」楊小菟挫敗地低下頭,無話可狡辯,終於對好朋友們坦承,「我也不知
道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不知道?」吉娃娃一臉困惑。

  喵喵喜歡雷渠,她喜歡雷震,她們都心知肚明,為什麼最聰明的楊小菟會不知道?

  「你們也知道我跟死人頭結怨很久了。」

  羅苗兒點點頭。「是你自己跟人家結怨很久。」

  「喵喵,你是什麼意思?」楊小菟斜眼睨她。

  「你氣他以才藝成績搶走第一名,可這又不是他做的決定,而且都是你自己說他多
壞多壞,但是我都沒看到他真的對你多壞多壞陰!」

  「你站在他那一邊嗎?」臭喵喵!竟然倒戈!

  「別吵、別吵,」吉娃娃連忙跳出來緩頰。「小菟先說,喵喵等等再說。」

  羅苗兒做了個「你先請」的動作。

  「反正我就是很討厭他啦!管他是不是真的很壞。可是我上上個禮拜竟然作了春夢
,主角居然是臭死人頭……」楊小菟將從開始感覺到不對勁的那天開始說起。

  「好複雜喔!」吉娃娃聽完後,覺得腦子是一團亂。

  羅苗兒想了一會兒。「我覺得……」

  「怎樣?」楊小菟急著追問。

  她需要一個人為她釐清她跟死人頭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覺得真的好複雜喔!」羅苗兒的結論與廢話無異。

  「問你們真是問錯人了。」楊小菟翻翻白眼,然後離開泳池,打算去保健室要一個
有防水功能的OK繃。

  楊小菟一走,羅苗兒立刻拉著吉娃娃,很篤定地說:「小菟喜歡死人頭。」

  「真的嗎?你怎麼確定的?」吉娃娃很崇拜地看著神通廣大的羅苗兒。

  「我就是知道。」女人的直覺可是最準的。

  楊小菟一定是喜歡死人頭,沒錯啦!

  ※※※

  風家的晚餐桌上,一如往常只有風定凱的聲音。

  風媽媽是商場上的女強人,某基金公司的地區副總裁。她對小孩的教育一向以嚴格
聞名,除了功課得達到她要求的水準外,在外的形象更是注重。

  這也是為什麼風定遠在社區內會有「模範兒子」的稱號。其他的住戶都渴望有著像
風定遠一樣聰明、有禮貌,又有才華的乖兒子。

  雖然風定遠如她所願地乖巧長大,但她在生下風定凱兩年後,因公司調派的關係,
被派往國外五年,這段期間風定凱都是婆婆在帶,於是風定凱完全沾染了婆婆的八卦習
性。

  雖然他也是個好兒子,但他的聒噪實在讓風媽媽無法忍受。

  「阿凱。」風媽媽忍無可忍地制止風定凱喋喋不休的嘴。「我對李婆婆的外孫女的
兒子的朋友的鄰居的八卦沒有興趣,可以請你別再說了嗎?」

  她一個禮拜才跟家人吃一頓晚餐,可不可以聊些有建設性的話題?

  「媽,我正講到最精采的地方耶!」風定凱大為不滿。

  為什麼不讓他講?他有遵守說話時嘴巴不准有東西,手上筷子要放下,雙手僅能靠
在桌沿或放在腳上的規定啊!

  「那位鄰居跟我們一輩子不會有交集,實在不需要瞭解他跟他女朋友之間到底有多
淒慘。」

  風媽媽從不怒斥小孩,因為她篤信身教比言教重要,所以她即使心情再差,語氣仍
力持平和,以道理服人。

  不過,如果小孩一勸再勸,仍是講不聽,只容許三次犯錯的風媽媽,一揍起小孩來
,可是毫不手軟。

  「好吧!」風定凱喪氣地垂下肩膀。

  「快吃飯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風媽媽微笑道。

  才剛舉筷,風定凱腦子靈光一閃。「那我說件跟我們有交集的八卦好不好?」

  「那位跟我們有交集的人是誰?」若是再出現個不相干人士,她會考慮在餐桌上制
定「食無言」的規定。

  「就是……」風定凱瞄了一眼一旁默默扒飯的風定遠。「大哥跟楊小菟在交往。」

  怕八卦又被打斷,風定凱聰明地先丟重點出去。

  一時之間,一直沉默的風爸爸被熱湯嗆到,猛咳起來,風媽媽手上的筷子掉了,下
巴也幾乎跟著筷子掉到地上,只有風定遠不動聲色,好像八卦的主角不是他似的。

  「楊小菟?」風媽媽瞪大眼。「父母都是考古學家的楊小菟?」

  「對啊!」太好了,終於引起媽媽的興趣了,這表示他可以暢言無阻。

  「前幾天大哥在楊小菟的房裡,被她的家人發現,然後……」

  「阿遠,阿凱說的是真的嗎?」風媽媽打斷他的話,直接問大兒子。

  風定遠點頭。

  風媽媽突然覺得頭有點暈,身子還微微搖晃。

  從小像野兔子一樣,沒有父母管教的楊小菟,個子高得不像話的楊小菟,老愛「靠
」來「靠」去,一嘴粗話的楊小菟……這樣的女孩怎麼會跟她的乖兒子扯在一起?

  「你真的跟她在交往?」風媽媽不敢置信地問。

  嚴格來講,還不到那個地步,不過他有自信可以在最短期間內將楊小菟把下來,因
為他已經決定不再當個只會默默釋出善意,女主角卻絲毫感受不到的蠢蛋了。

  「我喜歡她。」

  造句話比兩人已在交往更具震撼力。

  「為什麼?」風定凱問。

  他一直很好奇大哥怎麼會跟楊小菟在一起?

  其實他也滿喜歡楊小菟的啦!她雖然恰北北,個子還長得比他高,但跟她相處起來
毫無困難,說難聽點,她根本就是個男人婆他幾乎不曾將她當成女生看待。

  風定遠笑而不答「阿遠,」風媽媽沉住氣,冷靜地問:「你已經申請到美國那邊的
高中,下學期就要轉過去了,這件事你有跟楊小菟提起嗎?」

  「有提過。」

  「你這一出國,等到完成學業回來也要好幾年,為了不耽誤劉萬,你最好早點跟人
家說清楚。」

  「我想找她一起去。」

  一旁的風爸爸再次被熱湯嗆到。

  「阿遠。」風媽媽的語氣有些浮躁了。「我們跟楊家同住一個社區,如果你帶她一
起去留學,其關係自然受人臆測,也就是說,萬一你們以後分手,兩家的關係就會變得
很尷尬,勸你最好多考慮。」

  「媽如果你介意的是我跟小菟兩人都未婚,卻一塊出國留學的話,我可以跟她先在
台灣訂婚再過去。」

  不會吧?兒子是鐵了心嗎?

  「你真的喜歡楊小菟?」風媽媽忍不住再次確定。

  她跟楊家其實不太熟,因為她實在是太忙了,剩下的心思只夠放在家人身上,無多
餘的心力再去關心其他人。

  楊家兩老的學者身份她很尊敬,雖然因為父母長年在外,楊家女像野放動物一樣,
從小就沒人管教,但人品並未因此而變壞,這也讓風媽媽很敬佩。

  不僅如此,楊莫桑還成為最有身價的籃球國手,楊小菟的學業成績也是令人豎起大
拇指的亮眼。

  這些都都表示這對兒女的自律性甚高,本性善良,是值得疼愛的嚴格來講,楊小菟
的品行並沒有什麼好挑剔的,但她滿嘴的粗話,實在讓風媽媽無法忍受。

  「我怕你跟她在一起,忙著談戀愛,會荒廢學業。」風媽媽皺眉道。

  「媽,」風定遠莞爾。「我仍是第一名的常勝軍,而楊小菟也是。」

  一般父母最常拿出來阻礙戀愛的理由踢到鐵板,風媽媽只好想其他的理由來表示她
的反對。

  「你們才十七歲,不怕現在定下來太早?」

  「我們認識十二年了。」

  這句話的意思不會是她兒子喜歡楊小菟十二年了吧?她竟然沒有發現到兒子的早熟
,實在有違她立志當個好媽媽的志願。

  「你可以保證你們在一起後,學業成績會更好?」風媽媽不放心地問。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最晚六年內將博士學位拿到手。」

  哪個母親會介意這種事啊?風媽媽哭笑不得。

  她教出來的好兒子將她說服了。

  「好吧!」如果一加一會大於二的話,她樂意順水推舟,不過……「如果你可以將
楊小菟的口頭禪改掉,我就答應你們一起留學。」

  「什麼口頭禪?」風定凱納悶地問。

  掙扎了很久,風媽媽終於說出那個字,「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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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靠!你要我講幾次?那個死人頭跟我沒關係!」

  在學校後方的陰暗角落裡,楊小菟暴跳如雷地對著眼前一掛女生大吼。

  「聽說你們要結婚了。」站在嬌弱的甯瑤前方的薛瑜氣呼呼地兩手擦腰,辛苦地仰
高頭望著個高腿長的楊小菟。

  「你們已經上了床。」薛瑜旁邊的張友莉也吹鬍子瞪眼。

  「還要一起去留學。」清澈淚水滾出甯瑤美麗的眼眶。

  她們是耳背還是聾了,或者根本聽不懂國語?她明明聲明了N次,她跟死人頭沒關
係,她們怎麼就是不把話聽進去?

  「我告訴你們!」楊小菟大吼,「我不會跟死人頭結婚,我沒有跟他上床,」雖然
胸部被他摸了。「我更不可能跟他去留學。」

  要她當備胎,門兒都沒有!

  「你說的是真的?」甯瑤含淚問。

  「廢話!」

  「你願意答應我一輩子都不可以跟風定遠有任何牽扯,不可以跟他談戀愛結婚,最
好連話都別跟他講?」甯瑤雖然灑著淚,但語氣卻是咄咄逼人的,仔細一看,會發現她
目露凶光。

  「我不……」等等!她為什麼要乖乖聽這個莫名其妙女人的話?她是誰啊?憑什麼
插手管她要不要跟死人頭有任何牽扯?

  今天她要跟死人頭好還是不好,要不要上床,要不要手牽手一起去留學,決定權也
是在她身上,她幹嘛要做這種無聊的承諾?

  莫名其妙!

  「我不答應。」吃軟不吃硬的楊小菟改變心意。

  「你不答應?」甯瑤脫下溫柔純真的面具,面露猙獰。「你剛剛說你不喜歡風定遠
分明是騙人的!」

  「我是不喜歡他,但我沒必要對你承諾。」她以為她是誰啊?

  「你如果真的不喜歡,就敢答應我剛說的話」當風定遠從一群不良少年手下救了她
的時候,她就喜歡上他了,誰都不准跟她搶!

  「我不喜歡他,也敢答應,但我就是不爽答應,怎樣?咬我啊!」怕你咧!

  「你敢不答應?」甯瑤氣炸地跳起來,往她身上撲過去。「不准你跟我搶風定遠!


  楊小菟沒想到甯瑤還當真衝上來咬她,她呆了好一會兒,直到寧瑤扯痛她的頭髮,
才氣急敗壞地怒吼,「你幹什麼?」

  她長手一揮,將她推開,另外兩個女生見狀,很有默契地一塊撲上來。

  於是三個女生對楊小菟又是扯頭髮,又是指甲攻擊,一人難敵六拳,楊小菟的身上
很快就掛了彩。

  靠!她們平常就很習慣打架了吧!抵擋得氣喘吁吁的楊小兔惱怒地想。

  虧她們一開始還一副溫柔可人的模樣,原來都是騙人的。

  三個女生雖然攻勢凌厲,但楊小菟也不是省油的燈。

  楊家的兩個孩子都擁有良好的運動細胞,從小楊小菟就在楊莫桑的逼迫之下打了好
幾年的籃球,左躲右閃之下,讓女孩們的攻擊好幾次撲了空。

  依照慣例,在她們這樣圍攻之下,楊小菟應該很快就會跪地求饒,但她們後來發現
她們太低估她了。

  楊小菟並不是只有長得高而已,她的反應神經極佳,一番纏下來,反而是女孩們先
累了。

  可惡!她今天一定要給這個猖狂的女孩一頓排頭吃!甯瑤憤憤地想。她會讓她知道
,她甯瑤想要的男人,誰都不准碰!

  甯瑤從書包裡拿出遇到棘手對像時的攻擊武器——扳手,手舉得高高,就要往楊小
菟的腦門敲下去,猛然一股力量扣住她的手腕,不僅阻止她的攻勢,還將她推往牆邊,
撞得她眼冒金星,她氣得迅速轉移攻擊的對象,打算給插手的人好看,卻在看到對方的
五官時,愕然煞住手,慌忙地將掉落在地上的扳手踢得遠遠的。

  「住、住手!」甯瑤慌張地出聲阻止她的同伴。「別打了。」

  甯瑤的警告已經來不及,只見-兩名女孩的領於被用力拉起,甩往甯瑤的方向,轉
瞬間三個女生跌成—塊,哀鳴不已。

  「我只說一句話,」風定遠面無表情,卻更嚇人。「滾。」

  甯瑤見他生氣,立刻一臉哀怨地走到他面前,臉上還掛著兩滴淚珠,好像她才是受
害者似的。

  「我跟你說,是她……」

  她話還沒說完,風定遠就用大手摀住她的嘴,指尖一個用力,逼出她真正的淚水。

  「你想讓我說第二次?」風定遠的臉沉了下來。

  濃眉之下的眼黑沉沉的,有一股可怕的肅殺之氣,完全不是她印象中清雅俊逸的風
定遠。

  甯瑤皺著小臉蛋,用力地搖頭,汩汩而出的痛楚眼淚間接告訴風定遠,她不會再做
任何狡辯了。

  風定遠這才鬆開手,放她們三個人走。

  「我討厭你!」甯瑤直到跑遠了,才敢回頭嗆聲,然後又膽小地迅速抽腿落跑。

  一旁的楊小菟乍然看到罪魁禍首時,原本一肚子的火氣要朝著他爆開,卻在瞧見他
對甯瑤毫不留情的舉止時,整個人呆住了。

  這個人是誰?她愣愣地望著臉色闈黑,目光凶狠的風定遠。

  「小菟!」躲在牆後的羅苗兒跟吉娃娃急急忙忙跑出來,拉著她查看傷勢。「你沒
事吧?」

  她搖頭,仍一臉呆滯。

  「你撞到頭了嗎?」見她傻傻的,羅苗兒擔心地在她身旁跳躍著,想查看她的頭是
不是受傷了。

  「我看。」

  風定遠的大手才碰到頭髮,楊小菟立刻倒抽一口氣,迅速倒退一步。

  這個人好可怕,根本就不是她認識的風定遠,風定遠不可能對女孩子動粗,風定遠
不可能露出那麼可怕的眼神,好像要將人吃掉似的……這個人不是風定遠!

  楊小菟以戒慎恐懼的眼神瞪著他,好像只要他一靠近,她就會立刻轉身逃跑。

  「小菟?」吉娃娃覺得她怪怪的,以為她是生氣她們把風定遠找來,於是她將楊小
菟拉到角落,小小聲地辯解,「因為她們是為了風定遠來找你麻煩,所以我們才把他找
來的,你別生氣,他是來救你的啊!不然剛剛的女生好凶喔!我們怕你會受傷。」

  「對啊!對啊!」羅苗兒猛點頭。

  「你被嚇傻啦?」風定遠嘻皮笑臉地衝著楊小菟笑,跟平常楊小菟熟悉的他一般模
樣。「怎麼膽子那麼小?幾個女生就招架不住了?」

  楊小菟瞪著他。「你是誰?」

  聞言,另外三人面面相覷。慘了!慘了!楊小菟真的傻了。

  「他是風定遠啊。」吉娃娃說。

  「你最討厭的死人頭啊!」羅苗兒道。

  「他不是!」楊小菟斬釘截鐵的回著。

  「他不是?」

  三人再次面面相覷。

  他不是風定遠,不是死人頭,那他會是誰?

  「風定遠不是那個樣子的。」楊小菟還是以充滿敵意的目光瞪著他。

  風定遠微微一愕,隨即恍然大悟。「不然我該是什麼樣子?」

  「風定遠是……」楊小菟很不甘願地說著風定遠的好話,「是成熟懂事的好孩子,
對人謙和有禮,絕不會跟人吵架、打架,甚至對女孩子動粗。」

  「所以你看不順眼我剛剛教訓那個女生?」風定遠問。

  「他是為了救你耶!如果被打的是人家的話,渠哥哥一定會打斷那個女生的腿。」
羅苗兒很肯定的說一旁的吉娃娃靜默沒說話。

  如果她被女生欺負,她沒有把握雷震會為她出頭,說不定他還會冷冷地說:「自己
的事自己解決。」

  「我不是指那個。」雖然她也很想痛扁那個無理的女生。「而是風定遠不會做這種
事,他一定會好言相勸,很有耐心地勸告珊個女生,直到她停手為止。」她言之鑿鑿,
好像她多瞭解風定遠似的。

  「喔!」羅苗兒皺眉。「聽起來好孬。」

  「不是孬,因為他是文明人……」靠!她一直說他好話幹嘛?「反正就是這樣。我
要走了。」

  楊小菟推開前方的羅苗兒,並心有忌憚地閃過風定遠。

  風定遠對羅苗兒與吉娃娃來說;他一直是楊小菟的死人頭,是個表面人見人愛,私
底下卻卑鄙無恥的討厭鬼。

  今天聽到楊小菟說了不少風定遠的好話,她們也有些錯愕。

  「喂!」羅苗兒問風定遠,「你是風定遠吧?」

  她們跟風定遠嚴格說起來也不太熟,如果楊小菟說他不是風定遠,那一定有問題。

  但如果他不是風定遠的話,為什麼她們過去找楊家司機來為小菟解圍的時候,會看
到他跟楊家司機很熟絡地聊天?而且他長得明明就跟風定遠一模一樣啊!

  她們也被弄糊塗了。

  「我是外星人附身。」風定遠朝她們兩個扮了個鬼臉,兩手插入口袋,一派瀟灑地
跟在楊小菟後頭。

  走在前方的楊小菟一發現他跟上來,立刻全身警戒。

  她愈走愈快,但他卻亦步亦趨,一直跟她保持相當的距離。

  她心裡愈來愈害怕,害怕他也會欺負她,忙不迭抬起大腿,奔跑起來。

  她很快地跑到學校校門口,那裡有司機在等著她。

  她迅速鑽入車內,還沒吩咐司機趕快把車開走,便見風定遠已氣定神閒地坐進來,
並朝司機打招呼。

  司機看到他,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神情,反而笑著問:「你找到小姐了?」

  「不然這個人是誰?」風定遠悄悄扣住楊小菟打算開門跳車的手,眼神帶著警告地
朝她微笑。

  司機誤會兩人兩手交握的意思,便笑著說:「感情真好。」

  司機放下手煞車,推檔,踩油門,車子立刻往兩人居住的大廈駛去。

  楊小菟白著臉瞪著風定遠。「你找我?」

  「我來接你下課。」要不然他也趕不及阻止甯瑤可能在她身上造成的傷害。

  「你幹嘛來接我下課?」

  「這樣我們的感情才會愈來愈好啊!」風定遠臉不紅氣不喘地說。

  前方的司機偷笑,楊小菟蒼白的臉色一轉為緋紅。

  「你到底是誰啊?」她幾乎要尖叫了。

  「風定遠。」他還特地自書包裡拿出學生證在她明亮大眼前晃了晃。

  「如假包換。」

  「你根本就不是……」

  風定遠突然攬住她的頭,她嚇得大氣不敢喘一聲,僵直在他懷裡。

  「你以為你所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嗎?」他在她的耳旁別有深意地道。

  ※※※

  「不要跟著我!」楊小菟對著仍跟在她後方的風定遠大吼。「不然我就把你的底細
告訴你媽。」

  偽君子!她在心裡咒罵。

  平常表現得可圈可點,每個人都當他是史上最佳的好孩子代表,誰知道他竟然在學
校裡是老大,打架是消遣,三更半夜才回家是家常便飯,功課好是為了堵老師的嘴,在
社區裡表現好是為了讓父母對他信任,這樣他才可以為所欲為。

  她楊小菟雖稱不上是好孩子,還常被警告不要老說粗話,但好歹她做人坦蕩蕩,看
不順眼給白眼,看不過去就開口罵,表裡一致得很。

  要不是她那天半夜驚醒睡不著,跑到陽台吹風喝飲料,她也不會發現這死人頭原來
不是真正的乖乖牌。

  風定遠才不理會她的警告,偏要跟著她。

  電梯一到楊家居住的樓層,楊小菟立刻拔腿狂奔。

  火速開了家門,她迅速鑽了進去,正要用力關上時,冷不防一股衝力朝她而來,她
整個人被突然推開的門給推了開去,往後踉蹌了兩步才穩住。

  「你要幹嘛?」楊小菟心裡直發毛。

  哥哥集訓去了,爸媽又到非洲去挖恐龍化石,家裡只剩下她一個人,萬一他揍她、
踹她的話,她可是求救無門。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他的笑容讓她冷汗直流。

  「又不是我要你說的,是你自個兒告訴我的。」她其實一點也不想聽!

  「不管如何,你都知道了。」他很無奈地聳著肩。

  「我不會告訴你媽。」她舉雙手保證。

  大手朝她伸過來,楊小菟立刻閉上眼,緊張地等待著。

  「你覺得我會傷害你?」

  她是不是聽到他的一聲歎息?

  楊小菟偷偷睜開一條眼縫,發現他正將她肩上的散發撥開,拉開她的領子。

  「你要幹嘛?」

  她倉皇地想拉不肯的手,肩上突然傳來一股刺痛,讓她倒抽了一口氣。

  她看見肩膀上有兩排齒印。咬得很重,滲出的血絲沾黏上白色制服。

  「是那個女生咬的。」楊小菟倏忽想起。「居然咬得那麼大力。」

  「對不起。」他喃喃地訴說歉意。

  「麻煩把你的女人管好。」她很不滿地抱怨。

  「我的女人在這裡。」他低頭吻她的傷口。

  「喂!你!」他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讓楊小菟不知所措。「你不要隨便亂……亂碰
我。」

  「我碰我的女人有什麼不對?」

  「我不是……」她這次一定要反擊。「我不是你的女人!」

  她用力推開他,衝進自己的房間。

  這次她很順利地將房門關上,卻聽到外頭傳來哀號聲。

  「我的手被夾到了。」

  夾到手了?楊小菟慌張地將房門拉開。

  門外的風定遠哪有被夾到手,剛剛的哀號不過是在作戲。

  楊小菟知道上當已經來不及了,大野狼登堂入室了。

  「別過來!」她抓起抱枕丟他。

  她丟一個,他就接一個,沒一會兒,沙發上的、床上的抱枕都被她丟光了。

  於是她爬上床開始撿枕頭丟。

  「你真是學不乖。」風定遠笑著,仍是來一個接一個。

  抱枕丟完了,枕頭也丟完了,那……那……楊小菟兩手抓起床頭櫃上的檯燈,傾盡
全力想一次解決討人厭的風定遠。

  這一擊下去,他就再也不能打擾她了。

  風定遠見狀一個箭步過來,輕而易舉截走差點就朝他頭上砸來的檯燈。

  他扣住她的肩,將她禁錮在床上,學生裙外的修長雙腿被他的腳給壓制著,動彈不
得。

  「你到底要幹嘛啦?」楊小菟氣呼呼地瞪他。

  「下學期跟我出國。」

  「下學期?」她一愣。「高中都還沒讀完耶!」

  「在這裡讀高中太浪費你我的時間了。」

  「你不是有校花嗎?」她語帶譏嘲。「人家不要你了?」

  「沒有人不要我。」

  自大狂!

  「我就不要你!」

  「你會要我的。」他捧住她熱透的雙頰,很有自信地說。

  「靠!誰要……」

  他猝然吻住她。「以後不准說靠。」

  「我偏要說。」她掙扎著想脫離他的箝制。「靠……」

  他繼續吻她。「至少在出國前別說。」

  「靠!你憑什麼……」

  她每說一次,他就吻一次,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了,紅著如蘋果般的嬌艷臉蛋,微腫
的雙唇不滿地喊:「你他媽的到底有什麼毛病?」

  這次她不是說靠,他不可以再吻她了。

  「只要你不再將『靠』字當口頭禪,我媽就答應我們交往,一起出國留學。」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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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要我跟你一樣虛偽?」楊小菟大喊。

  「只是換個口頭禪而已。」

  「雪特!」

  「可以。」

  這人真的有毛病。

  「我才不想跟你一樣陽奉陰違。」她很不屑地別過頭去。

  「我這樣有什麼不好?」風定遠扣住她的下巴,硬要她的臉面對著他。

  「我從不讓父母擔心,也給足了他們面子。」

  「我也沒讓我父母擔心過。」她不予苟同。

  「我爸媽生性嚴謹,你也知道的。」

  「你不要壓我的腿。」她發現她的腿已經開始麻了,便推開他的腳。

  「這樣做好幾面人,你不累嗎?」

  要是她早累死了。

  「所以我要出國。」

  原來這才是他急著出國去留學的原因?她恍然大悟,因為他演累了。

  「你不甘寂寞,所以拖我下水。」好可惡的人。

  「你是笨蛋啊!」他兩手抓著她的臉,朝她大吼。

  她立刻一臉戒備地斜眼瞟他,隨時準備應戰。

  「看著我的眼。」他用力撐拉開她的眼皮。「不要扭曲我的意思,敞開你的心來解
瀆我的意思,OK?」

  「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喜歡你,聽到了沒?」他幾乎是用吼的。

  她呆住了。「騙人。」

  「我幹嘛要騙你?」

  「你討厭我。」

  「我為什麼要討厭你?」

  「因為……因為……」她想不出理由。「因為我討厭你。」

  「好,」他咬著牙說,「那我要你從今天起喜歡我!」

  「我不要!」

  「我偏要!」

  扣住她下巴的拇指一個用力,逼她的唇迎向他的。

  她掙扎、反抗,不慎咬破了他的唇,但他感覺不到痛,仍發狂似地拚命要吻她。

  她咬緊牙關,他就捏住她的雙頰,逼她不由自主地張開唇。

  火舌竄入檀口之中,與她的舌尖相碰之際,她突然全身一個輕顫,下腹隱隱感覺到
一股灼熱。

  「不要……」她出聲想抗拒因他而引起好奇怪感覺,卻讓他有可乘之機,迅速誘引
她的小舌隨著他的熟吻起舞,忘神地回應著他。

  他不相信她對他毫無感覺,她只是愛記恨、愛鬧彆扭,所以她不肯正視他,不肯坦
白面對心裡真正的想法。

  他是討人厭的死人頭!她的腦子裡有個微弱的聲音掙扎著想冒出頭來。

  但她的身子卻繼續淪陷。

  制服的上衣扣子被他解開,她感覺到他溫暖的大手撫過她纖細的肩膀,碰觸到被甯
瑤狠心咬出來的齒印時,他的指尖特別輕柔地在上頭繞了一圈又一圈,像是想要將那齒
痕撫平,還她原來白皙無瑕的肌膚似的。

  你從小就飽受他的欺壓啊!不服的聲音仍在她腦中掙扎著。

  他的掌心劃遇她圓潤的肩頭,順著纖細的藕臂而下,她的衣服就這樣被褪盡。

  他卸衣的動作輕柔,吻的動作卻熾烈不已。

  她挺著胸,仰著下巴,唇與唇之間,不曾分開。

  感覺到他的兩掌合貼於她的纖頸,沿著動脈而走,壓壓小巧的鎖骨,她的喉頭不禁
發出一聲輕吟。

  豐滿的胸脯被他一手所掌握,重而緩的揉搓,指尖有意無意地觸動含苞花蕾。

  花蕾拒絕為他綻放,長指見狀,惡意地挑弄花蕾,令她整個人在他兩指之間搔弄下
慌亂地滾動。

  她感覺到胸前的騷動,細細的刺痛竄開來,兩乳瞬間緊繃,乳尖挺立似紅莓小果。

  她熟悉這樣的感覺。

  有好幾個夜裡,她夢到了他,夢到他的手在她身上四處游移。

  她純潔的身子為他而不安地扭動,她的椒乳滿足地躺臥在他手心之間,她的唇瓣逸
出舒服的嬌吟,唇角綻著微笑。

  「啊……」

  在他狂亂的唇終於離開她,迎向招喚著他的紅艷果實,溫熱舌尖舔弄嬉戲時,她情
不自禁發出了令人臉紅的喘息聲。

  忘了那被奪走第一名的恥辱了嗎?理智在她腦子裡憤怒地喊。

  雪白的身子染上一層嬌美的粉紅,那是天地之間最美的紅色,代表她的身體接受了
他。

  他迫不及待地卸除了其他的衣物,女孩子最神秘的花園在兩條雪白大腿之間為他而
展開,他迅速以手佔領,攫住敏感的小核,讓它再次為他投降。

  「啊……」

  憤怒的理智被逼退,她狂亂地隨著他指尖的律動而扭動纖腰。

  「不……」難以言喻的情潮漫天蓋地朝她而來,她恐懼,忍不住夾緊了雙腿抗拒,
那快感反而因此更為加劇。

  突然,她身子一陣劇烈的顫抖,身不由己地自喉頭發出一聲尖叫,她愕愣地瞪著笑
望著她的風定遠。

  「小菟。」他低頭親吻她。「你的聲音真美。」

  紅潮迅速佔據雙頰,她用力地蹬他一眼。

  她以為狠狠的一眼,其實是含嬌帶瞠。

  「你在我身上亂摸。」她突然說。

  「是愛撫。」他長指往下,輕觸玉穴口。

  「我討厭那種感覺。」無法自我控制的感覺。

  「是嗎?」

  「對!」理智在她得到高潮時,竟獲得初次勝利。「我也討厭你。」

  她翻身想離開,長指猝不及防刺入,她尖叫一聲,「風定遠!你不可以……啊……


  長指在她體內來回刮搔著敏感的內壁,那種討厭的感覺又來了,但她卻逃離不了。

  「你喜歡的。」

  他上半身壓著她,她自我解釋是因為你太重了,所以她才動彈不得。

  「我才不喜歡!」她仍硬著嘴皮,身下卻已春潮氾濫。

  「是嗎?」長指從她體內退出。

  她無法解釋她討厭身不由己的感覺,卻又因他的離開而失落。

  「風定遠。」她怒喊。

  「幹嘛?」他移動健壯的身驅,手肘撐在她手臂旁,支撐著下巴,好整以暇地斜睨
著她。

  他勃起的昂揚頂著她的玉穴口,刻意吊她胃口。

  她不是三歲小孩,不是不知道此刻抵著她敏感處的是什麼,更知道接下來有可能發
生什麼事。

  「我不要喜歡你!」

  「隨便。」他前進了一點點,又很快退出。

  「風定遠!」該死的!她竟然渴望他佔領她。

  「你這麼喜歡我的名字啊?」一直喊。

  「進來!」

  「什麼?」這次換他錯愕了。

  「我叫你進來!」她惱怒地回頂他。

  他笑了笑。「遵命。」

  可當他一舉進入她的身子深處,她又不願了。

  「痛死了!」她死命敲打他的肩。「出來,死人頭!出來!」

  「你可以咬我、打我,但別想我會退出。」她柔軟濕熱的身子太舒服,他捨不得離
開。

  她當真張嘴咬了他,在他肩上咬下比甯瑤更深的齒痕。

  「用力的咬。」他在她耳旁輕喃。

  「我會把你的肉咬下。」她惡狠狠地說。

  該死的真的好痛喔!難怪羅苗兒說好像整個人被劈成兩半似的。

  「我願意被你吞進肚子裡。」

  死人頭,肉麻兮兮,噁心巴拉。楊小菟在心裡罵著,渾然不覺嘴角輕揚的曲線。

  「咬死你。」她咬住他另一邊肩頭。

  「請。」他在她濕熱的甬道裡緩慢地進出。

  咬他的齒勁慢慢地鬆了,風定遠也漸漸加快腰間律動的速度。

  「啊!」她隨著身體的震盪放縱喉嚨的吶喊。

  薄汗佈滿兩人的身軀,在交疊之處融合,再離開,一次又一次,分不清身上到底是
誰的汗水。

  那震撼著她的感覺再次席捲而來,比上次更為強大劇烈,她瘋狂地擺動臀部,發狂
地尖叫,直到體內的快感退去。

  風定遠放鬆支持著他的關節,倒向一旁的同時,將楊小菟拉入懷裡。

  他在她額際喘息,她看到他胸腔的劇烈起伏,意外地發現,外型清瘦的他其實有著
厚實的身材。

  胸前有兩塊摸下去很有彈性的胸肌,小腹好像也有肌肉,但她的角度看不到,於是
她伸手去摸。

  「一、二、三、四、五、六……」

  數到第六塊時,風定遠突然握住她的手。

  「別怪我沒警告你。」

  「警告什麼?」她納悶地問。

  「十七歲的男孩是精力驚人的。」才休息沒多久,小弟弟已蠢蠢欲動。

  「啊!」她雙頰微微一紅,收回手。「不摸了。」

  「來不及了。」他翻身壓在她身上。

  「你又要幹嘛?」她驚喊。

  「做跟剛剛一樣的事。」

  「我並不想……呃……」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刺入她身體最深處。

  「風定遠!」她咬牙喊。

  他竟敢沒經她允許,就擅自進入她身體裡。

  「我喜歡聽你喊我的名字。」

  他知道她不爽什麼,但等等他會讓她欲仙欲死,忘了現在的火氣。

  「靠!我以後絕不再喊你的名字……」

  他狠狠吻住了她。

  以後絕不准她再說一個「靠」字,在他們順利出國前。

  ※※※

  風定遠與楊小菟從此以後成為公開出雙人對的情侶了嗎?

  哪有那麼簡單。

  楊小菟依然喊他死人頭,依然在鄰居詢問他們兩個恩愛情事時,以充滿厭惡又不屑
的口吻說:「我跟那傢伙沒有關係!」

  她依然說話不離「靠」字,但只要風定遠在場,一定會立刻轉頭吻她,不管是在鄰
居前、家人前,甚至是羅勒高中的校門口前。

  全世界的人都說他們兩個已是一對,就只有楊小菟不肯承認。

  「那你說,你是我的誰?」

  冬日的夜晚,屋內的暖氣再暖,也比不過床上纏綿人兒的體溫。

  就在楊小菟即將高潮之際,風定遠突然停下動作,問了她以上的問題。

  楊小菟不滿地瞪著他。

  即將爆開來的情慾倏然中止,體內彷彿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她難耐地扭動嬌臀。

  「我是你的鄰居。」

  「鄰居會上床?」他故意撞了她一下。

  「炮友、性伴侶,隨便都行。」

  「你還是不肯承認。」他失笑。

  「承認什麼?女朋友?」她冷哼一聲。「我早說過我不會喜歡你。」

  「所以你跟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上床?」

  「風定遠!」她想也不想就甩他一巴掌。

  五指印在他臉上浮現,但他卻不以為意。

  「不然呢?」他動得很慢。「不喜歡我又跟我上床,不就代表你也可以跟其他人上
床?」

  「我跟你上床是因為我覺得……」

  「你覺得?」

  「我覺得舒服。」這是老實話。

  「我該感到榮幸嗎?」他笑。「因為我讓你覺得舒服,所以你才跟我上床?」

  「對!」她斬釘截鐵道。

  「那就到此為止。」他突然抽身,下床穿衣。

  「你要幹嘛?」楊小菟拉高被子,遮住胸脯問著。

  「我不做你的炮友。」

  「不用你負責任有什麼不好?」男人不都喜歡這樣?

  「我跟你上床是因為我喜歡你。」他穿好衣服,套上大衣。「如果你單純只想洩慾
,建議你去買一根按摩棒。」

  「風定遠!」她氣紅了眼,覺得他說的話侮辱到她。

  「除非你承認你也喜歡我。」風定遠穿好衣服,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我才不會!」楊小菟別過臉。「我永遠記得你對我做過的事。」

  「我對你做過什麼?」。

  「你老是搶我第一名的寶座!」

  「那不是我的決定。」他黯然歎氣。早知道她仍耿耿於懷。

  「我知道你有跑去跟老師說這樣不公平。」楊小菟氣惱地喊:「你什麼意思?我不
像你一樣愛演好學生,我不屑接受你的同情施捨。」

  「既然你覺得那是你應該得的,又怎麼說是我同情施捨!」

  「因為你的態度!」

  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已經想辦法讀另外一個學校了,你還想怎樣?」他火氣上揚了。

  「你不讀羅勒高中,是因為我?」萬萬沒想到因由出在自己身上的楊小菟不禁呆住
了。

  「廢話!」

  「為什麼?」

  「我不想讓你更討厭我。」

  她張大嘴,沒想到他竟然對她如此用心。

  感覺到胸口有什麼東西要脫離控制了,她緊緊抓著胸前的被單,低著頭,不曉得該
如何是好。

  「小菟。」風定遠歎息了一聲,靠了過去。「別再倔強了好嗎?」

  楊小菟仍是沉默不語。

  她樣樣都輸給他,就只有在感情上不能。

  只要他一直喜歡著她,而她卻對他冷情,她就贏了。

  在與他的競爭中,她至少贏了感情這一項。

  「我已經辦好轉學手續,寒假就要去美國了。」他抓起她的小手。「我們一起去。


  「不!」她霍然抬頭。「我不會跟你去。」

  「楊小菟!」他快被她的冥頑不靈給氣死了。

  「你跑去讀省中是因為你要做你自己。」她豁然開朗。「因為我們社區年紀相仿的
小孩都讀羅勒高中,隨便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傳到你媽媽耳裡,所以你才要讀省中。」

  「你當真要這麼解讀?」他覺得氣餒。

  「跟我無關的事,別在我頭上戴帽子,我承擔不起。」她自鼻孔冷哼一聲,轉開臉
,並抽走自己的乎。

  風定遠不再說話,起身離開她的房間。

  房門砰然關上,震天價響,聲音重重地撞擊她的胸腔。

  這次她贏了,她想,她終於贏了。

  她鬆了口氣,正想下床去拿瓶飲料為自己的首度勝利慶祝一番時,突然察覺到臉上
的溫熱。

  手指一抹,她愕然不已。

  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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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楊小菟最近的脾氣不太好,其中羅苗兒感受最深。

  她覺得楊小菟突然看她不太順眼,每次只要她一提到她的渠哥哥,顯露出甜蜜的模
樣,楊小菟的臉上就會寫著「有異性沒人性」這六個字出來。

  她有渠哥哥,可是楊小菟也有死人頭啊!她幹嘛看她不順眼?

  羅苗兒覺得好委屈。

  「會不會他們吵架了?」吉娃娃難得腦袋清叨。

  「對喔!」羅苗兒恍然大悟。「一定是吵架了。」

  吵架的人看甜蜜的情侶最不順跟了。

  「我們要幫他們合好嗎?」吉娃娃問。

  「不用啦!」羅苗兒以資探過來人的模樣擺擺手。「夫妻都嘛是床頭吵床尾和,我
們不要管閒事。」

  「可是小菟的臉很嚇人。」膽小的吉娃娃因此都不太敢主動跟楊小菟講話。

  羅苗兒跟吉娃娃是借口去福利社買東西,才敢討論研究楊小菟最近不太對勁韻原因


  「也對。」羅苗兒歎口氣。

  自她們感覺到楊小菟不對勁的那天起,都過了快一個禮拜了,楊小菟的臉是愈來愈
臭,羅苗兒更是動輒得咎,苦不堪言。

  「那你去問她跟死人頭發生了什麼事。」羅苗兒說。

  「我不敢!」吉娃娃搖頭。

  「可是只有你能問啊!」

  「為什麼?」吉娃娃不解。

  「因為我跟渠哥哥很幸福,」羅苗兒的眼睛閃爍著美麗的星星。「我怕由我來問會
讓小菟覺得我在可憐她。」

  意思是說她跟雷震不幸福,所以小菟不會介意羅?

  吉娃娃微垂粉頸,心裡惆悵。

  羅苗兒發覺自己講錯話,慌忙想亡羊補牢。

  「我不是說你跟震哥哥不幸福,你也知道我平常太炫耀了,小菟一直看我不順眼,
但你就內斂得多,所以小菟對你不會有心結……」羅苗兒很愧疚地望著悒悒不樂的吉娃
娃。「娃娃……」

  「沒關係,我知道你的意思。」吉娃娃抬起臉來溫柔一笑。「那就由我去問她吧!


  「好!」見好友沒將她的快言快語掛懷在心,羅苗兒快樂地點頭。

  回到教室後,兩人先是小心翼翼地將楊小菟要的熱牛奶跟科學面放在她的座位上,
然後羅苗兒推推吉娃娃,對吉娃娃使了個眼色,吉娃娃這才輕咳一聲,欲張口詢問她跟
風定遠之間的事。

  不料楊小菟竟先開口了,「不要問!」

  兩名女孩聞言,不禁都傻眼了。

  吉娃娃有些委屈地說:「我都還沒問呢!」

  「我知道你是要問我死人頭的事對不對?」楊小菟用力捏碎塑膠袋裡的科學面,好
像裡頭裝的是風定遠的腦袋。「我跟他已經完蛋了,他現在連當我炮友的資格都沒有了
。」

  「炮友?」吉娃娃疑惑地張大雙瞳。「他要去當兵嗎?」

  「不是啦!」羅苗兒壓低嗓音,在吉娃娃耳旁解釋道:「炮友就是只有性關係,沒
有愛情的性伴侶。」

  吉娃娃愕然地瞪大眼,「你跟風定遠上床,可是風定遠不喜歡你?」

  難怪楊小菟的臉會那麼臭。

  「是我不喜歡他!」楊小菟憤怒地拍桌大吼。

  班上的同學被她的吼聲嚇到,好奇的目光紛紛凝聚在她們身上。

  「小聲點。」羅苗兒拉拉氣沖斗牛的楊小菟。

  「喔!」吉娃娃也知道楊小菟一向嘴上倔。「如果你不喜歡風定遠的話,為什麼要
跟他上床呢?」

  「因為……」楊小菟臉紅了紅,咬了咬唇後,昂著頭裝出瀟灑的姿態。

  「我對他的床上功夫很滿意。」

  「噗」的一聲,羅苗兒口裡的奶茶噴了滿桌子。

  「喵喵,你髒死了!」楊小菟跳了開來。

  「對不起,對不起!」羅苗兒邊擦桌子邊笑。

  「你笑什麼?」楊小菟不滿地瞇起眼問。

  「沒有,你看錯了,我沒在笑。」羅苗兒連忙收斂嘴角的笑意。

  「那……你既然滿意……」吉娃娃的臉紅通通地繼續問,「滿意他的床上功夫,為
什麼又說他沒資格當炮友?」

  「因為他喜歡我!」楊小菟將鼻孔揚得好高。「炮友不該談到感情。」

  「喔!」吉娃娃搔搔頭,她不懂楊小菟的邏輯。「那你為什麼臉這麼臭?」

  「什麼臭?」楊小菟那雙幾乎被下巴擋住的雙眼往下睨著吉娃娃。

  「你這幾天的臉都好臭,害我們好害怕,還以為死人頭……不要你了。」吉娃娃最
後四個字說得好小聲。

  「是我不要他!」楊小菟腳蹬上椅子大吼著。

  「好嘛!是你不要他。」吉娃娃低著頭,拚命躲避其他同學好奇注視的目光。

  「下次你再說反話,我就跟你絕交!」楊小菟氣壞了。

  「我知道,我知道,」吉娃娃好想哭。為什麼她要答應接這兩面不是人的爛任務呢
?「是你不要他。」

  「知道就好!」

  見羅苗兒已經把桌子擦乾淨,楊小菟這才坐回位子上。

  「我們放學後去喝紅豆湯好不好?」羅苗兒見氣氛有點僵,連忙轉移話題。

  「好!」吉娃娃立刻附議。

  「小菟呢?」羅苗兒問楊小菟。

  楊小菟想了想,反正她心情不好,獨自回到空蕩蕩的家只會讓心情更差,倒不如跟
好朋友一塊逛街吃東西,說不定可以轉移她的心情。

  「我等等打電話叫司機不用來接我。」楊小菟說道。

  「那就這麼決定了。」

  結果吉娃娃難得出一次任務就功敗垂成,問了老半天,不但不曉得楊小菟跟風定遠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頻挨罵。

  吉娃娃與羅苗兒互換眼色,兩人不約而同地互相擠眉弄眼,聳了聳肩,共同有個結
論——楊小菟那一張嘴喔……真是夠倔!

  ※※※

  三個呈山字型的可愛女孩蘭塊走到賣熱呼呼紅豆湯的攤販前,羅苗兒與吉娃娃迫不
及待地叫了紅豆湯跟燒仙草,只有楊小菟望著旁邊的霜淇淋攤在發呆。

  天氣冷,霜淇淋攤的生意就變差了。

  賣霜淇淋的老闆佝淒在攤子後方,縮著脖子,看起來有點可憐。

  「我吃冰。」楊小菟做了決定。

  「你不喝紅豆湯?」羅苗兒詫異地問,「這麼冷的天你還吃冰!」

  「我就是要吃冰。」楊小菟對一旁賣霜淇淋的老闆說:「給我一支霜淇淋,綜合的
。」

  「好。」見有顧客上門,老闆笑開了臉,他小心翼翼地做了一支又長又高的霜淇淋
遞到楊小菟手上。「二十五元。」

  楊小菟將餞交給他後,就坐到羅苗兒的旁邊,無視冷風吹襲,大啖手中的霜淇淋。

  一開始,她顯得豪氣干雲,大有不畏風寒之勢,但沒一會兒,她就冷得全身發抖了


  「小菟,」坐在對面的吉娃娃看了不忍心。「你要不要喝燒仙草?」

  「沒關係。」楊小菟的聲音是抖的。「我不冷。」

  兩排牙齒都冷得開戰了,還不冷?坐在旁邊的羅苗兒白了她一眼,正想把面前的紅
豆湯推給楊小菟時,不意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死人頭!」

  她一喊出口就後悔了,因為風定速的身邊並行著一位高姚亮麗的女孩。

  羅苗兒知道她是誰,她是大名鼎鼎省立女中的校花——白優蓮。

  她擔憂地偷覷身旁的楊小菟,果然看到因吃冰而嘴唇發白的楊小菟這會兒變青色了


  什麼她不喜歡他?分明是風定遠腳踏兩條船被楊小菟抓包,把她氣得臉色臭得像便
秘一星期一樣。

  「在哪?」沒接收到羅苗兒的後悔頻率的吉娃娃轉頭尋找。「我看到了,他……」
咦?拉著風定遠的手笑得很開心的女生是誰呀?

  吉娃娃轉過頭來想發問,就見楊小菟一臉鐵青地往那兩人走去。

  「小……」

  羅苗兒摀住吉娃娃的嘴,食指擺在唇上,要她噤聲。「靜觀其變。」

  楊小菟直直地走到風定遠的面前,瞟了笑容收斂的白優蓮一眼,猛然舉起手來,將
手上的霜淇淋往風定遠頭上砸去。

  「啊!」白優蓮尖叫。

  「啊!」羅苗兒與吉娃娃也尖叫。

  風定遠的頭髮與衣服還有臉都沾黏了巧克力與牛奶做成的霜淇淋。他手指一摸,滿
指都是冰冷的凝固體。

  眼前的楊小菟明明氣得眼發紅,卻又擺出挑釁的態度與他對視。

  「走遠,要不要緊?」白優蓮慌張地從書包裡找出面紙,想擦拭風定遠身上的霜淇
淋,卻被他不領情的推開。

  走遠?楊小菟嘴角一撇。叫得這麼噁心,噁心透了!

  「楊小菟,」風定遠不怒反笑。「你死定了。」

  什麼意思?楊小菟一愣,隨即又擺出「你能拿我怎樣」的態度來。

  聽到風定遠撂的狠話,白優蓮立刻對眼前的高個子女孩卸下恐懼之心,也擺起高姿
態。

  「你是誰啊?」白優蓮尖聲詢問。

  「我是誰關你……」

  「她是我老婆。」風定遠截斷楊小菟的下文。

  在場所有人皆一呆。

  「我才不是……」

  楊小菟話還沒說完,眼前突然一晃,整個人被風定遠倒扛在肩膀上。

  「風定遠,放我下來!」她紅著臉大吼。

  風定遠才不理她,兩手牢牢固定她不安分的長腿,不管她怎麼捶、怎麼罵,就是不
為所動。

  白優蓮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小菟會不會怎麼樣?」吉娃娃擔憂地問。

  「我想是不會。」羅苗兒優閒地低頭喝她的紅豆湯,俏皮地眨眨眼。

  「還好,小菟點的不是紅豆湯。」

  兩分鐘後,吉娃娃恍然大悟羅苗兒的意思,哈哈大笑起來。

  ※※※

  「風定遠,放我下來!」快腦沖血的楊小菟咬牙切齒地低吼。

  死人頭竟然無視行人的注目禮,扛著她走了好幾條街,眼看著兩家居住的高級社區
就快到了,他仍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

  楊小菟又急又氣,她可不想這副丟臉的模樣讓好事的街坊鄰居給瞧見了,明天又不
知會怎麼傳頌他們兩個的謠言。

  她看不到風定遠的臉,所以不曉得他現在是何表情,只聽到他正哼著歌,可見他心
情很好。

  只要我一落地,一定讓你好看!楊小菟在心裡惡狠狠地發誓。

  「你們回來了……啊……」

  這不是警衛室朱伯伯的聲音嗎?楊小菟真想拿個紙袋當快閃族,將臉給擋起來。

  該死的風定遠,竟然讓她這副模樣出現在大門口。

  「回來了。」風定遠笑著跟一臉錯愕的朱伯伯打招呼。

  進人中庭花園,遇到數個鄰居,每個人的臉上不是驚愕就是偷笑的表情。

  「風哥哥,你為什麼要抱著小菟姐姐走啊?」住在五樓的小妹妹一派天真地問。

  「因為小菟姐姐不想走路。」風定遠摸摸小妹妹的頭。

  「靠!誰說我不想走路!」背後的楊小菟氣得大吼,這一吼,讓她已經有些暈的頭
更暈了。

  「小菟姐姐喜歡抱抱,敏敏也喜歡抱抱。」小敏敏朝風定遠張開雙手。

  「敏敏乖,哥哥先將小菟姐姐抱上去,等等再下來抱你。」

  「好。」

  一旁敏敏的媽早笑彎了腰,誇張的笑聲一點都不介意讓楊小菟聽到。

  可惡的死人頭、可惡的鄰居、可惡的……楊小菟握著拳,罵盡全世界。

  風定遠的兩條長腿繼續往前走,走過了楊小菟家的大樓入口,一直朝前走去。

  「你要去哪裡?」楊小菟問。

  風定遠仍不回答,但沒一會兒,楊小菟就知道他要上哪了。

  他打算抱著她去他家!

  「我不要去你家!」她捶他的背抗議。

  她不要這副模樣被風家的父母看見,更不要被素有廣播電台美稱的風定凱瞧見。

  風定遠照例不理她,還吹起了口哨,將楊小菟氣得牙癢癢的。

  「如果楊莫桑在,你就完了!」她第一次這麼渴望大猩猩的存在。

  「真可惜。」他總算回應她了。

  兩人進了電梯,楊小菟清楚地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不過風定遠也沒好到哪去。

  霜淇淋早就融化,黏了他滿頭、滿肩,衣服跟褲子同樣遭殃。

  褐色與白色的乳狀物讓他看起來像極了很久沒洗澡的流浪漢,但他臉上的表情仍是
優閒自在。

  楊小菟屢次將手撐在他的腰上,想直起身來,可是她剛剛攻擊他的武器卻成了最大
的障礙物,總是好不容易撐到了肩膀時又滑溜下去。

  『該死的!」她咒罵。「靠!死人頭,你有種就一輩子扛著我,不然我一定讓你好
看!」

  「哈哈!」而風定遠也總是以大笑回她。

  兩人進入了風家的房子,裡頭靜悄俏的,可見還沒有人回來。

  夕陽隱沒在窗簾之後,室內有些許昏暗,風定遠走到客廳開了燈之後,才將楊小菟
放下地。

  楊小菟腳一落地,立刻掄起拳頭想追打他,誰知暈眩的腦袋不肯合作,她腳一軟,
跌坐在地。

  「你不是要讓我好看?」風定遠氣定神閒地蹲在她面前。

  「我……唔……」」糟糕,她想吐。

  她慌亂地在地上爬,想找廁所。

  「去哪?」風定遠輕而易舉的將她拉回原處。

  「我要找廁所,我想……唔……吐……」完了,不行了,撐不住了。

  突然某樣卡其色的東西出現在她眼前,她想也不想,就將肚子裡的穢物傾洩在風定
遠的制服上。

  她下午沒吃什麼東西,嘔出來的幾乎都是胃酸,酸得她喉嚨直髮疼。

  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吐完之後,才發現被她拿來當嘔吐袋的是什麼東西。

  「你的制服……」

  「早髒了。」

  風定遠將混合著嘔吐物與霜淇淋的制服丟到浴室的洗衣籃內,隨手拿起毛巾擦拭身
上黏答答的霜淇淋,並倒了杯熱開水給喘著氣的楊小菟。

  她咕嚕咕嚕地喝下一大杯水,坐在地上,頭靠著沙發輕鬆地吐出一大口氣。

  「現在,我們該來算帳了。」風定遠用膝蓋推開她雙腿,蹲跪在她的面一剛。

  「算帳?」一聽到這兩個字,楊小菟的氣就來了。「是我該跟你算帳!你剛才是什
麼意思?竟敢把我扛在肩膀上遊街!」

  還當著她的好朋友;當著鄰居、警衛伯伯的面扛著她一路走,她楊小菟還要不要做
人啊?

  「這是你該得到的懲罰。」風定遠深沉的眼透著一股怒意。

  「懲罰?我有做錯什麼嗎?」

  「你把霜淇淋砸到我頭上。」

  「哈!」楊小菟怪叫,「那是你該得到的懲罰。」

  「為什麼?」

  她愣住了。

  「我跟白優蓮走在一起,你吃醋?」

  血氣迅速白楊小菟耳垂紅透到雙頰。「靠!我幹嘛吃你們的醋?你跟誰走在一起,
關我屁事?」

  「你說了第五十七個『靠』字。」

  「那又怎麼樣?」

  「所以你欠我五十七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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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風定遠不由分說地捏起楊小菟的下巴,薄唇摩擦遇她的嘴。

  「第一個。」他伸出舌尖輕舔。「第二個。」

  「喂!」她要抗議。

  他噬咬她的唇。「第三個。」

  「靠跟吻有什麼關係?」

  「再加一個,共五十八個。」他黑沉的眸中沒有笑意。

  「為什麼我說靠就要讓你吻?」真是莫名其妙。

  「因為我不要讓你再說那個字。」他吸吮她的唇。「第四個。」

  「那我也不能說靠近、倚靠、靠住嗎?」豈有此理!

  「不准單獨說那個字。」

  「哇咧!靠……」

  他的眼瞳立刻罩上一層冰霧。

  「靠北邊走。」她慌亂地喊。「我沒有單獨說那個字。」

  他的眼神變柔和了,還帶著淺淺的笑。「這樣才乖。」

  靠!楊小菟在心中暗罵。

  她幹嘛怕他?「靠」字一向是她發洩情緒用的用字,多年來早養成習慣,她幹嘛為
他而改?

  「別親我!」她推開他強吻的唇。「我要跟你算帳!」

  「已經在算了。」他拉開她的手,繼續他未完成的五十五個吻。

  她大喊,「是我的帳……唔……」

  風定遠趁她張口的時候,火舌竄入她的唇齒之間。

  「先算完我的再說。」

  他低沉的嗓音幾乎隱沒在她口中,吸吮拉扯她的丁香小舌,使她幾乎毫無反擊之力


  可惡的風定遠!她一定要咬斷他肆無忌憚的舌,好一報他扛她遊街的心頭大恨。

  兩排潔白貝齒正要咬下,風定遠似有預知能力,突然退出,害楊小菟措手不及地咬
到自己的舌。

  「痛……」兩滴淚自她眼角滾出。

  「沒事幹嘛咬自己?」風定遠明知故問,很沒良心地衝著她賊笑。

  「數輪頭!」楊小菟單手捂嘴,生氣地罵,放在地上的兩條長腿開始踢他。

  他一手抓住一條攻擊的腿,猛然站起.楊小菟頭下腳上,被他拖著走。

  「你要幹嘛?」楊小菟管不了舌頭的刺痛,慌亂地在地上亂抓一把,抱住沙發腳跟
他拼了。

  「放開我!」她用力蹬腿。

  怕她的手拉傷,風定遠鬆懈手上的力道。

  楊小菟乘機一踢,不偏不倚蹋中他的肚子,他疼得彎腰,蹲在地上。

  「哈哈哈!」楊小菟開心地跳起,撫掌大笑。「踢中了喔!活該!」

  風定遠蹲在地上不起。

  「不要裝死,快起采。」她用腳尖踢踢他的肩。

  但他仍沒有動靜,似乎疼痛難忍。

  「喂!」楊小菟心裡有些恐慌。「我沒有踢得很大力,你不要裝死。」

  見他不只站不起來,肩膀還有些微顫,她嚇呆了,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我是不是踢到哪了?胃嗎?還是哪裡?」她緊張地蹲在他身邊,想探視他的傷勢
。「風定遠,你別一直不說話,告訴我哪裡痛?要不要叫救護車?」她急得手心冒汗。

  他從來不曾這樣示弱過,一定是很嚴重,才會連腰都直不起來。

  怎麼辦?楊小菟不禁六神無主。

  「我打電話叫救護車好不好?』她輕輕搭著他的肩,在他耳旁以非常難得的溫柔嗓
音問。「你點頭就好,告訴我,要不要叫救護車?」

  一絲奇怪的聲音自環在他額前的手臂裡逸出。

  「風定遠?」

  待楊小菟瞭解那道怪異的嗓音來自何處時,風定遠已經躺在地上「捧腹」大笑了。

  明白自己被愚弄,楊小菟用力地踹他。「靠!敢耍我!死人頭!豬八戒!」

  「哈哈哈!」風定遠用力拉住踹他的腳,楊小菟重心不穩地跌在他的身上。

  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地上。「告訴我,要不要叫救護車?」

  風定遠學她方才溫柔得讓人頭皮發麻的嗓音,將楊小菟氣得臉紅得似剛從辣椒缸裡
拉出來。

  「混蛋!」她用力扯他的短髮。

  他呵呵笑著,低頭不斷地吻她。

  「笑什麼?」她餘怒未消,兩眼瞪得大大的,雙唇卻開始回啄他的吻。

  「我笑你也有溫柔的一面。」

  「我才沒有!」她反駁。「就算有,也不會為你溫柔。」

  「沒關係。」他知道她嘴倔。「我懂你的溫柔就好。」

  「靠!跟你說我沒有!」她真想撕爛他的笑臉。

  他一個勁的笑,逐漸將吻加深。

  原來她不只有溫柔的一面,她還會吃醋,吃他的醋!

  回想她將霜淇淋砸上他頭的一剎那,他的胸口似有一把火在燒,燒得他幾乎理智全
失,要不是白優蓮喊他名字的時候,楊小菟對白優蓮夾妒帶怒的一瞥,他不會輕饒她。

  但他也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他得給她一點苦頭嘗嘗,讓她知道潑婦的行為別撒到
他頭上。

  她身高矮他沒多少,扛著一個高個子的女孩在街上走,是很累人的,尤其肩上的女
孩還不安分,不斷地動手動腳,在他背上捶下不少淤青,可他卻是愈扛心愈喜,因為他
終於明白這個女人口是心非。

  風定遠一邊吻一邊數,直到第六十個才放開她。

  「我只說了五十八個靠。」楊小菟可不是笨蛋。

  「你後來又說了兩個。」風定遠的數學可好的。

  「六十個就六十個。」楊小菟咬牙切齒著。「現在換我算。」

  「我還沒算完。」

  「還有什麼?」她差點尖叫。

  什麼時候才輪到她?

  「你砸我霜淇淋。」

  「那是你咎由自取。」她瞪他。

  「我做錯了什麼?」

  「你……」她憤恨地磨牙。

  「說啊!」

  「你自己知道。」她移開眼。

  「喔?」他挑高單邊濃眉。「因為我跟白優蓮走在一塊?」

  「你跟誰走在一塊,關我什麼事!」她很不屑地哼了聲。

  「還是因為她拉我的手?」

  剎那間,楊小菟美麗的眼眸似要噴出火來。

  「原來如此。」風定遠一臉恍然大悟。「就說你吃醋嘛!」

  「我沒有!幹嘛吃你的醋?你又憑什麼讓我吃醋?」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在不爽什麼?」風定遠兩道濃眉疊起。

  不爽什麼?楊小菟死命地瞪著他,雙唇閉得死緊。

  她很不想承認——即使只是偷偷在自己心上承認,她也不願意。

  當她看到白優蓮親暱地拉著他的手時,腦海裡只閃過一道聲音:他喜歡的不是她嗎
?!莫非他仍只是將她當第二?隨時有人替補的第二?

  她氣極了,等她恢復理智的時候,她手上的霜淇淋已經全數毀在他頭上了。

  「沒關係,你不用說,」風定遠懶得再從她口中套間她真實的情感。

  「我知道就好。」

  「你知道什麼?」她質問。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風定遠拉開她的毛背心,解開背心底下的襯衫扣子,
伸入衣裡,摩挲她胸線姣好的乳房。

  她大力按住揉搓胸部的手,阻止他的動作,恨恨地說:「只有我可以選你當我的備
胎,你不行。」

  「備胎?」風定遠哈哈大笑。「你只有我一個男人,哪來的備胎?」

  「你又知道了?我有好幾個,只是你不……」

  她的下文被他以口封住。

  他狠狠地吻她,一下子就將她的粉嫩唇兒吻得又紅又腫。

  「就算真的有好幾個,從今天起也只剩下一個。」風定遠以獨霸的目光望著不知什
麼時候才會停止生氣的楊小菟。

  「那你自己呢?你不是也好幾個?你會說我也會說,我要你從今天起只有我一個!
」她氣躁地大吼。

  「好。」

  「好什麼?你承認你之前的確有好幾個?」

  「只有一個。」

  「誰?」白優蓮?還是曾圍毆她的那個美少女?

  「只有楊小菟!」他輕點她嬌俏可人的鼻尖。「白優蓮是自己跑來我旁邊的,我並
沒理她。」

  「騙人!」

  番女!風定遠忍不住在心裡這樣喊她。

  他受夠了與她的口頭之爭,不想再解釋。

  「那你把我綁起來,」他低頭在她耳邊呢喃,呼出的熱氣癢得讓楊小菟頭皮發麻。
「綁在你身邊,就不怕我爬牆了。」

  他的語氣夾帶淡淡的戲譴,可楊小菟完全聽不出來。

  他含住她的耳垂,輕舔她的耳廓——那是她的敏感帶之一,當他一吻上,她就幾乎
毫無招架之力了。

  制止胸前騷動的小手力氣鬆緩,爬上了寬闊的肩,厚實的背,輕扯著短短的細發,
嬌媚的呻吟自口中逸出。

  她討厭風定遠,討厭老是在她面前搶第一的死人頭,可是她抗拒不了他的吻,抵擋
不住游移在她細緻雪膚上的溫熱大手。

  她喜歡他撫摸她的感覺,比深夜春夢裡的撫觸真實、自然,更讓她心蕩神馳。

  風定遠知道她喜歡他的手,喜歡他的手撫遍她每一寸肌膚,所以他也從不吝嗇。

  楊小菟嘴巴很倔強,身體卻很誠實,她毫不在意讓他知道她喜歡他長了些許粗糙薄
繭的大手,每當他的手指劃過她豐潤的紅唇,她會情不自禁伸出舌頭來舔他的薄繭,吻
他的指尖。

  微瞇的眼隱約透著一股媚態,顧盼之間的嬌羞少女風情裡有急欲長大的放浪。

  當他撫摸柔軟圓挺的乳房時,她會微微弓起腰,方便他可以低頭含住早就悄然挺立
的蓓蕾,隨著蓓蕾的粉色逐漸轉為艷色,她的喘息也會逐漸加重,轉為讓男人血脈債張
的嬌吟。

  纖細的腰肢會在他的吻滑過之時輕顫,兩隻長腿抬起,扣住他的勁腰,私密花園入
口恰恰對著他的勃然。

  風定遠從不猴急,他喜歡偶爾停下來欣賞楊小菟健美的體態。凝脂般的肌膚因情慾
而染上醉人的粉紅,無半點贅肉的玲瓏曲線以最撩人的姿態橫陳。

  「小妖精。」他情不自禁如此喚他心愛的女子。

  這時楊小菟會微張迷濛的眼,不解地望著他。

  天知道此刻的她有多麼美,幾乎讓他瘋狂。

  於是他拉開她的大腿,奮力撞入她身子的最深處。

  突如其來的刺激引發她一聲尖叫,大腿夾緊他的窄臀,指甲在他背卜劃下痕跡。

  「死人頭!」她在高潮的時候激動地咬他,直到體內的快感緩緩退去,方才鬆開貝
齒。

  靠著他汗濕的身體,楊小菟喘著氣,一腳仍掛在他的腰上。

  風定遠撥開黏附額際的髮絲,吻她光潔的額頭。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一點?」楊小菟問。

  她發覺兩人的視線水平好像又添了些差距。

  「這學期長高了三公分。」

  一八三?可恨她進高中之後身高就沒長進了,一直維持在一七五。

  「你想長得跟大猩猩一樣高?」她不爽地問。

  「我一直希望能比他高。」

  「像他那麼高有什麼好?」

  快兩百公分,塊頭又大,活像未進化完全的人類。

  「這樣他就不能保護你了。」

  「什麼?」美眸幾乎快噴出火來。

  「你每次被欺負的時候就只會找你哥哥。」從來不曾想到過他。

  她愣了一會兒,驀地瞭解他的意思。

  「我幹嘛找你?」哼!

  「我現在打架不見得會輸他。」

  「誰曉得。」大猩猩可是籃球國手。

  他笑了笑,懶得再與她辯解,反正以後這個女人由他來保護就對了。

  「喂!我的帳還沒算!」不要以為可以用做愛矇混過去。

  「算什麼帳?」

  「你把我倒扛在街上走,這筆帳怎麼可以不算?」

  「你想怎麼算?」他姿態涼涼地問,大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之勢。

  這她倒達沒想到。

  「嗯!我要想一個能讓你羞愧一輩子,在社區裡抬不起頭來的懲罰方法。」說完,
楊小菟很用心地抵著下巴思考。

  「你慢慢想。」他無聊地啃她的脖子。

  「不要吻我。」她推開他的頭。「這樣我會分心,」

  不能吻?狡猞的手滑至乎坦的小腹,沒入花園小徑裡。

  「不要啦……」楊小菟扭動著臀想閃避。

  風定遠的掌心牢牢地扣住她,手指戲弄著小徑裡的小石子,指尖翻弄著,迅速將殘
存的慾火撩撥起來。

  「啊……」楊小菟難忍地十指深陷他的臂膀裡。

  該死的!為什麼她就是無法抗拒他的愛撫,抗拒他的挑逗?明明她就可以在言詞之
間取得勝利,怎麼她的身體一遇到他,就心甘情願臣服?這是什麼道理?

  「小菟,」他的手指滑入溢滿春潮的濕熱甬道。「你有多愛我?」

  「什麼?」她的腦袋已經迷亂,幾乎聽不清。

  「你有……」他靠近她敏感的耳,吹拂熱氣,令她全身震顫。「多愛我?」

  「最……」她說話已含糊不清。

  「最什麼?」他以舌尖舔噬她的耳廓,在緊窄的甬道內再加入一指,肆無忌憚地在
脆弱的內壁裡穿梭搗弄。

  「最愛!」她尖叫,為那震盪全身的高潮。「最愛你!」

  他開心地揚唇親吻她,手指退開,讓主角上場。

  「啊……」楊小菟放浪地嘶喊,盡情地與他在情慾之海裡載浮載沉,直到沒頂。

  他們如此專心地享受著做愛的極致喜樂,渾然未覺外頭傳來的腳步聲,跟搖晃鑰匙
圈的聲音。

  直到大門被推開,直到風定凱注視著躺在客廳地板上,未著寸縷的兩名男女,顫抖
的手指指著他們,嘴角因要控制笑意而忍不住扭曲,嘴裡發出奇怪的咕嚕聲時,他們才
察覺有第三者的存在。

  「出去屍風定遠眼神一使,風定凱立刻尖叫著跑出去。

  「媽呀!媽呀!」他邊跑邊喊,企圖將社區裡的人全都吵出來。

  完蛋了!楊小菟乍見到風定凱時;腦袋一片空白。

  風定遠迅速為她擋住重點之處,但她還是覺得全身都被看光光了,拚命地往風定遠
的懷裡縮。

  「怎麼辦?」聽到風定凱像瘋子似的鬼叫,她心神都亂了。

  「不請自來。」

  「你在說什麼鬼東西?」她瞪他。

  「你不是正費神在想要怎麼讓我羞愧一輩子,且在社區裡抬不起頭來的懲罰方法嗎
?交給阿凱剛好。」

  「好個屁!」她用力搖晃他的肩。「是我在社區裡抬不起頭來!」

  天啊!才剛丟完一次臉,現在又一次,以後她怎麼在這裡生活下去?

  「那正好,跟我去美國,誰也無法笑你。」

  風定遠的笑……看起來好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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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她才不會中他的計!

  「我不要跟你去美國。」她自他身下翻身而起,抓拾地上的衣物套回身上。「這裡
有我的家人。」

  「你爸媽一年只有兩個月的時間在台灣。」

  「我還有哥哥。」

  「對他而言,籃球比妹妹重要。」

  她瞪他,因為他說得一點也沒錯。

  「我還有喵喵跟娃娃,她們捨不得我的。」她可是重情重義的。

  「喵喵有異性沒人性。」

  可惡!他怎麼全知道?

  不過娃娃他就無話可反駁了吧!因為雷震不過是奉父母之命來決定結婚對象,兩人
之間到底有沒有感情,她們這些局外人一點都看不出來。

  「那你就去陪已經有『未婚夫』的娃娃吧!」風定遠也起身套好衣服,省得待會兒
風定凱帶了人來看熱鬧。

  「那你呢?」

  「你管我。」

  「你要跟白優蓮去對不對?」

  「你管不著。」

  她就知道!她根本不是他的唯一,她只是可有可無的對象,沒有她在旁邊,他一樣
有人陪。

  「我也不想管,我不過是隨口問問。」她嘴上說得灑脫,嘴角卻嚴重抽搐。「祝你
一路順風,不送!」

  抓起外套跟書包,她用力拉開門,大步踏出風家。

  門被她甩得震天響。

  這一次,換你來追我了。

  風定遠詭譎一笑,走回自己的房間。

  ※※※

  考完期末考之後就放寒假了。過完新年,風定遠就起程去美國。

  他有沒有跟白優蓮一起出國?楊小菟心裡很想知道,卻不想問任何可以得知他目前
消息的相關朋友。

  倒是鄰居們的好意問候頻頻讓她招架不住。

  「你什麼時候要去美國陪阿遠啊?」警衛朱伯伯每見她一次就問—次。

  「我跟那死人頭沒關係。」每次楊小菟都這樣回答。

  「自己一個人不會寂寞嗎?」廣播電颱風定凱發揮他的記者精神,義務替好奇的鄰
居們打聽消息。

  「你幹嘛不自己去交個女朋友?別來煩我!」有次楊小菟被問得煩了,便抓著風定
凱的領子,噴了他一臉口水。

  可她的反應竟被解讀成:「楊小菟太想念風定遠,寂寞難耐,故遷怒在風定凱身上
。」

  甚至連風媽媽都帶著諒解的語氣說:「既然你們都在一起了,」還脫光光上床,並
弄得眾鄰居皆知。「風媽媽也不是老古板,即使我對你的某些……嗯……言行有些意見
,但畢竟尚未太過造次,可以原諒,我也不要求你得改掉口頭禪才可以跟阿遠在一起,
你就跟父母商量一下,去美國跟阿遠團聚吧!兩人—起也好有個照應,我相信你們絕不
會為了愛情而耽誤功課的。」

  更扯的是,風爸爸還拿了個戒指交給風媽媽,然後套在楊小菟的無名指上。

  「我答應你們訂婚。」

  楊小菟清楚地看到風媽媽眼中的淚光。

  有沒有搞錯?現在是什麼時代了,還有上床就要結婚的定論喔?

  楊小菟,過完年十八歲,身高一七五,體重六十,長相俏麗可人,人見人愛,追求
的男生不至三歲,上至四十五歲。

  她的條件好到不行,幹嘛要為了風定遠那一株草而放棄一整座森林?

  她要逃離這座煩死人的社區!

  於是她先撥了電話給吉娃娃,跟她確定行程之後,再撥了電話給上個禮拜才從日本
回來的羅苗兒。

  楊小菟才剛說明來意,羅苗兒就立刻丟出腦袋外,興奮地補述她上回跟她們聊天時
漏掉的部分。』她足足講了二十分鐘,讓楊小菟一丁點兒插話的機會都沒有,一古腦拚
命講日本之行有多好玩,她的渠哥哥有多慷慨大方,對她有多好多好……「好想再去玩
喔!」當羅苗兒說出這句話,表示她終於肯施捨一點時間給楊小菟了。

  「要去就去啦!你很煩耶!」楊小菟氣得差點剪掉電話線。

  她正煩躁不已,死羅苗兒還要炫耀她跟她的渠哥哥感情好到分不開,聽了真是讓人
……一肚子火!

  「我打電話來不是要聽你說魔鬼終結者的阿諾有多強,而是要問你,明天要不要跟
我們去谷關洗溫泉啦!」楊小菟大吼。

  「可是你說要過夜。」羅苗兒的聲音聽起來可憐兮兮的。

  「幹嘛?又不是第一次過夜,難道你渠哥哥不讓你去?」她才不要當天來回,繼續
受無聊鄰居們的炮轟。

  「渠哥哥不會不讓我去的,可是……」

  「可是什麼啦?」楊小菟不耐地在聯絡名單上的「羅苗兒」三個字上晝圈圈。

  「過夜就見不到渠哥哥啦!」羅苗兒有些委屈的癟嘴。

  「拍」的一聲,楊小菟聽到她的神經斷掉的聲音。

  啊!這個有了異性沒人性的死女人!

  她相信如果她去了美國,這個死女人恐怕連來送機都不肯,一心黏著她的渠哥哥。

  「你跟你渠哥哥不是每天都見面?」楊小菟咬牙問。

  「是每天晚上才見面。」羅苗兒的眼淚快滴下來了。

  「那一個晚上沒見面會怎樣嗎?」

  摘什麼啊?乾脆拿三秒膠將他們兩個從頭到尾都黏在一塊,永遠不分離算了!

  「人家會很寂寞。」

  「你去死啦!」楊小菟用力甩掉電話。

  靠!一天到晚在她耳旁、在她眼前上演相親相愛的劇碼,都沒有想過她一個人也很
寂寞嗎……楊小菟倏地一愣。

  她剛在想什麼?她很寂寞?有沒有搞錯?她怎麼可能因為死人頭離開而寂寞?她高
興快樂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為了他而寂寞?

  死喵喵!都是她老愛說那些噁心肉麻的話,才會害她胡思亂想,腦筋打結。

  楊小菟在偌大的客廳裡走了一圈又一圈,心煩氣躁地踏人臥房,手伸人床頭抽屜的
最深處,拿出一封航空信。

  封口完整,顯示收件者並未拆封。

  楊小菟以幾乎將信封撕碎的力道扯開封口,拉出薄薄的信紙,上頭只有文字兩三句


  「想我時Call我。」

  下方是電話號碼與住址。

  想他?她才不會想他!

  她在臥房裡繞了兩三圈,盯著電話狠瞪了五秒鐘,隨後粗魯地拿起話筒,重重地按
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

  「Hi?」彼端傳來睡意濃濃的低沉嗓音,是屬於風定遠的。

  她在這邊被煩得要死,他倒是睡得很爽喔!

  「你去死啦!」楊小菟大吼,砰的一聲摔下話筒。

  該死的!她掩面,發現指尖的濡濕。

  她想他幹嘛?她打電話給他幹嘛?楊小菟狠狠地咒罵著。

  她幹嘛一聽見他的聲音,就掉下跟淚?她瘋了嗎?她終於被好事的鄰居們給逼瘋,
認為自己愛上風定遠了嗎?

  過了一會兒,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把她嚇了一跳。

  擤鼻子擦眼淚,確定開口時不會有鼻音,她才將電話接起。

  「小菟。」

  不知是因為隔著太平洋的關係,還是中華電信線路秀逗,他柔柔的聲音竟然讓她感
到心悸。

  「幹嘛?」靠!她竟然又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了。

  「我想你。」

  她清楚地聽到她的心臟「咚」的跳了好大一下,在她胸口反彈。

  「我一點都不想你!」她毫不留情地說。

  風定遠不以為意地笑。「我要睡了,晚安。」

  「你最好沉睡不起!」她先他之前將電話掛上。

  可惡!楊小菟敲擊著胸口,憤聲大喊,「別再跳了行不行?」

  這該死的心臟也背叛她了嗎?

  她一定要離開這裡,離開處處充滿風定遠身影的環境。

  於是她又再次撥電話給羅苗兒。

  「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你要不要跟我們去洗溫泉?如果你再扯上你的渠哥哥的話
,我就跟你切八段,絕交!」

  ※※※

  楊小菟打定主意回到她從前瀟灑自在的生活。

  她打小就討厭風定遠,現在那傢伙遠走美國,她應該更如魚得水,過得更為輕鬆優
聞。至於鄰居們的無聊話語,就讓它隨風去吧!

  泡在谷間熱呼呼的溫泉裡,她完全想通了。

  她要迎向新的一年,迎向新的春天。

  於是開學的第一天,她精神抖擻地去學校,比平常更誇張地迎接她的好朋友,買了
比平常更多的早餐,卻意外地發現羅苗兒的憔悴,知道雷渠準備訂婚,但新娘不是她。

  這消息令她震撼不已。

  雷渠跟羅苗兒每天都膩在一起,都會變心娶別人了,那個死人頭會不會也早就跟美
國當地美麗女孩相好了?

  這樣的想法讓她錯愕,但她立刻將它驅逐出腦袋。

  他跟誰相好關她什麼事?她仍拒絕接受她的心早在風定遠身上的事實。

  為了安慰失戀的羅苗兒,楊小菟常常陪在她身邊,放學就跟她去逛街買東西,順便
也可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別有事沒事就想到那個死人頭。

  這天,當她們走在繁華東區街頭,欣賞著當季粉嫩春裝時,她意外地看到一個人—
—白優蓮。

  白優蓮看到她錯愕了一會兒後,掩嘴輕笑。

  「原來他也不要你。」白優蓮經過她身邊時,以輕蔑的口氣說。

  楊小菟當然懂她指的是誰。

  誰說他不要她了?他可是一直苦苦哀求她陪他去留學,從不曾放棄。

  一股氣升起,楊小菟火大地朝白優蓮的背影低吼,「我暑假就會過去了。」

  白優蓮愕然回頭,楊小菟卻是頭也不回地拉著羅苗兒跳上計程車。

  「你暑假要去哪?」羅苗兒問。

  楊小菟不語,將羅苗兒帶到吉娃娃家後,說了句,「喵喵交給你照顧,學校幫我請
一個禮拜的假。」人就走了。

  兩個女孩子愣愣地看著楊小兔決絕的背影,都陷入一頭霧水中。

  早有美國簽證的楊小菟在當天晚上,便坐上最後一班飛往洛杉磯的飛機,自香港轉
機直飛美國。

  她承認她很衝動,她承認她很意氣用事,但那又如何?

  她心知肚明了那麼久,卻遲遲不肯承認她其實也喜歡風定遠。

  她不要再倔脾氣了,她其實想他想得快瘋了。

  她要見到他,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見到他,並告訴他,她願意陪他在美國留學,她
知道他一定會開心地亂吼亂叫。

  楊小菟坐在商務艙裡,一臉篤定,嘴角忍不住揚起。

  抵達美國的隔天早上,她即出發到風定遠住的公寓找他。

  還沒到他的居住處,她遠遠地就看到他了。

  他肩上背著尼龍背包,衣著輕鬆,正側著頭……與一名高姚美麗的白人女孩談話?


  楊小菟頓時覺得胸口有火在燒,不覺捏緊了手中的橘子汽水罐。

  該死的!他有女人!

  靠!他早就爬牆了!

  她踩著重重的腳步過去,膠底登山靴吱吱作響,就怕沒人知道她此刻正怒髮衝冠。

  是白人女孩先發現了她,她好奇地指著楊小菟的方向告訴風定遠,前方有個東方女
子似乎很生氣。

  風定遠抬頭,瞧見楊小菟氣得通紅的臉頰,他瞄了身旁同學一眼,了然楊小菟的醋
桶又打翻了。

  「那是我朋友。」風定遠對旁邊的女孩道:「到學校幫我請假。」

  白人女孩還沒來得及點頭說好,楊小菟手上的飲料罐已迎面朝風飛來。

  白人女孩尖叫一聲,風定遠立刻反手接下飲料罐,對著嘴飲下一大口。

  「你的喜好還是一樣。」偏愛橘子汽水。

  楊小菟狠瞪他一眼。「你也一樣,身邊不缺女人!」她氣得轉頭就走。

  「麻煩你了。」風定遠朝同學揮了揮手,提步追上去,與楊小菟並行。

  「滾開!」楊小菟低吼。

  「那是我同學。」

  「一大清早就在一起。」

  「我們住同一棟公寓。」

  「同居!」

  「她在三樓,我在五樓。」

  楊小菟疾走的腳步頓了會。「真方便。」

  風定遠猛然扯住她的肩,吻住她的唇。

  「我喜歡你吃我的醋,但不喜歡你無理取鬧。」說話時,他的唇不時擦過她的嘴。

  「只是同學?」她不信。

  「只是同學。」他笑著再次吻她。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等我一走就……你拉著我去哪?」

  楊小菟被風定遠拉到一棟紅磚建築裡,從一樓開始每戶每戶敲著。

  「這是我老婆,過陣子就會過來美國讀書,請多照顧。」風定遠對著每個睡眼惺忪
,前來應門的年輕男女笑道。

  「喂!你不要這樣!」二路敲到了三樓,楊小菟開始為打擾到別人而難為情。

  風定遠堅持敲完每一戶,才又帶著她回到他居住的五樓,打開了其中一扇門。

  那是一間兩房一廳的小套房,采光良好,佈置簡潔舒適,離馬路有段距離,是很適
合讓書的好環境。

  一進人屋子,風定遠即迫不及待將她擁入懷裡。

  「來查勤?」他低低的嗓音在她敏感的耳邊輕蕩。

  「我沒那麼無聊。」

  「改變心意要來陪我?」

  「我這學期的課已經開始上了。」她很不客氣地回他。

  「那就是……」他故意慢條斯理地說:「太想我了?」

  「誰想你啊!」她瞪他。

  「那你告訴我,」他捧住她圓潤的雙頰。「你來這裡幹嘛?」

  她咬住唇,不想老實回答。

  雖然心裡已經承認她對他的感情,但見到他本人,她莫名其妙地又不想坦承了。

  「說啊!」他低頭親吻她最敏感的耳垂。「是不是想見我才來的?」

  「不是!我是……我是想要你才來的!」

  風定遠聞言失笑。「特地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就為了跟我做愛?」敢情大小姐將
他當牛郎了?

  「對!」她用力點頭。

  「你打算待多久?」

  「一個星期。」

  「OK!」風定遠抱起她,往寢室走去。

  他將她平放在床上,自壁櫥裡拿出襯衫,用力撕成四段,將她的手腳跟床綁在一起


  「你要幹嘛?」楊小菟問。

  他綁她手時的神情很嚴肅,像在進行什麼儀式似的。

  「我打算把你綁在床上一個星期。」他邪邪地笑,看得楊小菟不禁頭皮發麻。

  「我不要!」楊小菟掙扎。「放開我!」

  「你不是專程來找我做愛?我答應會讓你這個禮拜都下不了床。」

  四肢綁緊,他開始脫她的衣服。

  「風定遠!」她氣得大喊:「放開我,不然我喊救命!」

  「這裡的學生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不會理你。」

  「我不是你老婆!」

  「不然你是誰?」風定遠用指尖捏住她尖細的下巴,舌尖舔舐紅唇。

  她抿緊唇,不願回答。

  風定遠突然歎了口氣,解開她身上的束縛。「你走吧!」

  揉著發疼手腕的楊小菟愕然回頭。

  「以後別再來找我,有我在的土地你也別進入,只要你在台灣一天,我就不回去,
你滿意了嗎?」風定遠起身往外走去。

  他生氣了?

  「風定遠!」她喊他,但他不理。

  他在客廳撿起丟在地上的背包跟外套,走下玄關。

  「風定遠!」

  他拉開門,走了出去,門緩緩合上。

  「我是……我是來看你的!」她大喊,但人早已遠去。

  「死人頭,我花了那麼多時間飛來這裡,怎麼可能只是想跟你上床?你不是很聰明
?怎麼可能會猜不出來?」她氣惱著,淚水不爭氣的滾落,她頹然地垂下粉頸。「我是
很想你,想到晚上睡不著覺,想得頭昏眼花、心慌意亂……我……我喜歡你呀……死人
頭!」

  該死的!這些話面對著他本人,怎麼就是全變了樣?

  「我要聽你再說一次。」

  楊小菟霍然抬頭,驚見站在寢室門口的風定遠。

  「你不是出去了?」她沒看到大門開放。

  「廚房有後門,我從那裡進來的。」他指指廚房的方向。

  「你故意的?」楊小菟咬牙切齒。

  「不然怎麼聽得到你的真心話?」他賊賊地笑。

  混蛋!楊小菟衝上前去,對他又捶又咬。

  風定遠笑著接下她所有的攻擊,重重吻住了她。

  他們瘋狂的熱烈擁吻,像許久不見的戀人,迅速為對方脫下衣物,雙雙撲倒在大床
上。

  他抓著她的纖腰,臉埋在柔軟的胸前,熾烈地吻著雪胸上的紅莓。

  她發出歡愉的聲音,開心地弓起腰,享受他在她身上烙印的每個熱吻。

  「再說一次。」風定遠吻著她的耳垂,大掌撫摸她細緻的雪膚。

  「說什麼?」楊小菟半瞇著迷醉的眼,明知故問。

  「說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她咯咯笑。

  「愛笑!」置於她腰間的手指乾脆搔起她癢來。「我讓你笑個夠。」

  「不要!拜託……」她狂笑著要求,拚命四處閃躲,滾下了床,跌倒在柔軟的地毯
上。「放過我……求你……」她苦苦央求,笑得快崩潰了。

  「放過你可以,」風定遠壓在她的背上,兩手仍具威脅性地扣在她的腰上。「說喜
歡我。」

  「我說。」她怕極了腰間的兩隻大掌。「先放開我。」

  他鬆開她,兩個人面對面坐起,他的手在她挺翹的臀部上畫著圓圈。

  楊小菟凝視著風定遠深邃迷人的眼,然後傾身,唇在距離他一公分處停住。

  「我……」她察覺他的屏息。「最討厭你。」

  臀上的手立刻往上移,她慌忙大喊,「最愛你,我最愛你!」

  上移的手滑過腰間,移到她的頸,往前輕輕用力,讓兩唇相貼。

  「我也愛你。」他在她唇上輾轉吸吮。「來美國綁住我。」

  楊小菟兩腳一勾,纏住他的勁腰。「我不來你就爬牆了?」

  「我身邊女人很多。」

  「我身旁男人也不少。」

  「小菟,」他歎息。「你知道那是借口,我想每天看到你。」

  「不怕煩?」她啃咬他的唇。

  「我早看了你十二年。」他伸出舌尖挑逗她。

  「不會膩?」她回應他的吻。

  「一輩子都不會。」他托住她的臀,輕輕抬起,身下的昂揚抵著早已濕透的玉穴口
,輕易地就進入她的體內。

  楊小菟舒服地輕吐了口氣。「我告訴白優蓮我暑假會過來,我說到做到。」

  「來玩?」他大手搓揉著她晃動的雪乳。

  「陪你一起留學。」她低頭吻他。

  風定遠笑開來,扣住她的腰,直起膝蓋,平穩地將兩人帶到床上。

  他拿起床上的布條,拉高她的兩手,在手腕處繞了個圈,再打結。

  「你被我綁住了。」他推開她的雙腿,勁腰一沉,狠狠地撞入她體內。

  「啊……」難以言喻的愉悅迅速吞沒了她,她扭動嬌臀,配合著他強烈原始的節奏
,蕩出聲聲嬌吟。

  「我愛你,小菟。」在他即將送她街上頂峰之際,她耳邊彷彿聽到他充滿愛意的呢
喃。

  「我也愛你。」不是威脅,不是引誘,是她最真的表白。

  笑意蕩漾在風定遠的唇角。

  倔強的小兔子呵!終於成為他的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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